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微笑,“看来你很喜欢很喜欢这个女人。”
“说不上喜欢什么的。”成默低声说,“只是没办法放下而已……”
……
果然飞机上的开水温度还是不够,两个薄薄的塑料片并没有紧紧的黏在一起,总之看上去就不够牢固,于是成默用不锈钢水壶不停的按压着塑料片的边缘,表面上成默还是在用水壶里开水的温度,实际上他用的是自己的能量。
他控制着温度,将那枚印着唇印的餐巾纸彻底的封在两片严丝合缝的塑料片之间,拿起来对着舷窗外观察了很久,阳光下朱红色的唇印像是火红的枫叶,一丝一丝的经络清晰可见,如同标本。
成默满意的凝视着唇印标本,低声言语:“真是完美的纪念品……”
冬宫(4)
白秀秀盘着腿悬浮在右侧的沙发上,像是一尊观音像。她低头俯瞰着用不锈钢壶制作唇印塑封的成默心情微妙。她实在没有想到那枚在玻璃杯上消失的唇印,竟是被成默拓了下来,还按照标本制作成了一个纪念品。
阳光从舷窗里透了过来,撒在成默的侧脸上,那专注的眼神,有种令人心情澄澈的少年感。
她又想起了成默刚才和那个空姐的对话,“说不上喜欢什么的,只是没办法放下而已”,这叫白秀秀疑惑不解,她有些想不明白成默是如何喜欢那么多女人,还每一个都喜欢的那么认真。
她盯着成默,看着他将唇印标本举起来,微笑的很真挚。她试着在这表情里找到答案,却收获了无法推测情绪,像是海洋上的乱流。
就在白秀秀陷入了沉思之际,能量告急的警报声在脑海里回荡了起来,她回过神来,再度深深凝望了成默一下,瞬移出了飞机。
风声响了起来,那白色的巨大海鸥瞬间就已经渐远。在空中坠落的须臾之间,她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朝向不知名的地方坠落。
就像是她和成默的人生,谁也不知道最终会落在何方。
白秀秀仰头看着那架庞巴迪变成了一个小点,她穿过了云层,茫茫的白色雾气遮住了她的视野,一切都如风如雾……
她选择了回归本体,在云中化作了彩虹般的dna螺旋。
“他们究竟会落在何处呢?”
白秀秀心想。
……
持续飞行了三个小时候后,成默已经无从判断他到了哪里,他只能大致的估计他们正在太平洋的上空,像是在朝着奥州前进。
想到颜亦童就是在奥州失踪的,成默怀疑冬宫也许在奥州附近。
他眺望着窗外,想根据太阳的方位追踪飞机大致的位置和方向。就在太阳即将坠入地平线的时候,莱蒙托夫站了起来,他走到成默身边说道:“成先生,现在我需要你配合一下我们。”
“怎么配合?”成默转头看向了莱蒙托夫问。
莱蒙托夫笑着说道:“在机舱尾部的休息室里有跟踪器的检测装置,我们稍微检查一下就行。”
成默并没有觉得自己能这样轻轻松松的到达‘冬宫’,对此他早有准备,于是起身跟着莱蒙托夫向机舱尾部走去。
莱蒙托夫打开了休息室的门,成默却看见了一个类似手术室一样的房间,里面各种仪器和器械一应俱全,无影灯下放着一张洁白的手术床。并且这间房间并不是最后一间房间,在他的正对面还有一扇门。
“不用害怕,大家都知道的,体内植入跟踪器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个手术室只是为了方便取出那些藏在身体里的跟踪器而已。”莱蒙托夫关上了门笑着说道。
成默扭头看了眼莱蒙托夫一眼说:“你觉得我会害怕?”
“抱歉。”莱蒙托夫说,“我忘记了您是连拿破仑七世和小丑西斯都忌惮的强大天选者。”
成默走到了手术床边,自觉的开始脱衣服,他从裤子口袋里将那枚塑封唇印掏了出来,递给莱蒙托夫,淡淡的说道:“检查一下这个,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用手术线给我穿起来,然后挂在我的脖子上,可别弄丢了。”
莱蒙托夫看了眼唇印标本,感叹道:“您还真是个浪漫的人。”
成默将裤子和鞋子脱掉,躺在床上,他握了下拳头,将右手大拇指压在中指的指甲盖上,但只是思考了十多秒,他就基本放弃了发送求救信号,在他看来对方如此大费周章,就肯定不会伤害他的性命。
“我去叫给你做检查的医生过来。顺便给你的小挂件做个检测。”莱蒙托夫拿着唇印标本走向了手术室另一侧的门。
成默偏头看着莱蒙托夫消失在了门的那边,但迟迟没有人进来。因为笃定自己不可能有事,所以成默的心情相当放松,这样的情况还不能令他紧张。然而他看着头顶的无影灯,却莫名其妙的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渐渐的四肢也麻痹的无法动弹,他已经感觉到了意识正在迅速流逝……
“麻醉?”成默反复眨着眼睛,他脑海里的思维也迟钝了起来,不过他还是能确定对方并不是要他的命,因此最终他还是没有按下警报器。
就在即将彻底的睡过去时,他听到那边开门的声音,他已经无法偏头了,却能听到滚轮声和脚步声。他听到有人从那扇门后面的房间里推了个什么到他身边。在眼皮的缝隙里,在泛白的灯光里,他看到了三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医生模样的人。
成默努力的挪动眼珠,终于看清了旁边被医生推过来的,不是器械推车,而是一张手术床。床上正躺着一名身材健硕的男子。从五官上看,男子的长相属于白种人,似乎和普通白人男性没有太大不同。可在恍惚中,成默却发现男子垂在手术床边的手有些奇怪,在他的手指的指缝里有层像是膜的连接物,和蜥蜴的蹼类似,只是更薄更透,如果不是他视力惊人,也许就在无影灯的照射下错过了这个细节……
“蜥蜴人?不对,天龙人?”迷迷糊糊中成默心想。他拼命的想要再看清楚一些时,可眼皮却在和他作对,沉重的像是两堵城墙。
在反复的挣扎中,一个白大褂将氧气面罩罩在了他的脸上,呼吸的声音在他的耳际陡然间就大了起来。
“居然还没有失去意识。”
“加大麻醉剂量。”
……
“给他换血!”
在他彻底的睡过去时,他听见有人说。
……
成默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一张宽大而松软的床上,床上挂着白色纱幔,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周围寂静无声,只有小夜灯亮着,隐约能看清楚这是一间装修的美轮美奂的欧罗巴风格卧室。
他摇晃了有些沉重的脑袋,记忆还停留在那架庞巴迪上,他低头看了眼手臂上还贴着针头,床的旁边支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挂着一包浅红色的液体。
“你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