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狱开局(1/2)

季刃感到自己的额头一阵剧痛,恍惚之中睁开眼,竟然已经换了天地。

季刃发现自己被抱在一个黑衣男人的怀里,黑衣男人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像托小孩一样把他揽在臂弯中等等,为什么自己一米八的个子会被这样抱着?

季刃低头看见了自己的身体,很明显属于一个孩子的小手小脚,作为信息时代成长起的新一代,他恍然大悟:魂穿了啊!那没事了。

没事才怪啊!季刃躺在黑衣男人充满弹性的胸膛上,被颠得仿佛在坐过山车,男人和身后一群款式各异、奇装异服,连年龄都像走错片场一样有老有少千差万别的美男子们,以一种非常不科学的速度在密林中狂奔,飞速倒退的背景几乎虚化。季刃被颠得在风中凌乱,一张嘴就是一嘴的风,他真的很想问:大哥,你们是要抱着我跑去哪儿啊?这是在干啥啊!

很快没问出口的问题就得到了现场解答。他们一群人在密林里就像树影一样静默又迅速的掠过,唯一的小孩季刃被紧紧捂着嘴。如此小心谨慎,敌人还是犹如附骨之蛆一样突然从天而降。一群奇装异服的男人拦住了季刃一行人,刀剑出鞘的铮鸣突兀的响彻在了四周,一道道就像特效般的剑光在他们的四周唰唰亮起。

季刃被四周突然冒出的剑光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扒紧男人捂在他嘴上的手,男人低头安慰道:“小公子,别怕。”把他往上颠了颠,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季刃这下连观察四周都做不到了,男人的手犹如铁铸,完全掰不动。追杀者放狠话的环节省略了,直接就开打。被捂住眼睛的季刃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时而还有刀剑撕裂衣帛的声音,很快,空气中出现了血腥味,和剑光照在皮肤上的感觉一样,是一种寒冷凛冽的冷腥味儿,杀气和血腥距离自己非常近,死亡似乎就在身边跳舞。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季刃打了个激灵,僵在男人怀里不再试图扒开男人捂在他脸上的手,生怕自己乱动会让男人分心。

这一切都是如此安静,绞杀和被绞杀的双方,在这片密林之中,极短的时间之内发生了剧烈的厮杀,除了“小公子,别怕”之外,季刃全程没有听到任何一个人发出声音。毫无疑问,双方都是习惯了厮杀的专业杀手,唯一会为这场突然的交手感到担忧和惊慌的人似乎只有季刃。

这不是一个安全的世界,季刃在穿越一开始,就得到了这样清晰的认知。不知道在男人怀里被颠了多久,周围再次安静下来。男人移开手掌,季锐第一时间回头去看跟随男人的人数,似乎一些人消失了。季刃刚才没有仔细看,这一次仔细数了数,剩下的人只有8个了。

观察了队友,也回忆了一下敌人,季刃猜测,这里可能是一个高武世界,剑气,剑光,高来高去的轻功构成了季刃对这个世界武力值的初步认知,这里比传统认知的江湖要危险得多。

玄幻武侠世界,季刃默默想着,那么,这里的武者穿得特立独行一些,人员结构老的老,小的小也是正常的,自己必须要摒弃现代科学观和刻板印象,不能用外观和年龄去判断一个人的实力。季刃虽然这么想,心里还是因为现代人的道德感到不安和沉重——刚才队伍里唯一一个看起来是未成年的佩戴着短刀的小孩,已经不见了,一个鬓边微白的中年男人,虽然还活着,手臂也消失了。

季刃在黑衣男人怀里什么也干不了,只能胡思乱想,忧心着未来和现状,夜色中的密林显得阴森又恐怖,看不清的黑暗中似乎随时都能跳出想要杀死自己的凶手。季刃搂住男人的脖子,身体紧紧贴在男人精壮的胸膛上,人类的温度通过布料透过来,稍微带来一点廉价的安全感。

季刃一直睁着眼睛被男人注意到,男人塞了一个水囊给他:“小公子,喝点水。”

季刃从自己发散的思维中惊醒,他接过水囊,打开盖子凑到男人嘴边:“你也喝。”男人摇摇头,把水直接凑到季刃嘴边喂给他,季刃喝了水,一阵困意涌来,趴在男人肩头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季刃第一时间去看跟在男人身后的队友,数一数竟然又折损了3个。季刃的心沉了下去,这样损耗下去,己方还能撑多久?

