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1/2)

这件事对支队的人倒不是秘密,李锐就说了林落要对这具头骨做颅面复原的事。只要成功复原出死者的容貌,就容易查出死者是谁,再顺藤摸瓜,或许就能找到凶手。能有这么强烈的恨意,往往不外乎情杀、仇杀这几种强烈的情感关系。

情感纠纷,涉及到金钱和利益的事情,精神或人格上的侮辱,这都是最容易让人产生杀意的。

听说林落还会做颅面复原,两个实习生无一不感到惊讶。如果说他们在第一层的话,他们原以为林落在第三层,了解过后,又认为林落在第五层。可现在看来,第五层也装不下他们这个师父了……

姚星最先反应过来,他殷勤地给林落倒了杯水,凑上前来说:“师父,快过年了,你还要忙这个活,太辛苦了。要不,我留下来给你打下手吧,我身体好,不怕累,你叫我干什么都行。”

林落:……

顾慈反应也快,他虽然做不到姚星那个程度,但还是主动向林落表态,过年他也不休息,想陪着林落在队里干活。

于是,林落成功获得两个帮手,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这两个实习生在李锐的指导下,一直陪着林落待在支队,帮林落做制模,测量还有处理黏土的工作。

临近除夕,模具完成,各种准备工作已就绪,八十一个颅面特征点的测量工作也做完了。颅面复原正式开始进行。

这种活林落已经成功多次,经验已足够丰富,手速自然比以往快了许多。最开始她需要一个多月才能完成一次复原工作。但现在做完这些准备工作之后,她估计自己一个星期左右就能做完。

除夕前,路寒川本来想正式去林家一趟的。因为过年时,他妈郭文雅打算带着丈夫来江宁这边正式地拜见一下林庆东夫妻俩。

但市里出了这个案子,路寒川也不能勉强,只好劝住了郭文雅,让他爸妈再等等,等林落忙完这个案子,再提拜访的事

郭文雅就改了主意,派人把郭教授接走了。至于路寒川,则选择一个人留在江宁这边过年。

除夕马上就要到了,各单位都要放假,今日大厦也不例外,这个大厦是办公楼,很多单位在这边租下办公室,做为办公地点。

卫承东的律师事务所就在这个大厦里,但他过年时并不打算放假回家休息。事务所刚开业不久,他接了不少案子,打算趁着过年清静,把这些案子好好理一理,也顺便躲一躲家里安排的相亲。

除夕前一天晚上八点半,外面都黑了,卫承东忙了半天,肚子饿得咕咕叫,就从楼上下来,准备买点吃的。

楼下很多饭店都歇业了,他找了好几家,终于找到一家饭馆。这家饭馆他平时也常来,老板雇的厨师看着挺年轻的,做菜的手艺很不错,有几道拿手菜挺受欢迎的。

卫承东进入店内,见店里没什么人,便随意地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他正打算喊老板上菜,就见那厨师突然从后门进来,眉毛紧皱着,手里还提着把刀。卫承东吓了一跳,心想这厨师怎么了,大过年的这么吓人。

要不是吃饭的地方不好找,他都想拔腿走人了。外边挺黑的,好多店铺都黑着,只有路灯还亮着,这就让店里的气氛更加瘆人。

老板没出来,卫承东找不到别人,在那厨师出来问他点什么菜时,他就只点了个快手菜,说是要打包。等菜做完,他麻溜地拿着打包盒就走人了。

正走着,从暗处蹿出来一个动物,撞到他身上,差点将他手上的饭菜撞掉在地上。

卫承东暗道晦气,觉得今天有点不顺,干脆加快脚步回了事务所。

在办公室刚坐好,就接到了一个委托人的电话:“卫律师,请问我儿子那个案子,胜算有多少?”

入职八组

入职八组 锁定方向

“邬先生, 我正好要跟您谈谈。”

卫承东刚吃了几口饭,就接到了邬达志父亲的电话。他干脆放下筷子,打算就邬达志的案子跟他父亲重新沟通一下。

“卫律师,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当初你接案子的时候, 说过有一定的胜算, 难道现在有什么变故了?”

