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多半是”(1/2)

陈思轻妈妈的怀疑,当然不是来源于一个荒诞不经的梦。

就是陈思轻带着铆钉choker穿着暗黑朋克风短裙,去孕检的那一天,她美得有点儿x1睛,恰好就被房间饮水机坏了、出来接杯热水的男人撞见了。

要是陈思轻也看见他,就会认出来这个人,是她的高中同学,就是灌她酒的那个晚上,混在几个人当中,冷嘲热讽她上赶着和帅哥认亲的那一个。

他不仅看见了陈思轻,还看见了她去的方向,是妇产科。

杜止jg心选的私立医院,消费不菲,绝不是陈思轻那种普通家庭消费得起的。

几个信息一关联,男同学便得出结论了:陈思轻被个有钱人包养,还ga0大了肚子,别看她在他们几个面前倔得跟个贞洁烈nv似的,背地里说不准被几个肥猪拴着狗链子玩得b都烂了。

原本只是随便猜猜,一句“多半是”,也不用负什么责任。

巧就巧在,恰好被那个副班长看到了。他被杜止逮着狠揍了一顿,掉了一颗门牙,手臂还骨折了,拆了石膏后复健疼得他头晕眼花,但还不是结束,他现在一到刮风下雨天,手臂就隐隐作痛。

副班长听说了陈思轻这样,气就更不打一处来。平时看着还以为多清高呢,结果看见有钱人还不是摇着pgu投怀送抱?一个肚子里要si人的saohu0,有什么资格给他甩脸子不乐意?

“真的假的?你哪儿听说的?”

“老子亲眼看见的。”

他就放心了。

高中的同学,都来自一个地方,你的初中同学是我的小学同学,拐几个弯总能联系到彼此,陈思轻的事情就这么传开了,传到后来,不知道谁拿陈思轻的照片ai换脸了一部ap,s8的主题,画面里的nv主人公丰rfe1t0ng,裹在纯黑se的皮质内衣底下,带着口球被玩弄得h头晃脑、神志不清。

“卧槽,哪来的?”

“不知道,别人发我的。”

“这大nzi可真顶。”

“真他妈下贱,pgu都快被皮带ch0u烂了。”

小群里w言hui语的刺激下,副班长也看着片子多喝了几杯上头,头脑简单的年轻人,决定给陈思轻这个b1a0子一个教训。

他把放着这视频的平板往前推了推,满心欢喜的看着陈思轻妈妈脸上的表情从震惊难以置信,到难堪愤怒,刚给他倒的果汁被怒火中无法抑制的颤抖推翻在桌子上。

陈思轻妈妈怒不可遏,抬起平板摔在一脸风凉嘲笑的年轻人脸上:“滚出去。”

“哎哎……你怎么打人啊?”

副班长一边被揍出去,母亲维护子nv发起疯来,力量他无法招架,一边往后退着,嘴上还不服气:“是你nv儿自己出去卖,老子又没p她,你打老子g嘛?小心老子报警告你!”

他在走廊里喊的这几句,还是被上下左右凑热闹的邻里听到,于是窃窃私语又在小区的花坛边扩散开来。

“一单元五楼那个姑娘,当初我就看她不像老实的样子。”

“现在这社会,人心浮得很……长那么漂亮,哪儿忍得住不趁年轻换点儿钱花啊。就是可怜了她妈妈,用心培养的,据说学习成绩还很好呢……”

“你们别乱嚼舌根啊,那小丫头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哪回不是有礼貌又懂事?我看她就跟看我小孙nv儿似的,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诶,胡老太太,你这人怎么还生上气了呢……”

“你别不信,过年时候我半夜想起来去yan台开灯笼,亲眼看见一个男的跟她搂搂抱抱的。要是正经谈恋ai的,怎么不好好领回家里?专挑大半夜的,背着人?”

陈思轻知道这消息传得如此之盛,还是因为启悦。

启悦不知道从哪里ga0到了她的手机号,打了过来,陈思轻只看见是个陌生号码,以为是快递或者外卖,随手接了。

“喂?”

“陈思轻,你是不是和杜止在一起呢?”

启悦第一句话就让她清醒过来。

“你找表哥呀?那你打他手机呀。”

陈思轻趿拉着拖鞋往楼下走,打算去厨房里找和厨娘一起给她弄饭的杜止,嘴上还先装傻拖延着时间。

“呵。不是你b着他把我拉黑的吗?”

