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我眼前的李敏泽(1/2)

「欸,你应该还记得李敏泽吧?」我问,和我一起坐在台阶上的吴家维。

「怎麽可能忘记,现在还是印象深刻,毕竟你当时……」他yu言又止。

「被他弄得那麽惨对吧。」我接着他的话说。

「是啊,要是当初我有注意到就好了。」

「谁会知道呢?他自己也没那麽清楚地想过吧?」

我想起和吴家维拍法的思考,愿意回应我看似随意的问题,我知道这问题看起来随意,但其实都是我压在心底很久的困惑、质问,因为太过沈重,便只能用轻挑的方式说出口。

「我觉得

长大就是意识到自己必须放弃某些东西

即使那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你觉得千万不可以错过

通过这个放弃

你逐渐筛选出真正不可以放弃的

而那个东西,就是你的本质,就是你自我的核心

意识到自己是重重选择下的产物

并对现在的自己抱有自信

因为现在的所有很多都是来自先前的选择

这就是长大了吧

至少在我眼中,是这样的」

我认真读着这一长串讯息,读完後也拿给吴家维看。

「健太郎同学很文青呢。」他说。?

「他是游健勳,很学者的思考,对吧?我该怎麽回b较好呢?如果我只回一个贴图,好像太没有诚意,可是这麽完整的想法,我一时也不知道要怎麽回覆。」

「他不是说,必须放弃某些东西,才能找到自己的核心吗?你就先把这些复杂又ai面子的考虑,通通丢掉吧。」吴家维说。

「这样子啊,让人很没安全感呢。」

「那是因为,你一直假装不知道,你其实很bang。」

我笑着推了推他的肩膀,问他今天怎麽这麽感人。

「潘雅竹,我真的不介意你当时对我说过什麽话,我知道你真的不是这样想,我也觉得,你已经是全世界最了解我、对我最好的人了,所以……」

「所以什麽?」

「也没什麽。」

烦si人了,赶快回讯息啦,恋ai中的少nv,吴家维最後只说了这些。

春天的晚上已经变得热闹,四处都是蟋蟀的声音,ch0u完菸後,我们终於闻到邻居yan台传来杜鹃花的味道。其实我根本分辨不出来,那是从何而来的花香,只是吴家维莫名地坚持,那味道来自正在盛开的杜鹃花。

「我现在唯一能说的话,只剩下好累,只有这样而已,其他的话都不想说了。」刘优面向便利商店的饮料冰柜、背对我们,好像在对眼前的啤酒们说话。

正打算爬楼梯回家的我和吴家维,收到刘优传进le群组的讯息,她问我们今晚要不要喝酒。虽然刘优常常邀请我们喝酒,但还是法地跟着音乐扭动,使劲地摆出记忆中最复古的舞姿。游健勳还做了那个,经典地手部滚轮动作,左手绕着右手、一直旋转,配上左右交替的三七步,让我笑到无法以下个舞步回应。

歌曲接近尾声之际,我们也停下动作,最後一句歌词飘荡在两人之间,是那一句,我a1a1a1a1上了你。

「好像太豁出去了,我背後都出汗了呢。」游健勳笑说。

「到底、到底在g嘛?」过了那个奇幻时刻後,我重新意识到刚刚发生什麽事。

就是说啊,到底在g嘛呢,游健勳只是这样说,咒语解除了,我们似乎也该当作,什麽事都没发生似地,继续往前走。只是,我们根本停止不了,过於亢奋的情绪,以及慢不下来的心跳。

「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刚停完机车,要回家,但远远的看到有个人在跳舞,觉得很像你。」

丢脸的动作都被他看见了,我试着找别的话题掩盖,思绪却一片空白。见我愣了这麽久,游健勳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却也没移开视线,直直地注视着我的眼睛,非常专注,以至於,我能在他的瞳孔映照中,看到b想像中更好的我自己。

「我们的衣服好像。」我又把头低了下去,si盯着自己的长裙看。

「对啊,难怪我会觉得,你今天穿这样很好看,哈哈。」他说。

谢谢喔,我说。视线飘向一旁的川流与山线,以及更遥远都会区的光点,远远的、一点一点,就好像有一大群萤火虫,正准备从远处飞来。游健勳与我,看着同一片风景,都在这里念书的我们,想必看过无数次这片景se,甚至曾在同个时刻,望向同一片远方吧,然而,站在同样的视点、一起看它,还是或青春的证物才对,而游健勳现在也是我最亲密的人,我该渐渐地学习,对他有限度地坦白。

