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对小时候被扔到国外的心有余悸,另一方面,奶奶是她唯一的亲人,并且在疼爱她这方面,奶奶没有任何藏私,是完完全全疼爱她。
所以她总想着,面对老人家,让老人家开心满意是最重要的,她所要做的,不过是放弃一些东西,来顺应老人家的心意,也并不是那么难。
可是,自从她和顾寄欢的事情出现之后,她发现,自己好像忍受不了退让和放弃,她之前不介意陆玉琼说她是奶奶的“乖孩子”,现在却有点不想要这个听话懂事的帽子了。
她了解顾寄欢,所以也了解顾寄欢对于自己工作的热爱,虽然有时候累得瘫倒在沙发上,但是提起来手术的事情,她的眼睛总是亮亮的。
她是张扬恣肆的玫瑰花,不是锁在囚笼里的金丝雀。而且,她的手天生就是治病救人的手,让她离开手术台,简直是暴殄天物。
陆时年沉声道:“这是不可能的,我说过这是我求来的婚事,我不会也舍不得她为了这桩婚事做任何牺牲。”
“时年……”陈月芳想要继续说些什么。
然而当她话音刚落下的时候,陆时年已经继续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明天我要飞一趟巴黎,琼姐今天约我见一面,有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陆时年站起了身,转身走出了房门,拿出了手机给钟天打电话,五分钟之内,黑色的卡宴已经载着陆时年,离开了陆家老宅。
钟天坐在驾驶座上,喘气都不敢太大声,他感受到了,陆时年自从上车以来,就保持着的极度低气压。
之前钟天还觉得这份工作体验不够豪门司机,这几天却越发觉得是有点豪门司机战战兢兢的意思了,可现在他不想要这种体验了,觉得之前的感受就挺好。
谦逊有礼,有时候还有点小可爱的小陆总,以及待人热情温和的顾小姐……最近全都没有了,就剩他像是活在霸总小说里一样战战兢兢。
“陆总,我们现在……回家?”出了陆家老宅的范围,钟天才敢试探着问道。
回家也只有一个人,老宅她暂时不想回去,今天陆玉琼带着苏苏去动物园看熊猫,陆时年顿了一下,缓缓说道:“回公司。”
说完,陆时年打开手机,看着屏幕沉默了一会儿,给陈月芳发消息。
[后天巴黎有场拍卖会给我发了请柬,您看一下有没有您喜欢的,我买回来。]
陆家老宅的客厅,陈月芳看到手机里的消息,忍不住轻轻一笑,然后随手打开了陆时年发过来的拍卖品的清单。
保姆切了果盘,走过来放在陈月芳的手边:“老太太。”
她环视了一圈,下意识问道:“时年呢?她上次说这个澳橙甜,昨天我特地又去买了些。”
陆时年向来极少表达自己想要什么或者是喜欢什么,偶尔说一两句,当然会记在心里,今天特意准备了给陆时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