季刃醒来之后,一行人终于停下来休整了一下,吃了点东西,黑衣男人自己一边吃,一边给季刃喂了点撕成一条条的肉干,季刃艰难的吃了点,见缝插针的问男人:"哥哥,我头撞了之后有点晕了,好多事情不记得,你叫什么来着?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男人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仔细地看了看季刃红肿的额头,他对医术一窍不通,但是如果只是忘事的话,现在这种情况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真的脑子坏了那就糟糕了。他询问季刃:“小公子,你还记得什么?头晕不晕?有没有哪里难受?”季刃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事都没有。

承影想了想,对着坐着的人一个一个指过去:“不记得我们倒是没关系,我是承影,轻吕,掩日,却邪,独鹿。”他们都是疲惫又面无表情的休息,在承影指过去的时候只有眼睛动了一下。

季刃点点头向他们问好,没收到什么回应也不以为意,继续安慰反复观察他额头伤口的承影说道:“我不晕,也不难受,就是不记得事儿,没事的,承影哥哥,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才安全啊?”

承影低声说:“我们快到白塔山了,那是你父亲的宗门,夫人说他们会保护你的。不远了,小公子别担心,在我们碎剑之前,我们一定能安全的送你过去。”

碎剑?是这里家臣对死亡的称呼么,季刃心悸不已,对男人话中的不详感到惊惧,他不是一个真的孩子,当然知道对方的意思是要牺牲所有人送走他一个。他不是一个泥胎木偶,分分钟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接受几个活生生的人在他眼前牺牲。身为现代人灵魂的他实在不知道这样的牺牲到底值不值得,也不知道追杀他的人到底为什么要付出那么多的人命对他一个孩子赶尽杀绝。

季刃心乱如麻之时,几人突然站了起来看向了他们来的方向,季刃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但是他知道下一波追兵又到了。承影迅速的抱起季刃,那个看起来像是刚刚成年的轻吕沉默地留在了原地,只给季刃留下了一个还带着几分稚嫩的侧影,独鹿从背后解下一个剑状的包裹塞给却邪,也持剑挡在了季刃和承影的身后,承影毫不犹豫的抱起季刃转身离开。

留下的轻吕看起来都没有季刃穿越之前大,如果他活在现代,可能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高中生,而此刻他浑身疲惫,一身血痕,马上要为了自己恩主的儿子去和杀手们以命相搏,独鹿的状态也并不好,这两人自觉留下,已然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现在有什么是自己可以做的吗?穿越不是都有金手指的吗?季刃趴在承影的肩头,看着留下的两人迅速消失在他的视线内,心急如焚。

别人穿越都是带系统的!轮到他就这么没排面吗!

“叮”!或许是季刃急切的心音终于激活了金手指,也可能是剑网三的登录界面导入就是如此的艰难缓慢。一声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古代的系统提示音突然响在了季刃耳边,熟悉的登录音飘过,心心念念的金手指出现在他眼前——我去!这不是剑网三的游戏界面嘛!这技能也太眼熟了,万花嘛!

季刃差点喜极而泣,制止他过度激动的,是左上角角色头像下可怜的一级等级,弱不禁风的血条,以及只有三个技能的盗版技能栏。

可能是季刃太想帮助这些战损的队友,解锁的技能完全是奶妈的技能,一个握针,一个提针,还有一个是逃命技能太阴指,一个能打的技能都没有。

有比没有好,一级怎么了?哪怕是奶妈也是未来可期!季刃暗暗安慰自己,现在这个游戏系统就是破局的希望。他紧紧攥着承影的衣服,试图在颠簸中选中旁边的却邪给他治疗,一声残酷的提示音“好马无好鞍,兵器不趁手”宣判了他的尝试失败。

怎么会这样!系统给金手指只给一半吗?此时此刻,荒郊野岭,背后还有敌人追击,哪里去找一支毛笔当武器发动技能呢??

