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2)

时间流逝得飞快,李峰已经高中毕业了,正处於填报大学志愿的时期。

大考过後的学生们都如释重负,纷纷找寻放松的方法,有些人计划外出旅游,去见识不同的风景;有些人则宅在家里,尽情打游戏;还有一些人聚在一起,聊聊对未来的打算。

但李峰只能在家读书,林婉安排了与大学基本必修课程相关的线上课程让李峰上。

「爸爸,这个是我填好的志愿表。」李峰将他自己的志愿表打印出来,拿给了李成东。

李成东正坐在书桌後讲电话,一手握着手机,另一手接过志愿表,随手放到桌面上。

李峰转身走了出去,却发现李川泽一动也不动站在书房门口,他被吓了一大跳。

李川泽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得跟他差不多高了,身形也逐渐长开,李峰从书房出来,转身正对上他的眼睛。

「小泽,你站在这里g嘛?」

「没什麽。」李川泽盯着李峰的脸几秒,随後挪开视线,「你大学要去读哪里?」

「还不确定。」李峰摇摇头,「爸爸不知道会不会让我再改志愿。」

李川泽微微颔首,看着李峰往楼上走,不久後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

凌晨时分,夜阑人静,一个人影悄然无声出现在二楼的书房前。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伸出手慢慢地拧开门把,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尽量不发出声音。

随着门缓缓打开,书房里的光线更昏暗了些。

那人走进书房,轻轻地关上门,然後0索着墙壁上的电灯开关,「啪」的一声,书房里亮起了有些刺眼的白炽光,照亮书房里摆满的书籍和文件,也照亮了这人影。

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李川泽,他的脸se有些y沉,眼神专注地扫视过书架和书桌。

他走向书桌,快速翻动着桌上的纸张、文件,寻找那张李峰的志愿表。

李峰绝对不行离开建海市去读其他地方的大学,他不准李峰搬离开这里,他不准李峰和他分开。

翻找半天也没找到,他又拉开桌子ch0u屉翻找起来,却在最下层的ch0u屉的最底下发现一份文件,纸上的标题印着几个斗大的字:「亲子监定报告」,监定日期是十四年前。

纸张因为放的时间有些久了,微微泛h,李川泽将它拿起来,一目十行地扫视了一遍。

没想到李成东居然有这份报告,还保留着没扔掉,他难道就不怕被林婉发现吗?

当初那个nv人出车祸si了,李成东来接他走,告诉他是以领养的名义带他走,不准他在林婉面前说出他是私生子的事实。

李川泽读着纸上的内容,眼神流露出一丝玩味,他心里立刻有了个主意。

他打算让林婉自己「意外」发现这份报告,让她之後少以一个主人的身分来压他,让她知道,他不是外人,他也是有资格在这个家占有一席之地的。

最终李川泽还是没找到李峰的志愿表,他离开前,特意将那份报告放到了书房的架子上,不仔细看发现不了的位置。

他知道林婉平时会打扫书房,这个位置等她擦拭灰尘的时候就能发现了。

李川泽想到这,唇边泛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极短、极浅,一闪而逝。

他迫不及待想瞧瞧,林婉发现这份亲子监定报告脸上会有什麽表情了。

几天後,李成东下班回到家,他一进客厅,却看见林婉坐在客厅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张纸,面带愠怒地望着他。

「终於等到你回来了。」林婉站起身,「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傻子?」

李成东皱起眉头,「你发什麽疯?」

「我发什麽疯?你是不是觉得这麽多年我被你骗得团团转,跟个白痴一样?」林婉弯身拿起茶几上那张薄薄的纸,在李成东眼前晃了晃,并往他身上扔,「你要不要自己看看这是什麽?」

轻飘飘的纸在半途便掉落在地,没有扔到李成东身上。

李成东将纸捡起来,一眼就看见上面黑se粗t字印着的标题,陡然一惊,随後是愤怒:「你乱翻我的东西?!」

「我乱翻?你怎麽不说你自己不收好、不毁屍灭迹?得亏让我发现了,否则我不知道要被你蒙在鼓里多久!」

「你背着我在外面ga0一些不三不四的nv人,还在外面留种,甚至把他带回来,骗我是领养的――李成东,你要不要脸,我嫁给你这麽多年,帮你c持家务,你就是这麽对我的?!」林婉尖声质问他,上前就是一巴掌搧过去。

李峰和李川泽听见争吵声,一前一後下楼,看见的就是李成东被搧巴掌这一幕。

李成东躲闪不及,「啪」一声脆响,他的脸颊立即浮起红印,火辣辣地疼。

「贱人!你敢打我?也不想想家里吃的喝的穿的,哪样不是用我的钱?」他似乎是因为被一个nv人搧了个巴掌,男人的自尊被践踏而怒不可遏,抬起手准备反击回去,「我不就在外面睡个nv人而已,有什麽错?」

