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将芝士球藏于身后,探头问:“一个人在家?”
“嗯。”室内黑乎乎的,柏然侧身让她‘检查’,“在看惊悚片。”
“哦——”叶子拉长语调,莞尔一笑,“我可以加入么?”
柏然拿了拖鞋给她,“如果你害怕的话,我们换个片。”
“不怕、不怕。”叶子换上拖鞋,怀抱芝士球桶落座客厅沙发。比起自家杀大鹅的恐怖现场,她宁愿坐在这里观赏惊悚片。
柏然拉开窗帘,让夕阳照进客厅,“稍等,我去弄点儿吃的。”
“我带了芝士球。”叶子拧开桶盖,“闻闻,可香了。”
“只让闻?”
“吃啊,一起吃啊。”
柏然笑笑,径直去了厨房,“你进来前,我就瞅一眼,还把零食藏身后了,我以为你要吃独食。”
“不吃独食是我的高贵品格。”顿了两秒,叶子又补充道:“之一。”
厨房传来柏然的声音:“之二是什么?”
叶子蹙眉思考,感到棘手。好在她从不为难自己,“我不说,免得有王婆卖瓜的嫌疑。”
西瓜一劈两半,柏然再要下刀迟疑了,扬声问:“西瓜切瓣儿,还是切块儿?”
“我瞧瞧。”叶子嚼着芝士球,小跑过去。瞧了西瓜的大小,给出指导性意见:“用勺挖着吃。”
柏然拿了勺子,一半西瓜插了一个勺儿,端到客厅茶几。
“谢谢。”叶子索性坐在地板上,背靠沙发,舀一勺西瓜心,“好甜。”
柏然沏了一壶柠檬蜂蜜水过来,见她坐在地上,柔声商量:“坐沙发吧。”
叶子摇摇头,除了觉得柏然商量人的声线很动听外,基本不为所动。
谁知柏然立马变脸,举起手机威胁:“拍照片,告你妈。”
闻言,叶子麻溜起身,感叹道:“真恍然梦回七八岁,兄台你今年贵庚啊?”
柏然得意的笑,滑着手机,问:“吃鸭货么?”
“不吃。”叶子说:“我妈在家炖大鹅,我们留点儿肚子,不要零食吃到饱。”
“嗯。”柏然坐在叶子身旁,暂停的惊悚片重新开始。
叶子把芝士球桶向柏然倾斜。
柏然伸手进去,多抓了几颗,手卡在桶里一下没拿出来。
“哈哈哈……”叶子笑得不行。
柏然斜眸她,抿起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松手丢下两颗,这才拿了出来。咔嚓咔嚓嚼,“有点儿咸。”
“还有点儿腻。”叶子说着又吃了一颗,“但是很香。”
“别吃太多。”
“好。”
电视里阴森的音效一出来,俩人便不再交谈。
柏然舀了自己那半儿西瓜心,填上叶子那半儿缺口。
叶子抱着抱枕,一脸严肃,侧着脑袋、眯眼侧目电视机。
到了电视里主角们不断尖叫的情节,柏然看叶子,叶子也看柏然,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
柏然按下暂停,朦朦胧胧的尖叫声依旧在持续。
“坏了。”叶子猛然清醒,“我妈和大鹅打起来了。”
“阿姨在家里杀大鹅。”柏然顿悟,意外道:“现杀现炖啊!”
二人跑下楼,叶子没带钥匙,边敲门边急道:“妈——”
钱佳丽一把拉开门,头顶鹅毛、身上血迹斑斑。
叶子、柏然大吃一惊。
“妈,你没事儿吧?”
“阿姨,你还好么?”
钱佳丽喘了两口粗气,扪心自问:“我为什么要在家里杀大鹅?”
她原本是准备了一个大洗衣盆,要在洗手间送走大鹅。
但那大鹅受到重创后,垂死挣扎迸发出神力,一翅膀掀翻钱佳丽,扑腾到客厅。
现如今鹅被就地正法,墙上、地上、家具上也都溅上了鹅血。
好好一个家,成了惨不忍睹的‘凶案现场’。
“我为什么不花点儿钱,把鹅送到餐馆收拾?”钱佳丽对自己的行为感到费解,“我差这点儿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