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给不了赵舒权,还在这里骄横个什么劲?
可是看到赵舒权跟关言言聊起学生时代的过往,看着男人脸上露出的怀念神色,他还是觉得心里难受,恨不得抛弃所有的矜持教养冲上去把他们分开。
滚烫的泪砸在雪白的洗手台上,了无痕迹。可眼泪这种东西,一旦落下便不是轻易能收住的。曹瑞双手撑着洗脸台,无声无息地哭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只是一哭起来便止不住。心里翻滚的情绪太多,搅动着两世的记忆,最后定格在赵舒权和别的女人谈笑风生的餐桌上。
他其实,从来都希望那个人的心里只有自己、眼睛也只看着自己一个人。
前世嬉闹之间他说过几次,让对方舍弃身份入宫当他的“夏侯贵妃”,都被夏侯成一笑置之。唯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以闺房玩笑的口吻说出来,对方便不会窥探到他真实的心意。
他不想看到那人跟他的下属拥趸、兄弟知己纵酒长歌、天地逍遥。他也不想看到那人与他名义上的妻子和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子执手相伴,用“一家人”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的夏侯成,理当只属于他一个人。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夏侯成、亦或是赵舒权?前世坐在龙椅上都没能做到的事,两手空空一无所有的今生,他又能凭借什么去争取?
走廊上的脚步声又快又急。他猝不及防,来不及抹去脸上的泪痕,迎面与赵欣四目相对。
、探班(下)
曹瑞没想到来的人是赵欣。身材比赵舒权还高的男人戴着线条利落的金边眼镜, 看起来斯斯文文,却让他本能地想要敬而远之。
假如赵欣穿越重生回到他的那个时代,毫无疑问会成为比赵舒权还要可怕的大权臣。
“赵……总。”他滚了滚舌尖, 把“大哥”两个字咽了下去。
赵欣的表情毫无破绽,冲他浅浅一笑,嗓音温和:“怎么了呀,哪里不舒服?要给你叫医生吗?”
他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没有不舒服。”
赵欣长长地“哦”了一声, 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手, 就着哗哗的水流声说:“可是我们家乐乐好像不大舒服。乐乐都瘦了一圈,下巴上有胡茬, 黑眼圈用粉底都盖不住。你这个男朋友就是这么照顾他的?”
曹瑞感觉对方犀利的目光借助镜子的反射投注到自己身上,宛如无形的利箭, 让他感到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