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面朝迎来的风嗅了嗅,垂在身后的长发尾跟着拂了起来。
没什么异样。
伊菲森稍微放下心,走回不远处的大树下,也就是他今晚睡觉休息的地方。
狼王向来不会与其他狼同食同寝的,因此住宿的地方理所当然和其他狼隔段距离,睡最好的地方,吃也第一个,不用跟其他狼挤。
除了妻子和孩子,才会跟狼王一块食宿。但自己还没有伴侣,更不没有狼崽,休息和晚上睡觉,周围几十公尺,就他孤狼一匹。
刚才结束和令风影与森之隐的会议,以及听完各队长今日工作情况的简报。
一切都正常,可以说在计划内进行。只希望下雪后也能顺利干赢这场风险极高的硬仗,收復维雅纳城,入城过冬。
而自己也需要好好休息,否则天天这样下去,他还没称帝可能就会过劳而死。
他吐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树下的岩石上,石前用树干简易搭成长案,上面叠了两捲公文,以及用树叶包好的生鲜鹿肉。
野外行军的公文都是用事先准备好的纸写的,纸一式两份,他批过的,一份予缴交者保留,一份给文书官留存建档。
他伸手取来一捲,弹指点出几个火球浮在四周,天色已暗,狼的夜视能力不错,但比起猫类动物还是略逊一点。
如果奶奶还没休息,待会请她给自己理理毛,肩上按一按。
伊菲森正边看边想,这时树林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和熟悉不过的气息。
「说吧!我还没就寝。」
他拉高嗓门,头也不抬地道。
「王,营外那条河有血蛭,体型初判很大,不久前黎明被捲进河底。而且似乎还有其他东西,据黎明所言,血蛭出现前,河面忽然静止如镜子。刚才我在河边巡了下,没有看到其他异状。」
他抬脸看向锦辉,问:「她情况如何?」
「双腿被缠上吸了几下,但没有外伤。」
「没事就好。传令下去,今夜没有命令,不许靠近河边,要用水去林子后方的小水塘。跟子夜说,今晚的站岗再多一匹狼。有什么异样立刻来报!」
「是,王。」
伊菲森说完,将手上那捲公文扔到案上,松下了表情,又道:「吃过没有?」
「还没,王也还没用晚膳吧?再忙也要顾一下身体。肩上的伤痊癒了吗?」
「嗯,差不多痊癒了,她调得药都很有效。」
「那就好,我先下去了。」
「嗯。」
伊菲森目送锦辉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他们俩有天傍晚一起去掏熊窝叼熊仔回来当大餐的事情。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他们才刚刚成年,他也还没当王。
他抬手解开树叶,将那块肉凑到嘴边啃了起来。
在这样过日子,自己不会有天忘了怎么和别隻狼相处吧?
他另一手取来看一半的公文,忍不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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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我再去弄杯黑糖水给你。」
一旁的小九看着卧在铺在地上毯子的黎明说。
她不舒服的用手按着小腹答道:「别弄了,已经灌好几杯了,再喝也只是想上厕所而已。」
她翻了一个身,拉上毯子。才刚吃了止痛药,药效也要半小时才会发作。这半小时就忍着,反正今天已经不舒服一整个早上加下午了。
今天这个月的生理期的头一天,一早拔营就发现该死的姨妈来了,她赶紧换上条,为了避免被闻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避晦草製成的香包,掛在腰间上,盖掉那股味。
不然整个狼群都知道她姨妈来了,那多他爸的尷尬啊!
「要不要吃点东西?」小九跳到她旁边问。
「不要了,让我躺一下,一整天骑在狼背上蹬蹬的,痛死我了。」
黎明用毯子矇着头说。
「那我就不吵你了。如果有紧急的事情我再叫你。」
「嗯。」
她含糊地答道,便闔上眼。今夜她特别找了个地方睡,藉口要调味道刺鼻的药草,所以在姨妈走之前这几天,不会跟紫罗兰一家过夜。
不然要换棉条的时侯不就被知道了吗?
唉……什么长途鸟行军……狼鼻子干嘛这么灵……当个女人真麻烦……
她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梦见儿时的老家,海边的冬天,风刮得特冷……
一阵叫唤和轻啄声把打断了她的梦,只得不情愿的应声道:「干嘛?」
「风玉子找你。」小九道。
黎明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起身绑好头发掀开被子,勉强扶着旁边的树干站起来,走出去。
风玉子一见到她,连忙开口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白桂很不舒服,下午头晕很久。想要麻烦你帮忙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