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雨不是不知道, 隻是觉得痛经事小、忍忍就过, 最多喝杯红糖水, 哪里动用得到布洛芬。
还没来得及说明,先听吉霄评价她:“真是活得不清不楚。”
她这些年是过得云里雾里, 但这跟知不知道布洛芬可没关系。心中不讚同,便反问吉霄:
“那你知道什么是利鲁唑?”
“?什么?”
“利鲁唑, 一种药。”
吉霄答不上来, 方知雨以牙还牙:“你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啊,但我就不会说你不清不楚。”
吉霄听着女人的反驳, 取出消毒湿巾来拆开:“你说得有道理,是我讲得不对。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这么一说, 反倒把方知雨搞得不好意思:“……道什么歉啊……”多大点事。
如果这样就要道歉,那她欠吉霄多少句“对不起”?
刚这么分着神, 就被吉霄伸手过来摁开她的安全带——
“过来。”
她才被哄住,想也不想就听顺了女人的话, 朝她那边挪动。
然而刚靠近,就见吉霄拿起湿巾。
还没被对方碰到,方知雨就本能地后逃。女人见状停手盯着她,那样子仿佛是在说:
别躲开。
不躲开的话,吉霄是要帮她擦脸吗?
方知雨不禁又紧张起来,但是随后她告诉自己,就当是电影。现在是要拍车内对手戏,她和吉霄演。背景有绵绵的细雨声,街道的汽笛声,还有车窗外的说话声——
是附近放学回家的孩子,穿着校服撑着伞,在外面叽叽喳喳路过。
没有关系,隻是演戏。她能做到的。
这么想完便不再逃避,僵硬地呆在原位任女人凑近。对方先一手捏稳她的下巴,那力道可不小,像是生怕她会逃。
蓦地就想起丸子的话,说这个人是好战分子、推墙狂魔。
努力地适应骤然拉近的距离,但此刻车前灯开着。什么都被照得一览无余,让她很难平息心中的不安。
唯一庆幸的隻有近在眼前的女人没跟她对视,隻是盯着她脸上被泥沾到的位置,认真地帮她擦拭。
她不看她,她紧绷的弦便终于一点一点松懈。适应了亲近后,甚至能悄悄观察起她:
今晚的吉霄也很漂亮。但不同于往昔的是,因为刚从雨中来、戴过衣帽,向来一丝不苟、整整齐齐的大美人此刻有几绺发丝乱着。白色的外套也因为被她抱过,沾上了泥渍,就像总是完美无缺的假面终于有了裂痕一般——
因为她。
空间太小,距离太近。女人身上清淡的香水味又开始变得清晰。同样清晰的还有她的呼吸,此刻就扑在她面颊。被她覆到脸上的湿巾是凉的,吉霄的吐息却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