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话当然不能讲出来,只能心平气和地把之前定年度目标时就分析过的利弊和画下的大饼跟陆羽再重复一遍,说服他,安慰他,并告诉他非此不可。
陆羽听得心动,但还在摇摆:“可是,太花钱了。”
“陆羽,”吉霄挂着典型的营业性笑容,语气温柔地像在哄一个巨婴,“我现在已经不在事业部了,在品牌部。是,以前我负责搞钱,但现在我负责的,是帮公司想清楚怎么花钱。钱总是要花的,但我可以跟你保证每一分都花在刀刃上,并且一定物超所值。……”
……
吉霄走进电梯。再无他人,才脱力地连叹三声,心想本打工人今天也是殚精竭虑。
耗心又耗时的无效沟通能少一点就好了。但是吉霄知道这几乎是无可避免的。公司越壮大,决策就会越难推行。人人都谋发展,但发展会带来的必然是机构的臃肿。真是个悖论。
电梯载着身心俱疲的她到达负二层。一开门,她却看见方知雨。
女人此刻蹲在方柱旁等,就差没伸手在地上画圆圈。好像那些表达自己委屈无助的表情包一样。又或许是等累了才蹲下来。
“在这做什么?”走过去问她。
方知雨一吓之后站起来,但还没回答先晃了晃身。吉霄一把扶住她:“怎么了?”
“……脚麻了。”
她想,她拿这个人是没办法的。
“去哪?”上车后问方知雨,随即又补充,“待会儿大叶那边还要有点公事要扫尾,所以今晚可能没办法跟你一起吃饭。”
“那就不吃,”方知雨很是善解人意,“把我放在地铁站就好。”
“……你在那是等我?”
“是啊。我给你发了信息。”
信息?她完全没留意,忙着去应付大叶去了。跟方知雨说了抱歉,对方却说没什么,反正人等到就好。然后关切地问她:
“你最近是不是很心烦?因为点单程序的事?”
吉霄怎么想都觉得方知雨没可能听到她跟两位老大的对话,那她是怎么能如此精准地知道她在烦些什么。随即就听她解释:“我听说洛希跟服务商闹不愉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