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沐浴罢,宋寻月从水中站起身,寄春将一件轻纱质地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纱轻但不透,隐约可见宋寻月曼妙的身姿,寄春眼瞧着羡慕。
王妃娘娘的身段当真好,穿衣端庄大气,脱掉衣物,又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纤细的地方纤细。可惜王爷和王妃至今圆不上房,否则王爷若是瞧见王妃娘娘这身段,得迷成什么样啊?小世子说不准很快就能来了。
宋寻月穿鞋离开净室,上榻休息。等舅舅上京,给她安排的人想来也都到了,到时都安置在自己的宅子里,查成鼎元的事,也会更加方便。
想着,宋寻月合上了眼睛。
而谢尧臣那边,他自回来就心情奇差,辰安想多点几盏灯,却被骂了,说那么亮干什么,点一盏就够。
辰安被莫名其妙的骂完,就见他们王爷鞋都没脱,直接上了罗汉床,将腿翘在一侧的扶手上,就这么躺下了,头枕着双臂,眼睛瞪着房梁,一脸的不高兴。
辰安不解,今日在宋家,明明和王妃好的不得了,擦眼泪那会儿,都快亲上了,不高兴什么啊?
念及此,辰安上前问道:“王爷,您到底为何事不快?可否告知臣,臣好帮您分忧。”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打王爷成亲以来,刚开始还好,可自从他动了心,作为王爷身边最亲近的人,他受得折磨实在是太多!
谢尧臣看他一眼,收回目光,没好气道:“你能懂什么?”
辰安道:“说来听听,兴许臣旁观者清。”
谢尧臣复又转眼,盯着他看了一会,这才支支吾吾道:“也没什么,就是王妃,之前不是差点嫁给顾希文嘛,我怀疑她曾经中意顾希文。今日从宋府出来后,在马车里问了她……”
辰安心凉半截:“王妃说中意过?”
“那倒没有……”谢尧臣否认。
辰安不解,既然没有,不高兴什么?辰安问道:“那王爷,王妃怎么说的?”
谢尧臣道:“她说只在家中安排下见过几面,何来动心。但本王瞧着,她就是在糊弄本王。”
说着,谢尧臣放下一只手,虚虚搭在自己腹上,指尖在胸口的金丝蟒纹上点着。
辰安蹙眉,低眉想了想,不对啊,今日在宋府里,王爷给王妃擦眼泪那会儿,他在一旁瞧着,分明是对王爷动心的模样。而且王妃说的也没错,婚姻父母之命,就见过几面,何来动心?
便是他们王爷,也是成亲后,才慢慢对王妃有了好感。念及此,辰安问道:“王爷为何觉得王妃在糊弄您?”
谢尧臣听罢,便将当时马车里的情形复述了一遍:“本王问完那话后,就一直看着她,她先是深思,没多会就笑了,那笑脸你没瞧见,分明就是动了心的模样。”
“呵……”辰安闻言笑。
谢尧臣蹙眉,一下抓起手边引枕砸了过去:“你笑什么?”
辰安伸手,将引枕稳稳接住,随后道:“王爷,王妃应当没有骗您。若是王妃中意过那姓顾的,为何您问的时候不慌张?反而是深思,之后才又笑起来。您仔细想想,若是王妃当真中意旁人,被您问起,她第一个反应应该是什么?”
谢尧臣代入自己想了想,若换成是他,心里藏着别人,被夫君问起,第一反应肯定是害怕被发现,会慌张,然后极力藏匿,否认。
辰安望着谢尧臣深思的神色,接着道:“她应当会努力藏匿自己的神色,害怕被您发现。王妃就是心再大,也不至于在慌张的情况下,还能流露出那般甜蜜的神色吧?”
“也是……”谢尧臣觉得辰安分析的对,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可接着又不解道:“那她神色怎么回事?”
辰安道:“当时车里只有你们两人,王爷您还捧着王妃的手,您问动心,王妃那般神色,您说还能是对着谁?”
他为何这么肯定?今日在宋府他瞧得真真的!王妃对王爷的态度,怎么都不可能是心里有别人!
试问心里有别人的人,能接受旁人那么亲密的给她擦眼泪,还彼此含情脉脉的对视吗?根本不可能!
他们王爷啊,压根就是因为不知王妃心意,两个人关系没确定,在这儿患得患失!但能有什么法子,陷入这情愫中的人就是这般,尤其他们王爷还是头一回。
谢尧臣就着辰安的话想了片刻,唇角忽地出现藏不住的笑意,看向辰安:“不会吧?”
是他吗?真的会是他吗?
谢尧臣的心情,忽就体验了下“早穿棉袄午穿纱”的极致变化,现在想想,好像是的,她笑得时候,好像是盯着自己的手。
谢尧臣蹭一下翻身坐起,连忙问辰安道:“有什么法子能帮本王确认下她的心意?”
这可问住辰安了!
他也没经验啊,但他好歹旁观者清,也只有他能帮王爷出出主意。辰安拧眉想了片刻,忽地眸色一亮,对谢尧臣道:“王爷,您喜欢王妃,所以您会吃醋,若不然您也试试,看王妃会不会为您吃醋。”
哦……谢尧臣恍然,好法子!
只是……谢尧臣再复蹙眉:“怎么才能叫她吃醋?本王总不至于去找个女人回来,拉倒吧。”
这种试探,一旦气大发了,一辈子不理他都有可能。易地而处,若宋寻月身边多出个关系非比寻常的男人,他保管立马和宋寻月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辰安闻言认同,这法子好像确实不行,他复又低眉想了想,随后眼前一亮,对谢尧臣道:“有了!”
说着,辰安俯身,凑到谢尧臣耳边:“王爷您看这法子行不行……”
辰安将自己的计划细细说了一番,谢尧臣听着,唇边笑意渐深,待辰安说完,他两手一拍,手指凌空重重一点:“就这么办!”
这就是有夫君的幸福吗?
同辰安商量妥当, 谢尧臣这才起身,松快的抻了个懒腰, 径直进了净室, 去沐浴,准备休息。
这一晚,直到睡着,谢尧臣的脑海中, 全然是辰安那句“车里只有你们两个人, 王妃那般神色不是对着您还能是对着谁?”
想起来嘴角便忍不住的上扬, 这一晚的谢尧臣, 睡了个极好的觉。
第二日一早, 宋寻月起了个大早,她知谢尧臣起得晚,今日没功夫在府里等他起来一起用早膳, 自己随便吃了点, 告知栀香晚点去和王爷说一声, 便带着寄春和星儿匆忙离府,去自己宅子里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