男人用尽全力的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林婉的左脸颊。

林婉猝不及防被这gu力道给搧得身子一偏,重重摔在地上。

「妈妈!」李峰冲了过去,蹲了下来,半扶起她,「妈妈,发生什麽事了?」

林婉捂着脸颊坐在地上,她藉着李峰的手直起身,视线穿过李峰的肩膀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李川泽。

她没有理会李峰,而是瞪着李川泽,语气尖锐:「你这个野种!果然我当初说的没错,你就是来瓜分李峰东西的!」

李川泽冷冷地注视着她,不发一语,嘴角噙着一抹嗤笑。

李峰惴惴不安地回头望向李川泽,又看向林婉。

「够了!什麽瓜分不瓜分的。」李成东吼道,「快滚去做饭,少在这里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林婉缓缓复述他的话,随後指着李川泽大声道:「你外面生了这个野种回来,还敢说我无理取闹?」

「李成东,我们离婚吧,这日子我和你是过不下去了!」林婉从地板上站起来,「看你是要直接去办离婚,还是要打官司,我都奉陪。」

「哼,离就离。」李成东拉松领带,不屑道,「离婚後李峰你不能带走。」

「你休想!我会带走李峰的。」林婉紧紧握住李峰的手,「我不会让他跟着你这个烂人!」

「随你怎麽说。」李成东抬脚往楼上走,「那就打官司离吧。」

李峰在听到林婉骂李川泽是李成东在外面生的野种时就整个人呆愣住了。

原来李川泽一直是他的亲弟弟,虽然他从来也都把他当亲弟弟看待,可李川泽心里可得多难过啊,背负着外人、养子的身分在家里生活,甚至现在又加上一个私生子、野种的身分。

李峰想ch0u离自己被林婉握住的手,去看李川泽,林婉却将他用力拉到一边,「李峰,妈妈要和你爸离婚,你放心,该是你的一分一毛,都不会少你的,我会让李成东给我们应有的赔偿……」

李峰低下头,耳边林婉的话像是逐渐飘向天边,越来越模糊,最终销声匿迹。

他盯着脚尖发怔,不断在心里大吼:「为什麽我的家会变成这样?」

和谐温馨的家,转眼分裂成无数碎片,关系面临着拆分、破裂。

李峰站在原地,脑中一片混乱,无法相信现在发生的事,他从小便以为自己生活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中,却在这一刻被残酷的现实击碎。

父母的争吵、暴力,还有那突如其来的「私生子」身份被揭露,让他觉得这个家已经变得陌生。

「李峰,你不用担心,妈妈会照顾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这个家里,只有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你会跟妈妈走的,对吗?」

对了,他已经十八岁了,不再受父母监护,他应该是会选择跟林婉走的。

李峰茫然地点了点头,却感到内心深处慢慢浮现一gu悲哀。

「乖孩子。」林婉抱住李峰哀叹,「我命真苦啊,辛辛苦苦经营这个家庭十多年,最後得到的竟然是这种下场……」

「李成东在外面和别的nv人生了个野种,还接回来骗我是领养的,我怎麽就没发现这野种长得和你爸也有几分相似呢……」她啜泣起来,「现在会这样,都是这个野种害的……」

林婉的啜泣声在客厅里回响,让李峰更加感到心中沉重。

他呆站在那里,感觉自己像是被推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深渊,林婉一口一个「野种」让他心里极为不适。

李峰看着母亲的眼泪,心里说不出的矛盾,他知道母亲确实受了委屈,但每次她提起「野种」这个词时,他都感到刺痛。

那是他的亲弟弟,无论外界如何评判,这份血缘关系无法否认,况且最无辜的人是他,他不该背负上一代人的错。

「我命真苦啊,」林婉的声音颤抖,「这麽多年,我一心一意为这个家付出,却换来这样的背叛……李成东根本不把我当回事,才会到外面找nv人,还生出根本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上的小杂种……」

「妈妈。」李峰皱眉,面se有些难看,「不要再说小泽是野种、杂种,他没选择自己的出身,他是无辜的。」

林婉一愣,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看着李峰,眼中满是震惊和失望:「李峰,你是在帮他说话吗?你怎麽能这麽说呢?他和他妈妈就是破坏我们家的根源!我和你爸离婚,还不是为了你吗?我以为你会站在我这边,没想到你跟你爸是同一国的……」

李峰的内心瞬间被林婉的话击垮,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意思。

他想要平息这一切,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

「妈,我不是要帮谁说话……我只是觉得……」李峰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接下去。

「你只是觉得什麽?觉得我错了?」林婉的语气变得尖锐起来,「你爸爸那麽对待我,我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付出这麽多,你竟然还觉得我错了?」

