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想得很明了,地铁站到了。停靠时间不能太久,她却混乱得全无对策。
“不过,你为什么还贴着创可贴?”理不出思绪的片刻,就听停下车的人这么问她。
都到这时了,她却还能习惯地、顺从地回答她:“因为我看不到,我不知道伤痕消完没。”
“都这么久了,肯定好了。”吉霄说着让她,“转过去。”
她转过去了,怀着复杂的心情。随后就感到女人手指触碰她颈背,帮她撕开创可贴。
心沮丧到死寂,身体却鲜活。身体很渴盼这个人,单是被她轻抚也觉得炙热。
“没痕迹了。”然后就听吉霄在她背后作结,像是要把最后一点证明都抹灭。
人生初尝风月滋味,就被人疏远吊足她半月,到今日好不容易让她上同一部车,竟是为了要她划清界限。
那么先这样吧。快下车,趁自己还没哭出来。却在这时被女人从后挑起她歪斜的项链,帮她一点一点细致地戴正,还要对她真心称讚:
“项链选得很漂亮。很适合你。”
这话终于惹得方知雨冒火:“别说了!”
“……”
蛊惑人心的话是没再说下去,手却仍摩挲她颈背,仿佛吃定她是被她驯服透的猫。
在这个人眼里,她是不是根本逃不了?
“那么,希望你明晚联谊开心。”
这么说完,女人收回手。
谷雨
吉霄抱着鲜花进入等候室, 就见到一身华服的何风正对着镜子补妆。
“来啦?”从镜子中看到老同学,何风粲然一笑。
“来了,”吉霄把花递到今日的新娘手上, “新婚快乐。叔叔阿姨呢?”
“他们在外面, 你进来没看见?”
“没有。”
“乐云也在,”女人说,“高中同学我就请了你们两个, 本来想把你们都安在我爸妈旁边,但重声说不方便,还说你只能坐公司那桌。让老陆看到你和乐云坐一起不好。”
吉霄肯定叶重声的考虑:“小叶是对的。”
“你们老板也真是,”何风吐槽,“做不成生意, 难道同学也不让人做了?”
“他向来是那样, 我何必撞枪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