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旻韫也知道成默说的没有错,但她不认为这是她心安理得的理由,可谢旻韫此刻也觉得有些迷茫,因为即便是她面对现实如此沉重的吸引力时,也有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努力。
“得先变强,只有强大的人才能拥有更多的话语权,才能维护自己心中的公平与正义。”此刻谢旻韫已经完全忘记了成默有几个女朋友的事情,对于她来说那只是小事,如何让这个世界更美好才是她需要在乎的大事。
奥迪a4里安静了片刻,成默换了一个话题说道:“等下我们伪装成米国联邦调查局的工作人员,问话的事情交给我,你主要负责监听……”
谢旻韫点头,此时汽车已经逃离了市中心拥挤的街道,进入了通向市郊的主干道,主干道的车流算不上拥挤,奥迪a4终于能够撒欢的跑,很快就到了佩里斯特里,这片城区差不多是雅典郊区,传统上属于穷人住的区域,因此没有什么高楼大厦,基本全都是三四层的小楼,沿街除了稀疏的路灯就是一溜水泥电线杆,就算是白天,佩里斯特里都彰显着几丝城乡结合部的荒凉。
成默拿出手机进入ars,一边看地图一边指挥着谢旻韫开车,很快他们就到了目的地uri大街的240号,并不算宽敞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车辆偶尔在路上驶过,两侧的楼房里也没有人一般,要不是沿街的一楼店面里有人,市郊的佩里斯特里如同死城。
谢旻韫按照成默的指示将车停在了一家面包店旁,成默将手机收了起来正了正棒球帽,说道:“你在这里接应我,等我装好了监控就盯着监视器,我上去看看。”
谢旻韫点头说:“注意安全。”
成默“嗯”了一声,从随身的提包里拿出一个小工具包、一把17手枪和两个针孔监控探头,推门下车的时候,成默就顺手将手枪插在了后腰间。
“我说的注意安全,是叫你注意别人的安全,不要随便伤人。”谢旻韫补充道。
“不要对我的人品这么没有信心,我从来不伤害无辜的人。”成默在关门的时候弯腰低声说。
谢旻韫看着成默的眼睛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比你还要清楚。”
“也许吧!”成默不置可否的回到,接着他将车门关紧,转身朝着前面一点的uri大街240号走了过去,长街寂静,除了爱琴海的风在七叶树的树梢低徊,便只剩下成默微微的脚步声。
尼奥菲托斯住的uri240号是一栋四层楼小公寓,一楼是商铺,开了一家渔具店和一家五金店,楼上大概全是住户,而上楼的楼梯则在渔具店与五金店的中间。楼梯口有一道铁质的栅栏门,安装了密码锁,白天并没有使用,门是敞着的,这省却了成默猜密码的麻烦。
其实这种简陋的老式密码锁对于成默来说等于不设防,但总归是省了些时间。成默觉得这是个好的开端,预示着今天会诸事顺利,他拉开铁门上楼直奔尼奥菲托斯居住的三楼302。
三楼的走廊里还挂着彩色条纹的遮阳帘,成默左右看了下,每层一共就两个房间,楼梯右边就是“302”,成默走近302,再次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便将耳朵贴到门上细细聆听了一下。
戴上屏蔽戒指之后,载体的听力没有不戴那么强,但也比普通人类强不少,因此成默能听见隐约的鼾声,根据鼾声成默判断里面似乎不止一个人。
成默也不惧怕对方人多,从口袋里掏出开锁工具,弯着腰捣鼓了几下,听到熟悉的弹子声响,他就扭动把手,轻轻的推开了门。成默蹑手蹑脚的进了屋,又将门轻轻的关上,进门就是客厅,房间里几乎没有什么装修,沙发上凌乱的丢着几件廉价的衣服,玻璃茶几上横七竖八的扔着几支空的啤酒瓶,火机、锡箔纸、吸管、水还有一些看不懂的吃食。
