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方知雨听到这跟吉霄说,“我也不是不能跟别人睡一张床,只要对方不在床上和我做亲密的事就没关系。”
暂且不去追究她是同其他哪一位睡过一张床,但是听方知雨这么说,吉霄突然不确定了:
“方小姐,你给我的提议之一,难道不是想跟我亲密看看?……还是我理解得不对?”
“……你理解得很对。”
“那就是了,”吉霄认真,“在那个过程中,我也不知道做什么会刺激到你。所以,我们需要提前设置好安全词。”
方知雨听到这,跟她求教:“那要怎么做?”
“大概就是……你尽量去接受我做的一切。直到实在无法忍耐,眼看就要发作的时候,你就说出安全词。那样我一下知道这里是界限、不能再继续,会在听到那个词的瞬间停手,并且帮你缓和紧张。”
听完这些,方知雨隻觉自己的心好像风暴中的船。突然乌云散开,太阳出来。前方就是港口,船终于能靠岸。
“好,就这么做!”她开心。
“那要用什么词?”吉霄问她,“最好是本来就不太喜欢的那种。要是用喜欢的东西当安全词,只怕会令我以后都不会喜欢。”
方知雨霎时就想到一个画面。
“那么,窗户。”她说。
“用‘窗户’?”吉霄跟她确定,“为什么?”
“……就是突然想到了。”
“换一个怎么样?”吉霄说着用脸颊贴住她的,“我很喜欢窗户,有窗户的地方阳光会进来。你看,我连梦想都是住进大房间——带窗户的那种。”
听吉霄这么说,方知雨想对啊。她恐惧的分明不是窗户,而是那个使一切粉碎的工具:
“那就石头?石头可以吗?”
“这个不错,”吉霄说,“作为被石头砸到失忆的受害者,我讚成。”
于是就此说定。但又跟她强调,不要总想着安全词的事。还是要从根本上搞清楚,行乐和死亡之间没有直接关系。
“你现在的状态就像住进一间隔音不好的酒店,”吉霄说,“夜晚正要入睡,你被头上一声响动吵醒。你想,那一定是楼上的旅客上床脱鞋。皮鞋掉到地板上,所以发出着这样的声音。然后你就开始永无止境地等待另一支鞋落下来——因为你害怕会因为它发出的响动被再次吵醒。”
“所以,让你失眠的并不是那支鞋,而是你对未来的猜测和恐惧。你想睡着其实很简单——忽略楼上的一切就好。”
方知雨一边听,一边总觉得这番说辞她在哪里听过。对了——
“我的心理医生也曾经这么跟我说!”
“是吗?那看来我功课做得很到位。”
话说至此,吉霄却想起来昨晚方知雨分明提到过,“何医生”。
“你的心理医生姓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