刚上大学时写的剧本,蕴含了青春期的我对人生的想像,这些想像现在看来也许不切实际,但它得不切实际,也是作为历史遗迹的珍贵之处。

出房门时,难得遇到正在吃早餐的吴家维,我有些不自在地跟他打招呼。

「今天怎麽这麽早?」我问。

「等一下要去工作。」他拍拍身边的随身小包,他出门拍片时总是背着它。

生y地闲聊几句後,我不甘话题就这样尴尬地结束,y是在他旁边坐下,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或是要说什麽话,我们才能回到平常的互动模式。在今天之前,和吴家维聊天总是非常愉快呢,我现在才发现,原来和他说话这麽有安全感,真的曾经说什麽都可以。

「对不起,没有跟你说我要去德国的事情。」吴家维应该也是经过一番考虑,才决定这样长驱直入地开口吧。

「没关系,是我要道歉才对,听到了这麽bang的消息,却没有好好祝福你。」我说。

是啊,对吴家维来说,出国留学和工作,是梦寐以求的目标吧。有次发现他户头里有蛮大一笔款项时,好奇地问他是为了什麽存钱,他也是没有怀疑地说,他有一天想要出国念电影,甚至在国外工作。

并不是想要离开台湾喔,当时他补充,仅是觉得自己视野太过狭隘,想要去那些导演曾待过的地方看看,想要和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交流看看,也想试着适应别的生活方式。

「你说过,你很确定地知道,自己一直待在台湾的话会变成什麽模样,所以才想要出国,想要看见不一样、超乎想像的自己。」我回忆起他曾说的话。

「你竟然还记得啊。」

「你说的话,我都有记得啊。」

「哇,我觉得好感动。」吴家维一如往常地,开始以不认真的语气说话了。

「这是当然的啊,你对我来说那麽重要。」

我跟着他随口玩笑一句,却换来他认真的眼神,好像在期待我说下一句话,可是我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

「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迟迟等不到我开口的吴家维,吐出这一句话。

「不然我大学很多课,都不知道要找谁同组了,还好有你我才能毕业。」他严肃不到几秒,马上又开始说起玩笑话。

「这更应该是我要谢谢你才对,我大四好多课,都是你帮我蒙混过关的,如果没有你,我大学不知道要念几年啊。」

「这是应该的嘛,因为是……朋友啊。」

「朋友」两字在他口中延迟了几秒,这个延迟的意义,在我们两人心中无限放大,是某个时代的终结,轻轻地,关上了专属於某个时期的门扉。

「我会很想念你的,你是我至今最重要的人,不管我到了哪里,你曾经这麽重要的事情,都不会改变的。」我尽量以柔和且轻巧的语气,对他说。

「好了,再来就要讨论你的欢送会罗,我们三人之前说要一起旅行,也一直没有去耶,该好好把握时间了。」

丢下这句话後,我不怎麽专心地和吴家维说声再见,声称自己要去上课,但其实只是什麽都没带地冲出家门。

四月的天空非常漂亮,既没有强烈的太yan,也没有冬天的y暗,又b初春时节还要活泼,我漫无目的地在附近散步,想着有天回家也见不到吴家维,心里就有一块地方渐渐崩毁。

「那个人在哭耶。」

路过的母亲,制止她惊讶的孩子,恰当好处地,绕过正在哭泣的我,四月的天空,并没有安慰我。

「所以说,今天是你们交往後第一次约会吗?」刘优惊呼。

「是、是可以这样说没错啦。」

今天碰巧能够和刘优一起出门,变得越来越忙碌的她,看起来瘦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

