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悦然低头看着那画像,又抬头看韩嘉榆,对比着特征,点头, “是。”
“那我现在就洗胶片。”时冬暖试着问, “你能不能先吃个午饭,等我一下?”
赵悦然竟点头同意了!
一周来首次进食,护工特地端来清淡的粥食,避免伤了病人的肠胃。
赵悦然主动捏着勺子,虽慢但乖巧地饮粥,看得围观的看护都止不住热泪盈眶。
突破性进展的苗头必须要精心呵护,所以,一定要让赵悦然看到她想看的照片。
趁赵悦然吃饭,时冬暖忙对韩嘉榆说:
“你记不记得这张照片的画面?描述给我,我现在画出来!”
压腿,踩胯,开肩,折腰。
绷脚,踢腿,劈叉,马步。
无音乐伴奏,对着镜子枯燥地数拍子,机械地重复着舞蹈动作。
或听着音乐,一遍又一遍,直到背景乐器细微的变化都能被准确预判,直到一举一动都完美融合进重复了千百遍的乐声中。
从基本到进阶,这条路少女走了三年。
练功很苦,但对她来说,一切都值得。
领着入门的老师夸奖她为天才,只花了这些时间,就习得足以参与职业表演的能力。
这句话是吊在她眼前的胡萝卜,支撑着她忍受苦痛,只为点亮灰暗人生中的第一束光。
第一次登台,她跳了一支《惊鸿》。
一如这支舞的名字,所有观众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所有看客的表情都因惊艳而产生变化。
她恣意挥洒青春,她主宰所有人的视线。
她在镁光灯的照射下,汗水泛着钻石般晶莹的光。
她鞠躬谢幕。
她在全场的掌声与喝彩中离场。
她确信,自己的舞姿,会留在一些观众的回忆中挥之不去。
在后台,镇报记者将炮台般厚重的镜头对准少女,要给她拍一张照片作为纪念。
第一次主动面对镜头,她有点局促,不知所措,连直视哪里都需要提示。
在记者的引导下,她学着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听说是从国外传进来的,用手指模仿“v”这个字母,很时髦。
咔嚓。
她的姿势被定格在此刻。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赵悦然的思绪飘飘然的,进入第三视角,看着眼前少女被刻画在平面上的永恒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