电话另一端的语气有些变了,卫承东平静地听着, 等那人质问完了,他才道:“关于您儿子这个案子, 我们刚接触的时候, 我就跟您讲过,这种刑事案件, 上诉时原则上不会加刑,但减少刑期的可能性也极小。”

“以近五年的比例来看,东川省这边减少刑期的比例不足上诉案件的百分之五。至于无罪获释, 以您儿子这种情况, 想都不要想。”

“是, 你是这么说的, 那现在你那边是什么意思?”邬父再次质问。

卫承东听着对方语气渐重, 便将电话挪得远了些, 片刻后才道:“现在不一样了, 检方也提出了抗诉。到这一步,公安部门一定会配合检方重启调查, 主要是查您儿子是否有其他未曾被发现的犯罪事实。这件事, 我跟您提过对吧?”

“我也一再向您和您儿子邬达志强调过, 如果还有其他犯罪事实,不能对律师隐瞒, 否则会让我们双方都很被动。”

“但经我调查,无论是你们家属,还是邬达志本人,都选择了向我隐瞒一部分真相,试图蒙混过关。这件事,您到现在还否认吗?”

卫承东说到这里,将打包盒推开,一点食欲都没了。

这阵子他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到,邬达志是个惯犯,入室盗窃这种事没少干,绝对不只盗了孕妇一家,但这些事邬家人一点都没跟他提!

面对他的质问,邬父终于理亏地哑了火,过了一会儿才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二审能不能少判几年?”

卫承东吸了口气,闭了下眼睛,很快调节好自己的情绪,然后才道:“坦白地讲,事到如今,您这个预期实现的可能性可以说微乎其微。我查过了,您儿子还有其他入室盗窃的罪行,之前这些事实未被警方获取,算是侥幸。”

“但这次检方抗诉了,只要警方愿意花时间去查,这些事实很难瞒得住,至少得暴露一部分。”

“所以,我觉得,得调整一下目标,目前我们应该诉求的不再是少判几年,而是维持原判不加刑……”

似乎预料到电话那一端会有较大的情绪反应,所以卫承东将手机挪得离耳朵远了些。果然他听到了一阵咆哮声,不过这些无能狂怒的声音对他心理没有任何影响。

但他心里其实已经后悔接这个案子了。要不是欠了老同学人情,这个案子他当初在接的时候大概会慎重考虑一下。

他这高中同学是邬达志家的远房亲戚,以前集体爬山时,他差点滑下山坡,是这同学及时出手拽住了他,所以他算是欠了同学天大的人情,欠了人情自然得还上。老同学难得求他一回,他也不好不答应。

当然,他也存了私心。刚来江宁时,他觉得这不是京市那种特大城市,在京市他都能办好的案子,他不信在江宁这地方办不好。

这种刑事上诉的案件他也办成过,知道这里边的难度。可难办的案子一旦办成了,名气也就打出去了……

只是他还真没想到,江宁市警方的实力会这么强悍,远超出他的预期。越是了解得多了,他就越知道江宁市警方的破案率有多高。

所以说,他现在陷在这种两难的境地里,也不能全怪老同学,也要怪他自己盲目自信,想着一战成名,实在是急于求成了。

如他所料,邬父显然不打算接受他现在的方案,在电话里不满地对他嚷嚷着:“没那本事接什么案子?要不是听说你厉害,我们家根本就不会找你。办不了早说啊,早说我们就换人了,这不是折腾人吗?”

卫承东也不是没脾气,他不方便对客户发火,但该说的话他还是会点透的,“您现在更换委托人也还来得及,不过别怪我没提醒您,这案子就算有人接,胜算也不会比我更强。原因很简单,警方调查的结果一出来,任你请什么律师也没用。”

“其实你们当初也不该瞒我的,否则这案子我也不会接。我们签的是风险代理,您那边分文未付,所有的差旅费、调查费用甚至诉讼费都是我垫付的,事情变成这样,有损失的是我才对,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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