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太医回道:“方才诊脉,娘娘体内吸入的量有些大,怕是得到明日。”
谢尧臣再问:“当真对身体无碍?可需开个方子?”
宇文太医道:“依兰香和蛇床子,其他香料中也常见,且也会入药,本就有壮阳之效,只是这两样合到一起,才会有如此强的暖情之效,只要不是短且频繁,无碍。”
谢尧臣松了口气,点头道:“本王知道了。你去看看栀香,再去看看顾希文。”
宇文太医点头,谢尧臣示意辰安给他带路。
二人走后,谢尧臣复又看了眼桌上那追欢,药效明日过去……明日……他应该能挺到明日吧?
想着,谢尧臣往回走去,顺道解开了腰封上的束绳,将里衣随手扔在地上,跟着拽断了刚才打上的死结。
王爷:哈,原来她那前夫不行。
谢尧臣走到塌边, 伸出双手,将帷幔从中间拉开, 拉开的瞬间, 便见一道卵色的影子闯至近前,他的王妃跪在榻上,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谢尧臣呼吸一紧,本能的伸手将她抱住, 都未来及完全进榻, 下一瞬, 宋寻月身子后沉, 带着谢尧臣一起倒了进去, 腿顺势缠上他的腰,榻上帷幔顺长落下,却未能遮住宋寻月纤长的腿。
二人混乱的气息彼此纠缠, 四目相对的刹那, 宋寻月委屈问道:“还有事吗?”
“没有了……”说罢, 谢尧臣低头吻上她的唇,沾上的瞬间,恍如落进枯草堆里,霎时便窜出极大的火花,他一刻也不想再等,谢尧臣用力收腰, 随即便是宋寻月千回百转的旖旎之音。
谢尧臣毕竟忍了一路, 宋寻月又是在这等情形下, 二人皆是急切不已, 宋寻月未及褪尽的小裤挂在落在帷幔外的脚腕上, 如风拂过窗边风铃, 徐徐浮动,可质地轻薄的绸缎,终是敌不过剧烈的动荡,从她绷紧的脚面上滑落,悄然跌落在地毯上。
屏风外的温泉汤池是活水,隐隐可听闻暗里的水流潺潺之声,雾气一波一浪的笼罩在整个行殿中,满室的烛火,都隐在忽浓忽淡的水雾中,化作一个个模糊不清的光团,静谧无声的跳跃,宛若从梦境荡至现实的小妖。
谢尧臣从不知他的王妃抛掉羞怯之后,会展现出如此勾魂夺魄的一面,会欲拒还迎的勾着他前往,会大胆的叫他看到她最美的一面,还会在他耳边呢喃她的需求……
那些话本中描绘最极致的女妖精,都不及今夜他的王妃半分,尤其是她脖颈处那一点血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她的这一切只属于他,在这半冷半暖的春季,只为他一人盛开绽放。一想到这些,他便难以自制的回以更大的热情,终是被抹去了所有思考之能,同她共享沉沦。
行殿烛台制作精致,宛若盆景中精心修剪的梅枝,一盏盏伫立在行殿各处,所有蜡烛都是新换上的,可随着时间流逝,燃滑的蜡液顺着烛身滚落,堆积在烛台底部,渐渐凝固成一座座秀丽的连绵不绝的山峰,直到其上火苗因燃尽而悄然熄灭。
不知在这似虚幻不实的梦中沉溺多久,宋寻月连何时睡着的都全无印象,直到第二日未时,宋寻月方才幽幽转醒,迷茫睁眼。
思维回到现实的瞬间,入目的便是手边翻倒的银质酒壶,残存的酒液,尚倔强的一滴一滴的往下掉。酒壶旁,便是同样毫无章法滚落一地的瓜果。
昨夜所有的回忆,这才迟迟涌入脑海,宋寻月反应许久,终是痛心蹙眉,伸手捂住了脸,心间反反复复只剩下两个字,荒唐……
当真荒唐,昨晚她居然将酒倒至锁骨窝里,勾谢尧臣来饮,偏生他来了,还不是直接来,而是将她的手拉至唇边,从她指尖,徐徐吻来,便是连顺流而出的酒液,也被他低头啜抿干净,她犹记酒液流过时清凉的感觉,亦深记清凉被他唇齿间温热所替代的感觉。
还有他们中途在温泉里,她背靠着他,反手揽着他的脖颈,抬头与他亲吻,后腰借着水的浮力,在他身前轻蹭。想想自己那时在他眼里的样子,身子怕是全部撑开,不似从前,总缩着想挡挡……
回想他当时的神色,宋寻月恨不能时光倒流,把当时的她按进冷水里清醒清醒。难怪他将自己捞出水后,直接彼此面对着,让她从正面骑坐在他肩上……
宋寻月长叹,不能想,当真越想越荒唐,甚至、甚至觉得换个词更合适,比如,荒淫……
宋寻月自纠结好半晌,方才转头,正看见谢尧臣呼吸平稳,爬着睡在自己身侧,那张俊逸的脸朝着她,没有摘下的凤尾冠,其后的细金链子,乱七八糟的胡乱缠在他的发冠上,他一条手臂搭在她的身上,手掌在……罢了……宋寻月认命。
她这才发现,他们二人根本没睡在榻上,被褥不知什么时候被扯了下来,铺在地毯上,他俩就睡在上头。宋寻月哑声张了张嘴,他俩就这般在地上睡了一夜?