季刃试图询问两人有没有带毛笔,或者任何类似毛笔的东西,得到了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关怀视线,似乎怀疑季刃脑子撞坏了。

承影哄小孩道:“小公子,你要玩笔吗?到了安全的地方就可以玩了,现在先坚持一下好吗?”

季刃抓紧承影的衣襟很严肃很认真的说:“我真的不是在玩,听我说,我有能力治疗你们的外伤,是真的!只要给我一只笔,我就能治,你们已经很累了,身上也有不少伤,我只要眨眨眼就能治好你们恢复你们的状态,真的不耽误时间,能不能让我试一下?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承影和却邪对视了一眼,眼神里带着惊讶和了然,也有几分对季家点灵师一脉自私本性的无奈和灰心。

季家家主幼年检测出没有灵根,注定一辈子是底层,人到中年却突然觉醒点灵师的能力,这种例子太过罕见,很多人怀疑他得到了什么逆天改命的秘籍。虽然这种传闻大部分人只是半信半疑,觉得是无稽之谈,但是连季家的小儿子却突然从无灵根的普通人变为点灵师,这下连季家的剑灵们都开始怀疑传闻是不是真的了。

一路上同伴们因为伤重不断碎剑,一个接一个受伤失去机动性的剑灵主动留下来断后,小公子却一直一声不吭隐藏能力,直到现在山穷水尽才对他们说其实他可以治疗剑灵,虽然刀剑确实是人族的工具,为保护主人而死是他们的职责,但是此刻的剑灵们回忆起往昔难免感到心寒。

承影心念电转,他马上想到这是小公子为了防止季家的功法秘术暴露从而引来更多觊觎者,这应该是夫人对小公子临终嘱咐。看见一个个为了自己死去的刀剑却不为所动,直到关键时刻才暴露自己的能力,证明小公子哪怕年纪幼小,仍然不缺心机谋断,虽然让人心寒他的冷漠,但是作为一个主上却是合格的。

承影只是呼吸乱了几瞬,马上接受了这一切。却邪却不小心泄露出一声嘲讽的嗤笑。

承影看都没看却邪,只跟季刃解释道:“小公子,现在实在无法找到毛笔,这附近是没有任何人烟的,只能等到达白塔山,我们现在的身上的伤还好,不影响我们的速度。放心,我们会保护好你的。”还有一句“为了这么一点伤暴露能力是不值得的”被承影省略了,他并不认为他身上的伤势值得一个幼年点灵师冒着风险透支灵力去救治,现在的伤势,大部分经验丰富的点灵师治疗起来都很吃力,何况一个年龄这么小用秘法催成的点灵师。

季刃无法,只得默默祈祷快点到那个坑爹的白塔山,怎么就这么远呢?

上天并没有听到季刃的祈祷,日落之前又一次的伏击,开始得迅速又惨烈。突围的时候,为了保护季刃,承影的腹部受了伤,他的呼吸就像破了的风箱一样变得粗重,脚步也凌乱起来。

却邪接过了季刃抱在怀里,季刃慌张地回头,他看到承影留在了原地,他扭头试图呼唤他:“承影,跟我们一起走啊!我能治你,真的,给我一只笔,我能治你!马上就可以!”

承影摇摇头,心知自己现在的状态只会拖累他们。他微笑着说:“小公子,珍重。”季刃被小孩的身体影响,眼泪说掉就掉,他抽噎着试图命令承影道:“我是公子,你要听我的话!跟上好不好?真的,再坚持一下,你不要走,不是说马上就要到安全的地方了吗?”

这个马上只是哄小孩的,一旦他们稍微耽误一会儿,再马上的路程都是难以到达的天堑,白塔山的冷漠超出了主人的预料,就算搭上全部的剑灵,剩下的路程看起来也是艰难险阻,漫长无比。

事实上连承影也无力去思考最后是不是真的能完成家主的嘱托把小公子送到安全的地方,距离白塔山还有大概一天的路程,丢下行动不便的他,多少能为状态还算好的却邪和小公子争取一些时间。

