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顾寄欢来放完自己的东西,给老房子缴了水电费通了水电,还找了阿姨来打扫过卫生,所以屋子里面整体都是整洁的。
她走到卫生间,沉默不言地浸透了手里的抹布,然后走到了大门外面,用力地擦了擦门框上的油漆,油漆没有完全干,被擦淡了一些。
顾寄欢心里浮现出一丝希望,手上的力度更重了一些,她并不擦别的地方,就只是门框那一小块。
水是冷的,门框也是冰冷的,初冬的天气里,穿堂风穿过,能瞬间带走周身的温度,顾寄欢不过是擦了两三分钟,手指就被冻得一片通红。
她很执着,执着地想要把那片红油漆擦掉,但怎么都擦不干净,任凭她怎么用力都擦不干净。
“寄欢,明天找人来擦……”陆时年握住了她的手背,止住了她的动作,入手的冰冷触觉让她的心里忍不住一颤。
“不行。”顾寄欢推开了陆时年的手,看着面前的红油漆,不知不觉视线之间有些朦胧,“等到干了就擦不掉了,擦不干净了……”
她的手忍不住微微收紧,掌间攥着的湿抹布水滴浸出,顺着指缝,顺着腕骨流下去,衣袖之间也是一片冰冷的触觉。
她的手掌停滞在原地,目色落在那一片刺目的红,就在这片红油漆之下,有几条浅浅的马克笔划出来的线,一米二、一米二五、一米二八……一条条的刻度线。
上小学的时候,出门之前她总要站在门口比一比,如果长高了,就大声喊妈妈来重新画一条线,密密麻麻的刻度线就这么留在了门框上。
可现在,全部都被红色油漆覆盖,再也看不到了。
“寄欢,我们结婚吧。”陆时年的声音忽然飘入了顾寄欢的耳畔。
顾寄欢稍稍回过神来,看着陆时年端详了片刻:“你今天总是在说些有点不正常的话。”
“我说真的,我们结婚吧。”陆时年缓缓说道,“奶奶是个守信用的人,只要我们结婚,她就一定会把股份拿出来,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加上我手里的股份,我就能成为陆迪集团的实权大股东,不用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就能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陆时年现在只是陈月芳的代言人,这也是陆川一直不死心的原因,陆时年年纪轻,而且手里的股份还不够。
陆时年继续说道:“作为交换,我帮你解决掉你经济上的困扰,你觉得这笔交易怎么样?”
她的语气很平淡,表情也很平静,就像是在谈判桌上谈生意,可她垂在身侧的手已经忍不住缓缓收紧,心跳也逐渐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