这条路,没有木牌指路,甚至更加破败。因为右边显然还有不少人行走过,还有个清晰的小路的形状,左边却已经长满了荒草,只能隐隐通过更稀疏的痕迹,看出原本的路的轮廓。
荆白盯着木牌的功夫,周杰森转头看了一眼兰亭,问:“你好点了没?”
兰亭似乎原本就身体不好,第一天来时,就能看出身形消瘦,脸色苍白;经过两天晚上的供养,体力变得更差。
他们走到这里时,荆白自觉是脚下发沉,周杰森已经觉得腿里跟灌了铅似的,兰亭就更是勉强。
她能跟上,是多亏了她自己性格坚韧,一口气顶着硬撑;周杰森又提醒荆白稍微放慢速度,不然兰亭就要掉队了。
但走了这么远下来,她此时依然脸色煞白,气喘吁吁,连额前的头发都湿透了,看上去十分狼狈。
趁着荆白看路牌的功夫,她歇了一会儿,怦怦跳的心脏才舒缓下来。只是嗓子还是发干,见周杰森问她,也难开口说话,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缓过劲儿了。
周杰森便说:“路哥,咱们现在走吧?”
他身前两步,身量高挑的青年回过头来。
周杰森每次和路玄说话,都觉得视角很不习惯。
他自己不矮,实打实的一米八多一点点,既不含鞋底,也不含四舍五入,走在人群里比大部分人都高一些。但是自从来了这个副本,路玄明显比他高,周杰森目测了一下至少一米八五,路玄的伴侣白恒一虽然是个盲人,但比他还要高一点。
他每次和这两个人说话,目光都不由得要往上抬一点,不得不说真的很不习惯。
比如现在,周杰森就不自觉地微微仰起了脸。
远方的太阳已经开始逐渐西移,荆白回头时,金黄的光线与阴影一同降临在他脸上,竟正好是半明半暗。
恰到好处的光线落在他俊美无俦的五官上,以峻拔的鼻梁为分界,原本暖洋洋的阳光衬着那漠然的、冰雪般的气质,显出一种冰凉的的莫测之感,极美,又极难捉摸,看得周杰森一阵手痒。
这脸、这光线、这气质——要能拍下来就好了!
他不禁愣了一下,这让他多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荆白说了什么。
这句话本身也足够让他震惊,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路哥……什么叫你不去了?”
荆白向着左边的岔路潦草地指了一下,说:“我走这边。”
可是路牌指的分明是右边啊!
而且红线媪都说了,到了地方自然知晓,这个说法和路牌的指示也对应得上。反而是左边什么指示都没有……
连兰亭都忍不住劝道:“路哥,怎么看都是清净台的方向更对得上红线媪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