李峰无力地摇了摇头,垂下头不敢看向她,他感到身心俱疲,陷入了深深的困惑和无奈,他不想选边站,也不想让这个家庭破碎,但似乎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

林婉气愤地坐到沙发上,双手抱x,沉默半晌,突然开口:「李峰,你大学志愿填长东市的学校吧。」

李峰愣了下,「长东市的学校?」

李川泽原先正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此时听见林婉说出这句话时,他脸上的冷漠有一瞬破裂,闪过一丝慌张。

「对,我和你爸离婚後,我们就搬到长东市去吧,你外公外婆去世前留给我一间小房子,我们能搬进去住。」

过了一会儿,李峰才点头应道:「好。」

李峰蹲在地上整理行李箱,耳边传来李川泽的声音:「你真的要跟你妈走?」

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依旧没有回头,背对着李川泽淡淡道:「他们的事差不多处理好了,我也被长东市的学校录取了,接下来……」

「不准走!」李川泽突然打断他,声音变得嘶哑,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不准走!」

李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大吼吓得愣住了,他侧过身,看到李川泽的眼眶通红,整个人因为情绪波动而微微颤抖着。

「小、小泽?」李峰愕然,他没想到李川泽反应这麽大,有些无措,「我……我有空会回来看你的,你别难过。」

李川泽静静地凝视着李峰,沉默了片刻,他紧握双拳,声音沙哑而低沉:「能不能别搬走?我只剩下你了。」

「你还有爸爸啊!爸爸会照顾你的。」李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努力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我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

「我不需要别人,我不需要什麽爸爸……」李川泽垂下眼睑,声音越来越轻,几乎是带着祈求的语气,「我只需要你。」

李峰听到这句话时,一gu复杂的情感瞬间涌上心头。

他轻轻叹了口气,尽量保持委婉的语调:「小泽,你已经长大了,没有谁需要谁才能生活下去。」

他顿了顿,看着李川泽低垂的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舍:「生活总是会不断变化的,大家都要学会,我也一样。你会好好生活的,不会因为我不在就改变什麽。」

李川泽却猛然抬头,目光灼灼:「我不要!为什麽非得?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像以前那样……」他的声音开始发抖,夹杂着痛苦与倔强,「我不想你走,我不想你离开。」

他扑上前抱住了李峰,将头埋在李峰肩膀。

李峰抱着身前的李川泽,心里一阵绞痛,但他知道,这是自己必须做出的决定,无论如何不能再回头,他必须跟着林婉离开。

「小泽。」他轻轻地说,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心疼,「我真的只是暂时离开,又不是永远不回来。」

李川泽的眼神慢慢变得绝望,他哽咽着开口:「可你是我唯一的依靠,为什麽不能在这里陪我……」

李峰低声道:「我会回来探望你的。」他拍了拍李川泽的背,像是给他最後的安慰。

李川泽松开抱住李峰的手,退了开来,低垂着眉眼,轻声问:「所以你真的一定要搬走?」

「嗯。」

李川泽的拳头越攥越紧,猛然转身拧开门把,用力地摔门而去。

李峰见状,叹了口气,没有追出去,继续整理自己的行李。

等到晚上,李峰躺到床上,却仍不见李川泽回房间睡觉。

他开门出去,却见另一间卧室的门缝底下透出一些光来,他走过去轻轻敲了两下房门。

「走开!」李川泽带着怒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李峰无奈,只好任由他想睡哪就睡哪,没再继续敲门,自己回房间睡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川泽左等右等,期待李峰会进来安慰他、哄他。

可是,他没等到李峰说话,等来的只是房外的沉寂。

他最後按捺不住,轻轻拉开门缝,悄悄探头往外看,却发现门外一片漆黑,李峰的房间早已熄灯。

李川泽的心猛然沉下去,失望与愤怒交织在心中。

接下来的几天,李川泽故意避开李峰,两人几乎不再交流,每当李峰试图说话,他表现得冷漠无b,彷佛看不见李峰的存在。

李峰知道,李川泽在赌气,心里也难受,但他不想b迫对方,只能默默地承受。

李川泽以为他这样做,李峰就会答应留下来。

他没等到李峰回心转意,反而等到了和李峰分别的这一天。

李峰拉着行李箱,回头望了望这栋住了三年的房子,心情复杂。

「李峰,发什麽呆,快点上车!我们十点前要到机场!」林婉站在计程车旁边催促着。

「好,马上来。」李峰应了一声,最後往房子大门看了一眼,转身拖着行李箱走过去。

司机帮着他将行李放进後车厢,李峰坐进车里,车子很快发动,向前驶去。

车子刚起步时,有个人影从房子里冲出来,疯了一样追着车跑。

「李、李峰!」李川泽边跑边大声喊着,眼泪夺眶而出,「哥!哥哥!不要走!」

他的声音在车外回荡,却无法穿透车身传进李峰的耳中。

李峰坐在车里,目光望向远方,心里已经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期待与不安。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听见李川泽喊他「哥哥」。