她愣了半晌,这才想起来,他俩本是睡在榻上的,但是睡着睡着,不知怎么又于睡梦中缠在了一起,这才稀里糊涂的挪到了这里,结束后又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
宋寻月看了眼屏风后的窗,见外头天已大亮,却不知是什么时辰,她小心将谢尧臣的手挪下去,坐起身来,随便拉过一件不知是他俩谁的衣服,遮在自己身前,起身绕过屏风,走过温泉,到了窗边。
她拉开窗户一条缝,看了看日高,方才发觉,未时已过,这一天都快要结束了。
宋寻月关上窗户,重新走回来,犹豫着要不要叫醒谢尧臣,可当她绕过屏风时,脚步却忽地止住,不禁含笑凝眸。
方才刚醒离得近没发觉,这会站在一旁看,才发现她的夫君此时模样这般夺眼。他爬在被褥上睡着,双手一高一低放在头顶两侧,后背肌肉清晰分明,尤其是脊梁骨处,深陷下去一条沟壑,满是男子生机蓬勃的张力。
宋寻月没忍住,悄悄走过去,捂着自己身前的衣服,在他身边侧身跪坐下,伸手摸了两下,紧着收回手,抿唇偷笑。又多看了几眼,这才蹑手蹑脚走到塌边,将那床单拉下来,给他盖在了背上。
宋寻月想穿衣服,但在殿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自己的中衣中裤,许是压倒了被褥下面,她只好将找到外裙,暂且套在身上。
穿好后,她想去将那些翻倒的酒壶盘子等都捡一捡,不然晚点婢女们进来收拾,不知会联想成什么样?虽然确实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谢尧臣于睡梦中,手下意识去找她,怎知却摸了个空,他强撑着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间,正见宋寻月蹲在不远处,弯腰在忙活着什么,他复又闭起眼睛,但身子却向她挪去,伸手将她手腕抓住,声音慵懒且沙哑的轻唤:“寻月……”
宋寻月转头,问道:“你醒了?”
“嗯……”谢尧臣应了一声,眼睛都没睁,就伸手又将她拉倒,抱进怀里,脸颊在她颈弯处蹭了蹭:“再睡会儿。”
宋寻月怕他晚上睡不着,乱了觉,便提醒道:“未时了。”
谢尧臣听罢,慵懒睁眼,正对上她的目光,昨夜的回忆如浪潮般涌入脑海,他唇边忽地挂上笑意,揽紧她的腰,重重亲在她的脸颊上,久久未放……她若以后也能像昨夜般全然放开,多好?不仅调情时灼热大胆,其余时候更是会迎合,从他一个人的索取,变成彼此奔赴的热烈,若能次次这般质量,哪怕好几日才肯给他一次,他都愿意。
宋寻月想起昨夜,犹豫片刻,还是关怀问道:“你……累吗?”虽然不是一直接触,中途调情水中嬉闹的时候不少,但确实比往常任何一次都多,她着实有些担心。
耳畔传来谢尧臣一声轻笑,他的声音中还是带着刚醒时的慵懒和沙哑,他复又亲亲她的脸颊,道:“还好,就是后来射不出东西了。”所有感觉都在,就是他没什么东西了而已。
宋寻月愣了一下,随后和他一起低低笑开,宋寻月转身窝进他怀里,轻点一下他的鼻尖,打趣道:“我还想着,今日要不要叫厨房给你熬些补身子的汤呢。”
谢尧臣冲她一挑眉,握着她的手点点自己胸膛,打趣道:“你夫君这些年唯武艺未曾荒废,身子骨还算可以。”
说起这事,宋寻月不禁咬唇:“宋瑶月当真过分,她想摆脱顾希文,竟想着拉我一起下水,想出这般不堪入目的招数。”
谢尧臣神色稍正,伸手握住她的手,拉至自己胸膛处盖在自己手里,安慰道:“她用的香叫追欢,我昨晚已经叫太医看过,此香是用依兰香和蛇床子调合,一次半次对身子无碍。”
谢尧臣轻叹一声,自责道:“以后你再和我分开,我会安排几个会武的婢女给你。栀香她们半道出家来的王府,学得东西,都是识毒辨毒,侦察跟踪等,未曾学武。”
宋寻月点点头,对谢尧臣道:“我私心估摸着,宋瑶月拉我和顾希文下水,这招怕是孙氏出的。若是宋瑶月自己,如今顾希文这样了,她和离便是,何必拉我?而托我下水,怕是想着让你休了我,我被送回本家,那嫁妆必会跟着回去,这才是孙氏想要的。”
谢尧臣点点头,重叹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对她道:“我已经着人盯着宋瑶月,看她何时离开端顺王府。若不能以正当途径解决他们,我会用些见不得光的法子,总之,春天过去之前,他们得无法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