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姨笑容温和,把白瓷盘子往易晗峥手里递:“娟姨可是亲自给你削的苹果,你吃了,莫要再因你爹的事情心里难受。”
“怎会呢?”易晗峥笑盈盈道,“我跟我爹爹和娟姨有什么情绪好闹。我只会注意这苹果甜是不甜,削的是什么形状,好顺着谢了娟姨的好意。”
娟姨全当哄傻小孩儿,笑道:“一家人谈什么谢字,你只管吃了,若是喜欢,娟姨给你再削一个。”
易晗峥跟她演傻小孩儿,也笑:“娟姨对峥儿的好,峥儿铭记在心。”
两人心思各异,娟姨心里琢磨着时候差不多了,静了须臾,突然低声问道:“峥儿可寻思好娟姨与你说的话了?”
易晗峥假装对瓷碗里削成花瓣形状的苹果感兴趣,拿小叉拨弄着不抬头:“峥儿记性不好,全不记得有这回事,还请娟姨提点提点是什么话。”
“怎么就不记得了呢?”娟姨一副恨其不争的模样,叹息道,“娟姨前些时候和你说过,你爹那样子持家,待你也相当不疼惜,不若就由你协助娟姨,以后你我主导这么大个易家,岂不……妙哉?”
易晗峥继续问道:“那爹呢?”
娟姨怔了怔,并不打算细说自己如何计划。易晗峥又接过话来:“娟姨待我当真是好,听娟姨的意思是不该再有爹的位置,以免占了峥儿以后的好处,峥儿理解的。”
娟姨立时眉开眼笑起来,心知自己长久以来灌输的思想已在易晗峥内心生根发芽——这傻小子已经打心底完完全全向着她了!
这般以来是绝对的好事,她以后也不必再花心思找借口应付易晗峥,当下也不打算拐弯抹角,笑呵呵道:“难得峥儿有这份心思,峥儿也只管放心,娟姨与你都是无依无靠之人,以后定会对你更加的好……哎,你瞧我就知做些白日梦,如今也不讲这些虚言,咱们可就这么说定了?”
那还真是白日做梦。易晗峥心里腹诽,表面铁了心要装傻到底,又道:“娟姨还未说清要我如何助娟姨。”
娟姨暗中觉出不耐,表情不显现:“还能如何协助?自是咱们家那宝贝啊!娟姨花费不少心思,近些日可算探到了地方。可不凑巧,那东西只有你和你爹能打得开,你爹这死鬼以后指望不得,娟姨便只能靠你了。”
易晗峥抬起头来与她对视,倏而,他笑了:“娟姨放心,峥儿定助您开了那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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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高照,今儿的茶楼生意格外红火,小二手里拿着块抹布站在桌旁,眼睛四下扫了一圈,生怕哪里用得上自己,自己却不长眼色没往上凑。
这时他眼睛一转,看见个少年从门口进来,少年人一身打扮虽不张扬,但那布料和衣服上的精细花纹,瞅着全然不像是寻常百姓穿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