他没有听见李川泽第一次喊他哥哥。

车子加速行驶,很快绕过街角,融入车流中,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成了一小点,最终消失不见。

李川泽的脚忽然绊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前扑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他下意识伸手往地上支撑,结果就是手心和膝盖都被粗砺的地板擦伤出血。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x口彷佛被撕裂般疼痛,使他对摔出的伤口毫无知觉。

他用力睁着双眼凝望着汽车驶离的方向,哽咽着低语:「哥,你答应过不管发生什麽,都会陪在我身边的……哥……李峰……」

李峰望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景se,对於新环境、新生活感到一些忐忑,同时感到一些期待。

他心里有点牵挂李川泽,只希望等下一次回家的时候,他能不要再对他生气了。

夜晚的医院显得格外寂静,走廊里只有微弱的灯光映照着洁白的墙壁,偶尔有医生和护士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一名穿着绿se手术服的男人从手术室走出来,他高挺的鼻梁上佩戴着一副银边方框眼镜,身材看起来十分单薄但不瘦弱,当他脱下不织布手术帽,是一头深棕se的短发,有几根发丝有些凌乱地垂在额前。

他有着一张清秀端正的脸庞,双眼带有些许忧郁。

李峰刚结束了一台复杂的手术,他脱下手术服,感到身心疲惫,但同时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医学系毕业後,他已经在这家医院实习两年并转正一年了,几乎每天都在与紧急情况和生si搏斗。

李峰推开休息室的门,里面只有他一个人。

他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目光却停留在桌上的病例档案上。

今晚的手术患者是一位年仅三十多岁的男子,因为突发心梗被紧急送来,虽然手术非常成功,但他知道,接下来的恢复期同样关键。

思绪还没整理清楚,李峰的呼叫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匆匆放下咖啡,拿起呼叫机一看,是急诊室的紧急电话。

「李医生,急诊室需要支援。」

李峰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起身向急诊室赶去。

推开急诊室的大门,里面充斥着吵杂的声音──医生们正快速地做诊断,家属的焦急呼喊声不绝於耳。

一个满身是血的年轻人被抬了进来,他被卷入了一场严重的车祸。

李峰赶紧走上前,加入到抢救的队伍中。

「出血过多,血压急剧下降!」旁边的护理师报告。

「赶快稳定血压,准备输血,立刻进行初步评估。」李峰一边冷静地发号施令,一边快速检查伤者的状况。

时间彷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每分每秒都显得格外宝贵。

李峰的双手紧张又jg准地c作着,尽可能争取每一个抢救的机会。

急救过程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当伤者终於脱离生命危险时,李峰长舒了一口气。

尽管这是他在医院中常见的场景,但每一次和si亡的对抗都让他深感责任重大。

他脱下沾满血迹的手套,走出急诊室。

连续两台手术已经耗尽他的jg力,李峰r0u了r0u额角,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了东西准备下班回家。

他沿着走廊走到电梯前,电梯的指示灯亮起,缓缓上升,最後在他所在的楼层停了下来。

电梯门一开,一名护士推着轮椅缓缓走了出来,轮椅上的病人双眼无神,像是被病痛折磨地憔悴不堪。

护士与李峰点了点头,匆匆离去。

李峰站在原地,微微侧身为他们让路,目光短暂地落在轮椅上那位病人身上。

他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却因为病痛而显得憔悴苍老。

医院的走廊总是弥漫着一gu压抑的气息,病房里传来的急促呼x1、仪器发出的机械声,时时刻刻提醒着每个人生命的脆弱。

李峰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甚至早已习惯了这些无声的绝望与抗争。但每次面对病人痛苦的表情时,内心深处那gu无力感与沉重却依旧难以抹去。

他努力保持冷静与专业,知道自己的责任是治癒而不是共情,可每当看着那些虚弱的身t,他的脑海中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林婉去世时的模样。

那时的林婉因为大肠癌末期,眼神浑浊而绝望,病痛已经侵蚀了她的躯t,她再也不是那个曾经漂亮、容光焕发的nv人,无数次的化疗带走了她那一头美丽的波浪卷长发。

他看着她一步步走向si亡,但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种无助感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里,成为了他面对每位病人时挥之不去的y影。

有时他不禁思考自己是不是不应该选择当医生,可当他成功帮助一位病人脱离病痛时,他都会感到非常快乐、内心充满喜悦。

因为医院经常需要轮值夜班,以及为了能随时应付紧急病患的抢救,李峰在离医院大约三百公尺的地方租了一间小房子。

这样一来,不仅能够快速赶到医院,也为自己节省了通勤的时间,房子不大,但对他来说却非常方便,几乎是他在繁忙工作中唯一能够稍作休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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