承影摸了摸季刃的小脸,简短的安慰道:“剑的归宿就是这样的,别怕。”季刃抓住了承影的手不让他走,承影轻巧地震了一下手腕就挣脱了。

却邪沉默地看着两人最后的道别,跟承影点点头,抱紧怀里的小孩和剑转身投入无边的夜色之中。

季刃在转身之前想到了自己的游戏系统,他马上点了承影加队友也加了好友,对方似乎毫无察觉,这里不像游戏里还需要对方同意才能拉小队。

季刃在昨夜突然穿越过来的时候还抱着一种局外人看电影的心态,现在却突然有了一种安全感被完全打破的惶恐。对穿越以来给季刃提供保护和照顾的承影,季刃有一种雏鸟心态的依赖,哪怕他们才相处一天一夜,承影对于他不是一个npc。

季刃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泪眼朦胧地紧盯着队伍栏承影的血条。他才发现承影的血条只剩下三分之一,还挂着“流血”“虚弱”的debuff,承影是以这样虚弱的状态和血量留下的。季刃一边流泪,一边死死盯着虚空中,只有自己能看见的队友血条一点点下降,变成空的,然后彻底灰掉,自动解除了队伍。

季刃颤抖着手点开了好友栏,他唯一加的好友就是承影,现在承影的头像下写着已下线,这个灰色的头像会一直存在他的好友栏,提醒他弱小是一种怎样难以忍受的错误,提醒他已经来到了一个弱肉强食,和现代社会完全不一样的残酷世界。

却邪感觉到了胸口的湿意,和小公子在他怀里哭得颤抖的触感,他有几分惆怅,也有几分释然,虽然其他兄弟牺牲的时候小公子无动于衷,但是最忠心的承影到底得到了他效忠的主人最深切的泪水和怀念。

小公子虽然有些心机,但到底是个孩子,这个时候产生的感情是最真挚和激烈的,这就是剑灵一生最想追求的东西吧?

不过这是大部分剑灵的追求,却不是却邪的追求。

却邪像大部分剑灵一样需要主人的灵力给他保持人类的外形和情感,但是可能因为与生俱来的能力是辟易鬼神,他自带的性格属于高傲又孤僻的类型,对于为人类牺牲这件事抱着别的刀剑很少有的警惕。点灵醒来之后,他冷淡的性格并不招主人喜欢,或者说,被家主喜欢的剑灵早就为了保护家主碎剑了,他们这些灵力和等级都不高的剑,才会被派到一个10岁的孩子身边贴身保护。

他一路划水才能保存自身,冲得最快最不惜身的剑灵早就碎剑了,荒谬的结局,小公子最后的保护人居然是他。

真的要把命搭进去了,却邪敏感的五感告诉他有危险在靠近,他深吸一口气,盘算了一下距离白塔山还剩下的路程,把追踪者的脚步拖延一两个时辰,足以让小公子走进白塔山的势力范围内了。

却邪找了个山洞将季刃放下,用藤蔓和杂草盖住了他的全身。却邪只是塞给季刃一个竹管说:“小公子,我离开的一炷香之后,你就朝太阳的方向跑,跑得越快越好,大概跑一个时辰就能到白塔山的势力范围。路上要是有人袭击你,你拉这里,朝天上放!可能有人会来救你的,也可能不会。小主子,我已经尽力了,剩下的看天命了。”

“不行!”季刃扑到却邪腿上,他急的快哭了,“既然有人会来救我,你可以不走!跟我一起不行吗?”

“我保护不了你。”却邪摸摸季刃的头,“如果路上遇到他们,可能一瞬间你就会落在他们手上。我只有一个人,抱着你我甚至腾不开手,你明白吗?我保护不了你,只能把人引开。”

却邪学着承影最后的表情,勉强勾出一个笑,推开季刃转身跃入夕阳的余晖中,季刃踉跄着扑倒在地。

天边的夕阳热烈如火,却邪突然想起他被唤醒的感觉,那是他第一次使用人类相同的五感,作为一个生命去感知这个世界。

他还记得,他的喜悦,他的期待,也记得那时对人类天然的好感和服从,在时间的冲刷中,那些温吞又明亮的感情都忘得差不多了。

人类还能转生或者变为鬼神,剑灵碎剑却是彻底的变成虚无,他还什么都没有做过,他惆怅地想,这趟做人的旅程太短了。

却邪几个纵跃之后就在季刃的视线内消失了,季刃早就把却邪加了队友,小地图上代表队友的蓝点越来越远。季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自己能做什么?话说,到底怎么搞出一支笔?

