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2/2)

顾安挑挑眉头,“起诉?”

清音点点头,然后俩人都笑起来,本来按照清老爷子的遗嘱,清音只能分到两套小的,但清慧慧一口咬定她不认遗嘱,她没见过遗嘱,而是要走起诉路线……那么,在公正无私的法律面前,两大两小的房子会怎么分割呢?

清音就是躺着,也能拿到一大一小,运气好试点法子说不定能拿到那两套大的!

“清慧慧这脑袋真是……”顾安摇摇头,真的很少能见到这么笨的人了呢。

清音还真得感谢她脑袋瓜不够用,不然只能拿两套小的她还觉得亏了呢。

天黑之后,清音带着小鱼儿上商店买东西,经过倒座房的时候发现崔小波此刻在家里,倒是松了口气——刚刚顾安又出去了,不知道要去找什么人,她已经默契的知道这种时候要帮他打掩护。

且说顾安骑着车子,摸黑来到一片废弃厂房门口,里头很快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进来吧,外头凉。”

顾安把车子停稳,观察四周环境,见没什么异常这才跟着白组长进屋,屋里也是很普通的摆设。

“这里只有一个老刘守着,咱们总在小饭馆见面,次数多了恐怕不妥,以后暂时先换到这边来,有什么情况再通知。”

顾安点点头,自顾自的坐下,翘起二郎腿。

对面的白组长笑笑,顾安越不像个好人,就越安全。“这次出去,有什么收获?”

“专业的我不懂,就那样吧,倒是我身边现在可能有个麻烦。”他把崔小波的事说了。

白组长摩挲着食指,“要把陈老身边的人弄走,不好办,就是弄走之后又能找谁去接替他的位置?”

顾安想到个人,“东城区派出所有一名姓姚的公安,据说业务能力不错,你们有空的话可以考察一下。”

“哦,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妻子跟他姐姐认识,他姐姐是个不错的人,至于他本人,我没接触过,不清楚,但听我妻子说还不错。”姚公安是个钢铁直男,平时年轻人的聚会他从不参加,白雪梅拒绝他之后,他好像也没怎么样,反正在顾安看来是挺够男人的。

再加上他常在外面混,辖区内哪个公安什么样也有一定的认知,这个姚公安长得牛高马大,身手不差,刚正不阿。刚子手底下认识些真正的街溜子,马二那边也有一群,这些街溜子是公安局的常客,进进出出的多了,对这些公安的了解也会更深入一些,其中评价最高的就是这名姚公安,都说他是个真男人,非常正直,平时连烟都不抽他们一根。

“你们把他调过来,正好可以有现成的借口把崔小波弄走。”崔小波不是对外一直表现得很殷勤,一直锲而不舍的追求白雪梅嘛,那就把这俩“情敌”凑一堆,到时候随便找个由头把崔小波弄走就是。

白组长哈哈笑了两声,“你小子,耍小聪明。”

可有时候,大智慧解决不了的问题,还真就得小聪明来。顾安扯了扯嘴角,没笑,“最近我怎么听说,岗村鬼子的财富又开始有动静了?”

白组长叹气,“上次杨树林的危机刚解决,城里就一直不太平,依然有人往那边去,看来这事不止外部势力作祟,咱们内部盯着的人也不少。”

顾安是不太信岗村的财富还在石兰省内这种说法的,但无奈清音手里还有马二一直在找的玉壶春瓶,他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嗯,这事需要我去查查吗?”

“查吧,不过也别抱太大希望,这种民间传说,咱们也防不住,由它去吧。”

又说了几句别的,见无人,俩人这才前后脚各自离开。

最近一次厂党组会议上,公布了一条重要消息,自从刘副厂长变成刘厂长之后,他的位置就空出一个副厂长,都空了好几个月,现在上面终于是选派了新的副厂长来,据说是从省里调来的一位工业厅处长,名叫沈洪雷。

清音当然记得这个名字,因为这就是原书中柳红梅改嫁的第二任丈夫,也就是柳志强的姐夫。

不过,现在柳家姐弟俩已经完蛋了,这么根绝世金大腿他们是抱不上喽。

“这位沈副厂长,也不知道性格怎么样。”小护士嘟着嘴巴,好奇的说。

清音给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别管怎么样,反正咱们该上班还是得上。”

“好吧……”

职工们没议论多久,半个月后,新的副厂长沈洪雷就走马上任,正好赶上学校没课,清音和林莉代表卫生室去开了一次干部大会。看履历沈副厂长年纪不大,也就四十出头,但长得挺着急,肉眼可见是五十出头的样子。

当然,清音告诉自己不能以貌取人,但耐不住气呼呼的林莉总是让她被动吃瓜。

“沈洪雷来咱们书钢,他怎么好意思?”咬牙切齿。

清音:“?”有瓜!

“他以前怎么卡咱们厂的,打量你们新来的不知道,咱们老书钢人可还活着呢!”

“打量咱们这些老人都死绝了是吧?”

“林主任这是……”快快快,快给我说说。

说实在的,开干部大会挺无聊的,比职工大会还无聊,尤其是遇到一个贼爱念稿子的新领导,那叫一个痛苦,清音感觉他快把中华上下五千年都念完了。

“你知道他以前是什么人吗?”

原来,沈洪雷在六八年之前是书城市革委会主任,那时候孙光辉还在底层冲锋陷阵没爬到领导层呢,但他那时候就总爱拿书钢开刀,偏偏书记和老厂长都是硬骨头,一直让他无从下口,只能动不动来做红色革命思想宣讲,一来待十几天,带着大兵小将们,连吃带拿,来一次就跟鬼子进村似的。

后来没多久,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是觉得待在里面没前途,又跑到省里去了,先是文化厅,教育厅,这两年忽然到了工业厅,现在还直接下厂里“锻炼”来了。

“你说这种人下来是真锻炼?我怎么寻思不像呢。”林莉撇撇嘴,“前两年你知道为啥工业厅总卡咱们的经费和设备吗?就是这厮作怪,要不是小清你治好了石磊的病,石厅长发话,咱们现在还被他卡脖子呢!”

清音心说原来如此,怪不得石厅长亲自来那次,厂领导班子专门找她谈了好几次话,说无论如何也要治好石磊,后来还直接批条子让她主动上省城去给石磊复诊,当时以为是为了抱这条粗大腿,现在看来是她不了解这些弯弯道道。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现在四个人的小团伙都粉碎了,他来也不能把咱们怎么着吧。”

“是不能干什么,但他能让咱们什么也干不了。”气得每逢开大会必打瞌睡的林莉都不打瞌睡了,气愤之余似乎还有点厌恶。

是真的发自内心厌恶这个人,而不是他做的事。

清音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是一个星期后,沈副厂长亲自视察卫生室之后,觉得大家工作态度散漫,偌大一个万人大厂的卫生室晚上居然只有一医一护值班,这实在过分,当即把她从学校里叫回来,批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