沉重的呼吸声和鼾声在响,此时成默已经能够清楚的判断出卧室里有三个人,即使知道对方喝了酒,还吸了毒,轻易醒不来,成默依旧轻手轻脚,他走到了茶几边观察了一下,火机、锡箔纸还有吸管当然是吸毒用的工具,桌子上摆的椰枣、鹰嘴豆和三角形炸春卷,都不是希腊食物,显然住在这里的尼奥菲托斯和另外两个人并不是希腊人,又或者说他们不纯粹。成默又瞟了眼那些廉价的衣服,有件t恤衫上印着阿拉伯文字,其中很大概率应该有中东人。
毫无疑问这个叫做尼奥菲托斯的正牌出租车司机并不是一个勤恳老实的出租车司机,虽然成默在ars上查询的他的信息里并没有案底,这也只是说明他还没有被希腊或者欧罗巴警方抓获过。至于他是不是和昨天开出租车的白手套大胡子是一伙的,成默觉得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事情。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尼奥菲托斯都有监控的必要。
成默在客厅里搜寻了一下,找到了一个位置不错的插座,他随即从口袋里掏出工具包,拿出起子卸下了插座的一个螺丝,先将插座用胶固定稳当,再把针孔监控探头装进了螺丝孔,弄完之后成默又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破绽,便进了里侧的卧室。
卧室的门敞着,但里面的窗户关的很紧,窗帘也是拉着的缝隙里有光透了过来,卧室的装修也很简陋,只有一张大床和一张床头柜,逼仄的卧室里面弥漫着难闻的汗臭味,成默扫了一眼床上,上面躺着三个年轻人,看不出明显的国籍,不过成默能确定他们至少不是盎格鲁撒克逊人,而是高加索人种。
成默在ars上看过尼奥菲托斯的照片,此刻他正睡在一胖一瘦两个年轻人的中间。成默在一片鼾声中将针孔监控探头扔在了卧室顶的吊扇上,带有强力吸附功能的针孔监控探头牢牢的吸在了吊扇的黄铜色扇头上。成默从腰后面掏出17对准了躺在床上的三个人,接着踢了踢睡在中间的尼奥菲托斯,然而他却只是咂了咂嘴,翻了个身朝向了没有打鼾的瘦子继续睡觉,看样子酒精加毒品的作用让他好梦正酣。
成默没有耐心在这里消磨时间,一只手抓住了尼奥菲托斯的脚踝,将他的半个身子都拖下了床,直到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尼奥菲托斯依旧脑袋搭在床尾,睡的不省人事。成默无奈,只能将17插回腰间,两只手卡在他的腋下,直接将他举到了洗手间里。
狭窄的洗手间里虽然没有浴缸,但是有马桶就足够了,成默将尼奥菲托斯放在马桶前,让他以跪的姿势面对马桶,接着成默直接将马桶圈抬了起来,随后把尼奥菲托斯的头按进了马桶里,接着按了冲水。刚开始他还没有反应,几秒之后,他抽搐了两下,接着脚开始乱蹬,手也在空中挥舞着试图抓住什么,他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但力量自然没办法跟载体相比,于是他疯狂的挣扎起来。
成默没有过多的折磨尼奥菲托斯,很快就将他的头提了起来,成默一手抓着他的头发,一手持枪顶着他的后脑勺,用低沉的美式英语说道:“尼奥菲托斯,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呼吸还没有缓过来的尼奥菲托斯一边大口的吸气,一边用不太熟练的英语说道:“不知道……”这时他似乎并没有马上清醒过来,须臾之后他呼吸声稍稍平复才恍然警觉的问道:“你是谁……”
成默松开抓着尼奥菲托斯头发的手,将他从马桶边推到靠着墙坐着,成默半蹲了下来,用枪顶着他的脑门,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米国联邦调查局的证件在说道:“我是fbi探员弗兰克,不要想跑,这毫无意义。”