「假日也要出门开会,真的很辛苦呢。」我按按她越来越僵y的肩膀。

「没办法,客户说他们就只有今天有空,主管问我想不想去观摩,我当然就答应了。没有别的想法!真的就只是很认真地想了解怎麽谈而已!」刘优自顾自地害羞了起来。

「我觉得这样子的刘优很可ai。」我用力一按,害她在捷运上叫出声。

「你g嘛啦。」她生气也不是、羞涩也不是,表情不断变化、非常复杂。

「觉得你这样子,真的好bang喔,第一次看到你,会自己把工作上的事情想歪。」

「就算和你聊天的时候会聊到这些,但我工作时只会想工作的事。」刘优又恢复大家闺秀的模样,严肃地对我宣誓。

「知道啦、知道啦,你是我见过对工作最有热忱的人了,才不会怀疑你呢,不过你的肩膀,实、在、太、y、了!」

我用力一按,痛得刘优从座位上跳起来,本来想开口骂我的她,突然改变了语气。

「今天的你,看起来很开心呢,也自己好好打扮、认真准备出门了,不再是一副随时都想逃回家的模样。」她站在我面前认真打量。

「不过你的眼妆晕开了。」

「咦?真假?我明明确认过好几次啊。」

「你是要到市府站对吧?还有三站,我帮你重画吧!」刘优掏出她的化妆包。

果然是主题曲为〈多想将一切做得完美〉的完美小姐啊!我偷偷在心里感叹,但对完美的莫名坚持,又让她不那麽完美,而是让她偏执得可ai,更讨人喜欢。

我闭上眼睛,把自己的眼皮无所畏惧地交给刘优老师。

「好了,这就是神仙教母给你的祝福。」

刘优举起化妆镜,镜中的我眼妆完美,眼妆的se调甚至和腮红、口红更合了。

「你今天说话的方式,怎麽这麽像吴家维啊?」我笑问,并大肆称赞了她的化妆技术一番。

「说到吴家维,你们两个还好吗?」

「还可以吧,并没有什麽不一样的。」

「是喔。」

「还是说,你觉得我们会怎麽样吗?」

刘优yu言又止,而我刚好到站,只好仓促地向这位神仙教母告别,任她继续搭着捷运马车前进。

和游健勳的第一次约会,又约在松菸文创园区的电影院了。

踏上曾经踩过的石头步道,瞬间有种恐惧沿着我的双脚,一公分、一公分爬上来的感觉。

没问题的,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一次又一次,我对自己说。

当时和李敏泽第一次约会的时候,走这条路时,我是那麽地开心。或许人生最讨厌的一点,就是一个关系总是有好有坏,即使坏得足够毁掉一个人,还是有好的部分存在,这一个道理我早就t悟,并且不停地告诉自己,好的部分无法从坏的部分出来,因为有太多时候,是因为一切都太坏了,那些偶尔的吉光片羽才会看来如此美好。

准备见李敏泽的,还非常年轻的我,想必是第一次t会到,ai一个人而产生的幸福吧,因为ai他,所有事情都变得简单,就只要绕着那个人转就好,看她开心,我就会b以前还要快乐。

没问题的,这几年我理解了很多事情,也一定长出了坚强的心脏,痛苦与悲伤,以及ai另一人所带来的各种情绪,我都能承接下来吧?

走过石头步道,那片湖又出现在我面前,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勇敢地看着他。

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候了吧,回想起,和李敏泽的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碰到他的手,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灵魂能和另一人交集,第一次发现自己或许可能被ai,都是第一次啊,所以最幸褔了。我盯着这片湖,鸭子们把握机会出来晒太yan,游客们趴在栏杆前,指着鸭子说好可ai啊。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当时的我顾着想李敏泽,竟然都没有好好看过鸭子。

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我站在诚品百货的门口等游健勳,他说他刚下公车,我要他慢慢来。闲着没事的我,低头上传刚刚拍的鸭子影片,上完字後传到限时动态。

「潘雅竹?」

我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他叫的是我的名字,我只听见他的声音,那个我听了好久,失眠时还会听到的声音。我不敢抬头,想要直接离开这里,却又怕他追上来。一听他喊我的名字,我就动弹不得。

「好久不见了耶。」他说。

有没有人可以来救我?我想要喊出口,想要大喊「救我」、「拜托帮助我」却喘不过气,身边明明有那麽多人经过,明明身边的自动门反覆地开开关关,但我就是叫不出声,只能低头盯着他快要穿烂的帆布鞋。

