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何自铭轻咳一声问道。
何自如审视地看着何自铭。
兆舟一下午被折腾的根本无暇关注其他,没能看出何自铭的不对,但他可没瞎。
——一向不会打乱计划的人突然回家,不顾工作任由自己被欲望掌控。如果不是自己突袭到浴室发现他的不对,自己都要怀疑是不是这工作狂终于劳累过度把自己逼疯了。
见他不出声,何自铭顿了顿,咽下胸口不适,接着道:“和舟舟玩完了不满足,来夜袭你哥?”
“你怎么了?”何自如回神,根本不听他的揶揄,语气不像在兆舟面前那样不着调地质问道。
“指的什么。”看着虽然手有些抖但一脸严肃的弟弟,何自铭顿时有点理屈词穷。
“……”
还是小时候一说就脸红好糊弄的弟弟可爱。
“敏锐的孩子。”被紧紧的盯着的人自知蒙混不过去了,何自铭认输,把手松开,拍了拍长高许多的弟弟。
——从国东部飞往z国的航班顶着大雾准时落地。s市今日的霾格外严重,局部地区能见度甚至小于50米,车祸频发的天气,路上的车都小心翼翼地动着。
s市机场永不清闲,大雾天航班延迟,大厅人头涌动。
连轴转三天又紧接着在飞机上度过20多小时的感觉并不好。
这次出去,何自铭只带了一人。两人神色都有些疲惫,钱二跟在他身后说着接下来的行程,何自铭升起了些莫名的烦躁,抬手打断了他的汇报,他按了按额角,努力屏蔽周围时不时擦过的视线。
刚出接机口,见到等着的人,何自铭身后的钱二先一步插兜挡在了他面前,“今天来接机的是钱三和舟少,我并没有收到换人的消息。”钱二回头和何自铭交换了个眼神。
早早等在这的人笑眯眯地卸下武器递给钱二,“老板临时有事,命我来接先生。”祁觉低头恭敬回复,掩下了嘴边轻蔑的笑。
钱二接过递来的手枪,卸下弹匣,打开保险,右手食指和中指熟练地取出膛中子弹,确认无误后退回到自家老板身后。
忽略周围几道不善的目光,何自铭看了眼路人,面色如常地抬脚上了车。
平稳上路,车内只剩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窗外建筑渐稀,路也窄了不少,明明路况变差但车速却越来越快,何自铭像是并没有发觉般在后座闭目休息。
副驾驶的钱二按着手机的手慢慢停下,几息过后,他猛地按掉了安全带,起身朝驾驶座的人抓去。
正在开车的祁觉虽然有留意,但钱二速度太快,他一个不查上半身被拽离了座位。混乱中油门被踩到了底,窗外的景色变得混沌,巨大的推力让前排的两人失去平衡。
假寐的何自铭从驾驶座后探身,扶住没人顾及的方向盘猛的一转,祁觉挣扎着踩到了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耳边的尖锐的声响刺激的人肾上腺素飙升。“操!”钱二低骂一句,用力把挣扎的人往车顶撞去。
车在路上失控地画了个圈,被何自铭堪堪稳住后,车身冲进了路边新耕的农田,泥土被高高溅起,轮胎深陷进了地里,直接侧翻。
没几秒,原先行驶的位置,一辆没开灯的货车带着可怕的风声,像失控般从雾中呼啸而过。
驾驶座的祁觉头撞在车顶生死不明,何自铭深吸一口气呼出,自我判断被座椅撞到的胸部没什么大碍先翻了出车,看了眼卡住的钱二,朝人伸出了手。
被狼狈扯出来的钱二笑了笑,原先扯人的手过了刚开始的麻木,逐渐散发出剧痛。
他单手脱下上衣,熟练地在手臂缠了几道,加压应急处理后,钱二看了眼车里的人后开口:“老板,兆舟正在去机场的路上,目前还不知道我们现在的位置。”他用还能动的另一只手掏出裂了一角的手机。
“我安排跟着的人被缠住了正在处理,预计五分钟可以过来安排善后。”钱二尽量准确地报出时间。
何自铭目光跟着落到祁觉身上:“如果活着,带到我那,暂时不用通知他。”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后面时间先空出来,车来安排我回机场,你不用跟着。”
“收到。”钱二一点也不惊讶自己老板的决策,毕竟,虽然这人是兆舟那出来的,但要是直接把祁觉送回他那,按照他的作风,知道了这人要害何自铭,一定会不管不顾先把人虐杀,再去查有联系的人……
虽然不差这一个了,但自己还是不希望兆舟造下太多杀孽……
“老大……别怪我,毕竟您说的,我现在的老板是何少,听他的是正确的……”钱二一边单手安排后续行程,一边碎碎念叨安慰自己……
何自铭也没刻意隐瞒什么,按着非要扒他衣服的那只手,一边讲述着发生的事:“只是轻轻撞了一下,没什么好看的。说话少是怕兆舟,听出来较真会折腾自己……”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一说长句就开始咳嗽,让何自铭烦躁地皱了皱眉。
“你让我看看,不然我去和他说。”何自如根本不听他糊弄,头都不抬就要亲眼看。
何自铭拿自从一年前的事后仿佛患上ptsd的人无奈,心里叹了口气,坐到旁边沙发上,任由越来越压不住的弟弟开灯扯他衣服
何自如努力忽略面前人身上一道道旧伤,看着他胸前新出现的一大片淤青,面上明明掩不住的心疼,开口却阴阳怪气的。“年纪也不小了,还觉得自己有18岁的恢复力呢。”他小心碰了碰,抬头朝着故作轻松的那人看了一眼,越想越气不过,用力一按,听到头顶传来吃痛的一声,何自如面无表情地直起了腰,“走,去医院。”
“不用。深呼吸会咳,是受到冲击的原因,几天就好了。胸口看着严重,其实就是一些轻微的挫伤,这次没骗你。”何自铭抬头看着面前的人拒绝道。
何自如垂眸,看不出眼里的情绪,对何自铭这话置若罔闻。两人互相盯了会儿,何自如率先退让,“疼不知道吃药,在这抽烟装给谁看呢,在这等着!我去拿药。”说着他手移到何自铭腰侧狠狠拧了一下,见人吃痛地皱眉,他咬牙切齿地嘱咐完,也不见刚刚那副担心到手抖的样子,扭头就走。
何自铭笑了笑,随意地躺下闭目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