听到fbi尼奥菲托斯原本眯着的眼睛睁大了一下,他的虚弱也缓解了很多,双手撑着地板摇头是说道:“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成默不得不承认米国佬的文化输出就是强大,fbi这个全世界最大的黑暗组织是如此的深入人心,以至于一个希腊小混混听到这个名字都肃然起敬到浑身颤抖,以至于露出了破绽。
成默模仿小丑西斯露出一个可怕的笑容,他抬手拍了拍尼奥菲托斯的脸颊,用柔和的声音说道:“别紧张,我们并不是为了毒品的事情来找你,这点小事不至于让我们fbi出动,我现在要知道你的出租车借给谁了?给你十秒钟考虑该怎么回答……”
被黑洞洞的枪口顶着尼奥菲托斯紧张到了小便失禁,一股尿骚味在洗手间里弥漫,他举着双手说道:“我不知道……我就是偶然碰到了一个客人,他说要出钱租我的车,我就租给了他。”
成默用17大力的顶着尼奥菲托斯的脑门,直到他的脑袋撞的墙壁一响,才快速的问道:“他出了多少钱?租你的车……”
“他出了……他出了……他出了一百欧……”
“一百欧?”成默盯着尼奥菲托斯正在放大的瞳孔冷笑,他抬手给17上膛,将子弹压进了弹仓。
机簧的声音让尼奥菲托斯精神直接崩溃,他不过是个小混混而已,不是什么受过训练的特工,他激动的大声的喊了起来:“我不知道多少钱,是我们老大叫我把出租车给他的。”
成默对尼奥菲托斯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轻声说道:“这样回答就很好!那么下一个问题……你们老大是谁?”
听到成默询问他的老大是谁,尼奥菲托斯的眼眶睁的很大,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他的嘴皮子都在哆嗦,隔了好一会才回答道:“我们老大是……贝雷特……魔神贝雷特……”
七罪宗(10)
湿漉漉的洗手间里充斥着刺鼻的尿骚味,镜子前的水龙头时不时有晶莹的水滴坠落,在静谧的洗手间里炸起一朵小小的水花,接着水滴声在粗重的呼吸声中荡漾开来。
“魔神贝雷特?”成默低声重复了一遍,心里忍不住腹诽欧美人的黑道大哥起的名字都还挺有逼格的。要知道这个贝雷特(beleth)可不是一般的名字,他是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中位列第十三位的魔神,统治着85支恶魔军团,职阶为王。在神秘学书籍《所罗门之钥》的记载中,这位魔神被召唤时,总会骑着一匹气色不佳的白马,他的周围会浮着无数的乐器自动演奏乐曲,而他特殊的能力则是能让召唤他的人拥有他(她)爱的人。
大概就是武力值超高的“月下老人”,又或者说是具有超强蛊惑能力的魔神。
总而言之,这个名字让成默觉得挺有意思的,不像港片里的黑道大哥,撇开山鸡、包x、石屎钉这些混混的外号不说,大哥级的一般也就是什么“白头翁”、“笑面虎”、“骆驼”或者“乌鸦”……整个就一动物园,听上去一点也不高端大气上档次。
并且在香江混社会的大哥们向来都偏爱一种动物,那就是百兽之王——老虎。各个组织都有他们的五虎将,一般按照华夏自古留下来传统,他们的名号往往就是地名+xx虎这样的组合,比如旺角深山虎飞仔平,又比如湾仔追风虎哈里……
实际上在现实里,香江各位老大的名号比动物园还不如,一般是以其生理特征来命名,比如跛豪、比如高佬发、比如大鼻登……
相比之下“魔神贝雷特”简直逼格满满,既有宗教的神秘主义成分又有克苏鲁的恐怖主义成分,比动物园和生理特征的逼格简直高出了天际,当真是“低调奢华有内涵,奔放洋气有深度”。
当然这种层次的名号和天选者们相比又显得有些苍白,牛逼的天选者总是不屑给自己起外号,他们由祖上传承下来的名字就是他们自己最无敌的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