「怎麽了?」他又用那温柔的声音对我说话,这个声音已经令我恐慌。

看着他的帆布鞋越来越接近我,除了泪腺外,我全身没有一个部位能够正常运作,好希望健太郎同学来救我,我又开始在心底召唤根本不存在的健太郎同学,我最喜欢的健太郎同学,如果这是漫画的话,他一定会出现的,如果这是电影的话,他一定会在我脑中告所我该怎麽做。

然而处在现实的困境中的我,手足无措。

「我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自己了」,我把这句话当作咒语,一次一次默念,李敏泽越来越靠近,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变得好漫长。我必须要对他开口,我必须要立刻拒绝他,我必须、我必须,想了很多但我说不出口,无法控制地,我又想以太过突然为藉口,继续被他的气势压过。

又是这个人啊,为什麽我好不容易好起来了,你又出现了呢?我要继续让这个人破坏我的生活吗?今天应该是和游健勳约会的日子啊?

我真的想要,就这样输给他吗?

我双脚开始发抖,还是低着头。

好对不起游健勳,都决定和他恋ai了,却还是无法解决来自上段感情的恐惧,游健勳、游健勳他可是……。

「你就直接承认,那是一见锺情吧,刚好你的天菜咻地掉下来,将落在你的身边。潘雅竹,你要好好珍惜呦,ga0不好是老天爷为了补偿你,特别派来的天使。」记忆中的吴家维说。

是啊游健勳ga0不好真的是,命运给我的的祝福也说不定,是命运给我的里程碑,要我忘掉眼前这个人啊,我想起吴家维说过的话。吴家维,他的背影闪过我眼前,那个双腿夹着黑se垃圾袋,载我离开李敏泽的吴家维。

「你怎麽知道?」记忆中的我挑衅地问他。

「因为我就是,第一个为你派下来的天使啊。」他说。

啊,天使是吗?还真的是呢,回忆里吴家维轻挑的笑话,让我放松了些。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能继续和你做朋友真是太好了,你为了我战斗过吧,我暂时做不到其他让你更加幸福的事,那麽,如果我今天也为自己战斗了,你是不是能更放心地,去德国做你想做的事情呢?

我眨眨眼睛,握紧拳头,想到今天在捷运上刘优帮我化妆,想到我帮她按摩的手已经非常有力。

可以的,有过他们两人的陪伴,我一定变得更加强悍了。

出声吧,潘雅竹,这次我不再是只对自己说,不再只在心里说。

「离我远一点。」

我的声音,我说出口的声音,成功阻止那双帆布鞋前进。

我想鼓起勇气看鞋子主人的脸,但我的视线早就模糊,模模糊糊地看到他穿好几年的卡其短k,模模糊糊地看到我们约会时买的夏威夷衬衫。

模模糊糊地。

「你在g嘛!」

有个声音从远方传来,那声音让帆布鞋的主人犹豫,帆布鞋略为不安地摩擦地面,也许是在评估对方的攻击x。

声音听起来很远,但声音的主人一下子就跑到了我的身边。

「也好久没看到你了,家维,看起来过得很不错啊。」李敏泽不带感情地说。

「你该滚了吧,不要再让我们看到你。」

不是游健勳,也不是健太郎同学,又是吴家维,赶过来帮助我了。

吴家维搂着我的肩膀,让我冷静不少,才顺利抬起头,直直地看向李敏泽。他的胡子没刮乾净,眼神不再闪闪发光,和我记得的他完全不一样,他变得更瘦弱、更虚弱了。

或许他也过得很不好,但是,我也没有关心他的必要了。认真地注视他,如同审视一株考虑要不要买的盆栽,我不再留意他的表情,也不想知道他的心情。这棵盆栽,我不喜欢,我非常不喜欢。