他像一堆杂草一样趴在原地,一边伪装等待漫长的一炷香,一边打量着周围有没有任何和笔有关的东西,他伸手折断了一根树枝。季刃琢磨着笔上应该有毛,他用怀里的短刀割下一簇头发,用发丝绑在一起,快速地做了一只不伦不类的笔。

拜托了,一定要成功!季刃右手拿起这根说不上是什么的“笔”,对自己使用握针。【好马无好鞍,兵器不趁手。】无情的提示音响起,季刃的心沉了下去。

一定是要正儿八经能写字的毛笔,哪怕是样子像也不行!季刃心中沮丧,垃圾系统!垃圾剑网三!

季刃咬着牙匆匆扫视游戏界面,一个一个点开图标,人物面板,技能面板,好友面板,帮会很好,之前加的菜帮,在线人数只有他一个,最后一个,背包面板季刃打开背包,空荡荡的背包让他眼前一黑。

他终于想起了这是什么号了,这是当初他为了看花哥的外观随便创建的小号,只做了门派任务领了一身20级才能穿的校服就丢开再也没管过,他根本不想玩内功也不喜欢远程,苍爹那种哐哐砸人把人按在地上摩擦的近战职业才是他的最爱。现在一朝穿越,等级变成了可怜的1级,背包里干净得就像被人打劫了,早知道他就狠狠练这个号,把背包全塞满小药和桌子!

20级门派装静静躺在他的背包内,能看不能穿,之前这个号能卖的东西全都被他卖了破烂,连粗布都没放过,卖的金全邮寄给了大号,这个背包空空如也,除了绑定无法交易的除滞散和止血散之外一无所有。

不对,还有点破烂卖不出去留在背包里了,这是什么!聚义令?!聚义令也是绑定的,感谢剑网三!季刃眼前一亮,熟练地给好友栏的却邪强行加入帮会,果然,就像之前强行加好友一样,对方根本没有拒绝的选项,却邪的名字出现在了帮会面板上,成为帮会唯二亮着的名字。

短短的一炷香时间快到了,季刃蹭地一下蹦起来,疯狂地朝着太阳的方向奔跑,要快,要非常快!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靠近白塔山,发出求救信号,在却邪血掉光之前把他瞬间拉到眼前!他可以救他,他一定能救下这个世界最后一个自己人!

季刃跌跌撞撞地踩在深得可以把他埋进去的杂草地上,深一脚浅一脚跑得非常狼狈。跑了几步,季刃周身突然有了一种奇异的轻飘飘的感觉,他似有所感,往前使劲踏了一步,瞬间腾空而起!他踏空而行,步步生光,一团团清新的绿光在他脚下绽放,每一步都把他送往更高更远的地方,他情不自禁地在空中翻了个身,一只由水墨构成的黑鹰出现在了他脚下,然后又在下一刻消散成墨色在空中淡开。

风从他的两腋穿过,视野一瞬间变得辽阔无比,足以困住他和所有人的阴森密林在空中往下看,就像一片绿色的海洋,头发在空中吹散,那些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沉甸甸压在他心头的憋闷似乎在一瞬间轻了许多。

这是剑网三万花的大轻功!季刃精神大为振奋,他现在的赶路速度终于可以不拖后腿了!哪怕气力条消耗得很快,打个坐就能回满,他在空中可以很明显地看到他要去的目标,是一座具有许多山峰的险峻的山,非常突兀的存在在那里,它的峰顶有一排排的白色的宝塔,围绕着主峰的大殿和宽阔的平台,有一种奇异的很有宗教氛围的神圣。

以这样的速度前进,半个小时不到他绝对能到山脚!季刃默默祈祷,却邪,等我!

