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谢尧臣率先下了马车,宋寻月跟着出来,正欲习惯性的递手给他,谁料谢尧臣直接伸手,抱住她的双腿,将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辰安、栀香、寄春、星儿等一众人,皆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给惊得瞪大了眼睛,连回避都忘了。
宋寻月委实惊了一下,然而尚未来及惊呼出声,她却已经被稳稳放在了地上,宋寻月惊魂未定,匆忙看了眼周围人,转头嗔道:“吓死了!”作势又要拍他。
谢尧臣一把握住她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亲,挑眉道:“习惯就好!走,送你回去。”
说着,夫妻二人携手相牵,一同进了王府。谢尧臣一路将她送到嘉禾院门外,对她道:“早些歇着,明日我来找你。”
宋寻月应下,也叮嘱他早点休息,便带着几个婢女,一同进了屋。
宋寻月的房门刚关上,谢尧臣立马转身,大步往自己的院里赶,紧着跟辰安吩咐道:“去,把府里差不多年纪的小厮、护卫,全部叫去我房里。”
辰安:“?”
大半夜的干什么?
但他们王爷步履匆匆,神色兴奋,比今晚下船时还兴奋,所以到底要干什么?
不得已,辰安只好按照谢尧臣的吩咐,去将王府里的男人都叫了来。
拜他们王爷所赐,王府里无论是护卫还是小厮,都很年轻,最大的,今年也才堪堪弱冠。
谢尧臣在屋里焦灼的等了片刻,辰安便带着所有人来了,很快,谢尧臣的屋子里,乌压压站满了人。
张立站在辰安旁边,低声问道:“这么晚,王爷有要紧事吩咐?”最近好像也没出什么事,自皇后禁足,他们琰郡王府的日子可安生多了。
辰安凑到他耳边,意味深长,话里有话道:“或许要紧又不要紧。”
张立:“?”
他愈发不解,他们王爷到底要干什么。
一干人等进了谢尧臣的房间,见他们王爷一直站在堂中的案几前等着,神色很是严肃,又将这么多人召来,这是立府后,从来没有过的事。
除了辰安和张立,其余众人皆神色肃穆,等着接受重要的任务。
谢尧臣等了片刻,见门外不再进人,这才清了清嗓子,万分认真的开口吩咐道:“听着,现在,你们所有人都给本王动脑子,想!要如何表达喜爱之心,才能叫心上人满意!”
辰安:“?”
张立:“?”
众护卫小厮:“?”
所以,这般大张旗鼓的把所有人都召集来,就是为了这?
屋里的气氛一下松泛下来,众人愣了片刻后,立马交头接耳起来,屋里充斥着一片窃窃私语。
半晌后,有人开口道:“回禀王爷,臣以为,表达喜爱之心,莫过于真心二字,若论表达真心,莫过于钱财贵重,若不然,王爷多送王妃一些珍贵的珠宝首饰?”
谢尧臣蹙眉道:“什么破法子,本王库房钥匙都给了王妃,眼下根本不是钱的事儿。”
那人低头不语,半晌后,又有人道:“若不然,王爷可等王妃生辰之时,好生给王妃准备个惊喜。”
谢尧臣再复蹙眉,手一挥道:“王妃生辰在八月十五,等不了!”让他再等八个月,那他不如收拾收拾出家吧。
众人陆陆续续又说了几个法子,但不是跟钱有关就是跟惊喜有关,他基本都干过,没一个能用的。
屋中一时陷入僵局,没人能想出什么好法子。谢尧臣看着屋里这一群,骂道:“这么多人,连个像样的法子都想不出来,养你们做什么?”
众人面露惭愧,可王爷养他们,本身也不是为了讨王妃欢心的啊。这种任务,他们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这时,一旁的辰安,忽地眸色一亮,对谢尧臣道:“王爷,若不然,试试写情诗?”
谢尧臣转头看向他:“情诗?”看他像能写诗的人吗?
辰安坚定道:“对!情诗!臣听了不少说书先生讲的故事,才子佳人定情的时候,不都是写情诗吗?您瞧瞧那一首首流芳百世的情诗,哪个不是至今撼人心魄?”
谢尧臣听罢,细细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个理,他看的那些话本子里,好些书生讨小姐欢心,那不都是一首首的情诗送过去吗?虽然他对此很是不耻,素来觉得那些书生嘴皮子一碰,就能白捡一个佳人为他要死要活,实在是天真臆想,诡计多端。
但是眼下,他库房钥匙都给了宋寻月,惊喜也给了不少,日后自然也不会少,没点新意,用在此刻都是不成的。若论表达真心,显然也就剩下个写情诗,这种酸不拉几的法子。
谢尧臣拧眉想了想,十二岁之前,那时他还是个上进的好孩子,确实也做过不少诗,得过先生的夸赞,这几年正经书看得少,也不知还能不能写出来?
若不然……试试?
念及此,谢尧臣凌空点一下辰安,道:“就写情诗!”
说罢,谢尧臣挥挥手示意所有人都回去,自己转头进了书房,准备趁今晚浓烈的情意还在心间,趁热打铁,去憋一首情诗出来。
十五的“月”,十六“圆”(二更)
进了书房, 谢尧臣去书架上选花笺,辰安则盛水研磨。
选到一套印有合欢花的花笺, 谢尧臣满意取下, 走到桌边,抽出一张,铺在桌面上,坐下, 提笔蘸墨, 开始构思。
辰安在一旁看着, 只见他们王爷, 目光落在花笺上, 提着笔,整个人静止了下来。
就这般静止了许久,还不见他动一下。
辰安了然, 纨绔做久了, 一身武艺虽还在, 但文化课业,到底是荒废了。
辰安又等了一会儿,他们王爷还是没动,辰安只好提醒道:“王爷,笔尖上的墨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