「请你不要跟我说话,永远不要跟我说话。」我说。

李敏泽转过身去,看也不看我们一眼地离去,他的背影看起来非常寂寞,好像随时都会坠落到湖中。

真的再见了,李敏泽。下次再遇见时,我会用尽一切努力,闪避你渴望注意的眼神,然後趁你来不及伸手拉住我时,就和你擦身而过的。

也谢谢你,李敏泽,我其实,并没有别人想像的那样恨你。

「你没事吧?」吴家维问。

「不太好。」

吴家维把我拉到一旁的阶梯上,从包包拿出一瓶冰水给我。

「你在这里等人吗?」

「我跟游健勳约在这里。」

「哇靠,松菸真的跟你有仇耶。」

「不要吵。」

我大口喝着他递过来的瓶装水,试图让情绪早点平复。

「我要整理一下自己,等一下要跟游健勳见面。」我r0u起自己的太yanx。

「我说你啊,真的不取消约会吗?你刚刚真的遇到很可怕的事情喔,对方一定可以理解的吧?」

吴家维接过我还给他的水,直接就口喝掉剩下的半瓶。

「我想要好好地完成这次约定,是人生跑马灯吗?还是说肾上腺素一时爆发,所以思绪变得很清楚了呢?我对很多事都有了新的想法。」

我嚷了声,怎麽不留一口给我,换来吴家维一个白眼。

「什麽想法?」吴家维问。

「以後再告诉你好了。」

我反问吴家维怎麽会出现在这里,他说是今天刚好在附近拍片,中午放饭时想来投个贩卖机,走着走着却看见长得跟我很像的人。

「是说,你放饭的时间应该要结束了吧?」

吴家维看了手机萤幕一眼,惊慌地跳下阶梯。

「啊,真的要迟到了,你要不要去人更多的地方等游健勳?或是乾脆走去找他?不然我怕那家伙待会有跑回来。」吴家维皱起他那像柴犬一样的眉毛。

「我想,他是不会回来的。」我轻声地说,「你别管我了!赶快去工作!」

我推了他一把,但又叫住快要跑起来的他。

「喂!」

「g嘛!」他在离我有点距离的地方大吼。

「谢谢你!」我说。

吴家维不再回话,只是大力地挥挥手,再b了个加油的手势。

他快速地消失在我的视野中,啊,我总是看着他的背影,而他的每个背影,也总是保护着我。

打开手机,看到游健勳传来的讯息,大概是因为我和吴家维刚刚坐在楼梯上,刚好错过了吧,他说他找不到我。一通、两通、三通,我漏接了好多通他打来的电话。

「抱歉、抱歉!刚刚发生了一点事情。」我双手合十地向游健勳道歉。

站在电影院外面的他,手拿了两杯饮料,看上去百般聊赖,好像等了很久的样子。

「没关系,正好赶上开演!」游件勳搂搂我的肩膀,要我不要在意。

坐进电影院後,我根本没有心力认真看完一部电影,满脑子都在想刚刚李敏泽的事情,以及待会要怎麽跟游健勳解释。突然拜访的尿意,也让整个观影经验变得更加痛苦,我完全忘了这部电影有三个小时,但是又不好意思在播放时去厕所。

我身边的游健勳,非常专心地看着电影,并没有发现我多麽焦躁不安。

该怎麽办才好?我反覆问自己这个问题。

是问自己,待会要怎麽向游健勳诉说b较好;也是问自己,为什麽,我看见他时反而没有放心的感觉,还是觉得,在吴家维身边最安心呢?

该怎麽办才好?

看完电影後,我撑起一个希望还算优雅的笑容,明确地告诉游健勳我要去洗手间,现在、立刻、马上的那种,等不及他回答就直奔厕所。

我坐在马桶上,就算衣服都整理好了,也还是不想出去。吴家维说得对,现在的我并不想要接触任何人,马上就告诉对方刚刚还恐惧的事情,可能只会让我重新陷入恐慌。

以後有机会再说好了,我做了一个所有感情专家都不推荐的决定,我选择隐瞒,我拒绝和伴侣倾吐,所有书上都指出,这会造成伴侣间的隔阂,然而此时此刻我真的不怎麽在乎。我做不到的事情,真的就是做不到。

於是我和游健勳吃了一餐,我完全没有印象的晚餐,我试图跟上他讲话的节奏与幽默感,却只能一直落拍,或是说出不怎麽有趣的回应。

游健勳察觉到我的异状,问了我几次「是不是身t不舒服?」。

散步的时候,他想牵我的手,想和我更靠近一点,我相信这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关心我,想要给我肢t上的接触、想要给我安全感,然而我本能x地拒绝,不但没有牵起他的手,甚至还把他的手甩开。

「雅竹。」游健勳停下脚步。

本章节未完,点击这里继续阅读下一页(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