却邪感受着身后的动静,跟着他的有四个,还是五个?无需细看,只要大于三个,他就留不住对方。

却邪额头布满冷汗,五感渐渐模糊,他刚刚服下的阴水观音影响了他对身后危险的判断,阴冷又闷痛的感觉从腹部扩展到全身。

阴水观音对于人类没有任何伤害,对于剑灵却是剧毒的毒药,喝下这个药的剑灵的血液,沾染到别的刀剑身上也是如同硫酸一般的剧毒。

早年间有些变态的点灵师会故意用观音草和从不见光的无根水制作这种药物,来观看剑灵通体生锈、挣扎惨叫的样子取乐。这种毒药并不难制作,造成的伤势却无法逆转,早就被灵师联盟列为禁药,避免无意义的剑灵损失。

药效来得太快了些,比承影预想得还要快,现在他离得小公子还不够远,引来的人还不够多承影的呼吸乱了,身上深深浅浅出现了锈迹,还好有衣服遮挡,不然很快就会被身后的追兵察觉不对。

季刃在第不知道多少次气力值耗尽,匆匆打坐回气的时候,发现队友的血条在迅速的降低。

山脚看起来那么近,但是跑起来却那么远,季刃毫不犹豫的对着天空拿出了那个小竹筒,对着黑透的天空放出了一簇划破天穹的烟花,尖啸声打破了平静,在空中爆出一朵金红色的祥云。

白塔山可能会来人,也可能不来人,但是这片烟花毫无疑问面对着周围的敌人发出了“我在这里”的信号。

季刃点了聚义令,用最快的速度把却邪拉到原地,那边的却邪正在跟敌人交手,正要运功自爆,却猝不及防地换了场地。却邪一刀砍空,警觉的回头,一眼就看见季刃站在他身后,却邪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来不及解释,现在最该担心的就是却邪不知道为何迅速往下掉的血条。季刃从背包里掏出止血散,拉着却邪坐下,强行喂进了却邪的嘴里,却邪一脸莫名其妙,却问也不问,老老实实吞下了季刃倒进自己嘴里红色的粉末。

止血散是剑网三最低等的血药,加的血量只能说是聊胜于无。却邪吃下了止血散并不代表能延缓对方的症状,他的面部开始蔓延不详的锈迹,季刃用袖子去擦,却什么也擦不下来,反而让却邪露出痛苦的表情。

季刃心急如焚,对方的状态栏有一个中毒的debuff,如果他现在等级高一些,解锁了清风垂露,一瞬间就能给他解掉,现在却是一筹莫展,只得一包接一包的喂止血散。

簌簌的草木摇动声传进却邪的耳朵里,却邪猛的站了起来,将季刃挡在了身后。

季刃这个时候反而平静了许多,他扯了扯却邪的衣服下摆,苦中作乐的说:“却邪大哥,还好咱们两能死一起,一人死一个地方多寂寞啊?”

却邪此时五感衰退,思维也变得迟滞,对小公子的话没有什么反应,只像一只护食的狗一样死死盯着危险来临的方位。突然,两个人抬着一个肩辇,从远到近,似慢实快地从白塔山的方向而来。在几个轻飘飘的起落之下,几人突然出现在了他们近前。抬肩辇的人有一种和却邪他们非常相似的气质,同样是前卫且花哨的装扮,却有一种近似非人感的冷漠和空白。

肩辇被轻飘飘的放了下来,两个侍从面无表情的侍立在一旁,肩辇上的年轻男子一身白衣,摇晃着一把素色的纸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说话,而是似笑非笑地打量起季刃两人,对方装神弄鬼的做派让季刃脑子里出现了四个字:“空虚公子”。

却邪喃喃了一声“白塔的人”,就瘫坐在一旁不出声了,季刃扶着却邪的肩膀,稍稍松了一口气。

男子忧郁的看向季刃二人身后,突然叹息了一声:“哎呀,麻烦找上门了。”话音未落,四五道剑光突然从周围的草丛中升起,直扑向季刃二人!

男子身边侍立的一人突然暴起,像一道闪电一般快速,兔起鹘落之间,兵戈之声短暂的响起,因为交手的速度太快,几声刀戈交错之声混在一起,听在人耳里就像是一声尖锐地嘶鸣,等季刃再次看见他出现,他又回到了男子的身边。

周围突兀的显现出几个持剑的男人,和男子这边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边界对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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