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礼拜,眼看着距离订单的最后交付日越来越近,工厂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因为这次的订单量实在太大,要货的时间又过于紧迫,近一个月来,为了完成交货任务,厂长把每月两次的休息日都取消了,和晚上加班一样,一律改成高薪加班。
厂里天天满负荷运作,除了留给工人们睡觉吃饭的时间以外,流水线上几乎日夜不停的连续流转。
前道车间里的缝纫机一台台开足马力,源源不断地将成衣缝制出来,流进后道。三个钉扣小组,共计15个人,工作量繁重到简直犹如泰山压顶。
每天从早到晚,捧着手里的衬衫,低头一颗一颗不停歇地钉扣。常常一整天下来,脖子酸疼不说,眼睛也盯得干涩难耐,有时候甚至酸涩到不自觉地流眼泪。
手指头更是每天不知要被针扎到多少回,好多次指尖被扎出血,却不敢染到衬衫上,怕沾污商品,只能默默伸进嘴里,忍痛舔舐伤口。
孙国霖坚持了大半个月天天高强度的钉扣工作,到最后实在有些受不住了。
他的技术本就不怎么好,又被每回过来巡视的组长不断催促,心里一紧张,手上更容易慌乱,指头被扎破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一天不被扎个8、9回,都算水平提升了。
大半个月下来,双手十指被扎得伤痕累累,连拿筷子吃饭、拿毛巾洗漱都会感觉到疼。
“今天又染到了好几件……国霖,你要再小心一点!速度慢点没事,先要确保自已不会被针扎到!”
瞿安一边叮嘱,一边把十来件沾上了孙国霖血渍的衬衫拿去水池边清洗。
对于孙国霖手指头受伤的事,瞿安虽然心里非常心疼,可自已除了帮他清洗污渍、多钉几件衣服,尽可能减轻他的工作量外,实在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
洗干净血渍,瞿安和往常一样,把衣服晾到厂房后面的一处院子里去吹干。
谁知等他来到院子一看,晾衣绳上空空如也,昨天洗好晒着的十七、八件衬衫全都不见了!
瞿安大吃一惊,第一反应难道是被风刮走了?一边思忖着,一边赶忙循着院子各个角落四处翻找,可找遍了也没见到衬衫的一个衣角。
担心着衣服是不是被吹到厂外的马路上去了,万一真被人捡走,那就彻底完蛋了!
瞿安火急火燎地从工厂后门跑出去,在路上来来回回转了好两圈,又找了路边几家店铺的人打听,却始终没有半点衬衫的踪迹。
擅自离开工位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今天预定的工作量也才刚刚完成一半,孙国霖那边还等着自已包揽一部分活计,再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下去不是办法。
虽然心急如焚,可瞿安还是转身先回了工厂,想着傍晚下工的时候,再找机会出来接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