启悦觉得自己什么都想明白了,怪不得杜止过年期间就非要和她分手,怎么哭怎么道歉求和都没用,根本不是因为她给他下药,而是看上了陈思轻。她当初就觉得杜止看陈思轻的眼神不对,从她脚踝一直盯到她x口,那种视线,严格来说,不太礼貌,但杜止从没用那种眼神看过她。

“你们分手啦?”陈思轻继续装傻。

她已经走到楼下了,杜止看见赶紧过来扶她,陈思轻就忽然有点儿生气,他的桃花债g嘛往她身上找,故意站在他面前往他身上泼脏水:“你找他可以试试去洗浴中心或者台球厅呢?我听说表哥玩得挺花的,这种地方应该好找。”

杜止脸上半是无措半是无奈,连连摆手,用口型说着:我没有。

可别瞎说,就算遇见她之前他没收心,但也绝没去任何不g净的地方乱玩过。

“他能有你玩得花?”

启悦的声音一出来,杜止眉头也锁紧了。

“陈思轻,你在外边g引别的男人还不够,自己家里的也不放过?我就说他那天明明说好要和我父母见一面,给长辈一个交代,怎么突然就说有事儿来不了……得亏现在科技发达了,到处都有监控,原来是被你给截胡了啊?”

陈思轻眨眨眼睛,没反应过来。

但杜止却清楚,是那一天,陈思轻被人灌了酒堵在饭店门口,要不是他恰好路过,说不定就被推着给欺负了,启悦既然看了监控,就不该说出这种责怪陈思轻的话来。

“给我吧。”

他从陈思轻手里把手机接过去,轻轻拍拍她肩膀,适应她坐去沙发上休息一会儿。

既然启悦已经看到了他和陈思轻,并且猜出两人的关系,与其徒劳的说谎,对方也不会相信,他还不如更g脆的让她闭嘴不敢纠缠。

“你爸爸的病好得挺彻底?”

杜止冷笑一声开口。

换到杜止的声音,启悦也是一愣,更多的是心酸,她还没说两句呢,这就护上了?

“你在威胁我吗?”她也不退让,“当初的医药费是你自愿给的,现在后悔了?”

“老人家年纪大了,就不怕复发吗?你弟弟刚毕业吧,在哪里上班?是不是也等着家里的钱买房子,好娶媳妇?你知道我这个人挺念旧情的,大家好聚好散,能帮上的地方我不太会拒绝。”

杜止绕到了露台门口,推开玻璃门之前,回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陈思轻,正打开电视,烦躁地播着台。接下来的话,他不太想陈思轻听见。

听筒里,启悦似乎有点儿动摇了,可不甘心,“你”了两声还想嘴y。

“而且,你不为你家人想,也该顾及顾及你自己吧?”他话锋一转,“我们认识的也挺久的,前几年你ai玩的时候,身边交往的几个也良莠不齐吧?保不住谁手里就留着你什么东西呢,照片啊,视频啊,要是以后出现在你婚礼上,你说可怎么办啊?”

他这话算戳在启悦心口上了,她还真有。

不是杜止猜的她ai玩的时候,那时候她一心想钓个有钱男人,反而谨慎得多。而是在和杜止谈恋ai期间,他不肯碰她,她心里又酸涩又不甘,喝多了酒被个同事哄上了床,途中她清醒过来,说了几句狠话,对方有家室,害怕事情败露,g脆拍了她几张照片做要挟。

那种人,杜止要是真想ga0她,不需要花什么手段就能让他出卖她。

启悦想想现在陈思轻的遭遇,那些落在她身上的流言蜚语,等她明年再回家过年时候要面对的是是非非,不由得身上一阵恶寒。

但更多的还是酸苦,扭曲得她心脏近乎ch0u搐:“陈思轻不好过,你就把她经历的也加在我身上?她是自愿拍的那些片子,怪不得别人。”

“启悦,你别攀扯陈思轻,你我的事儿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就没喜欢过你,你明白吗?之前愿意对你和你结婚,是觉得你当初救了我,陪在我身边也有诸多付出,但你非得不自信,拿x这种事儿算计我。”他声音冷冰冰的,语气里的不耐烦一点儿没遮掩,“希望你能听明白,否则后果你也很清楚。”

启悦不知道该回什么,最后只能按掉了电话。

她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才忽然意识到,好像这是第一次,她认识杜止以来,由她主动挂断电话。

杜止推门回去的时候,神se格外凝重。

他不是没听出启悦的言外之意,前面说的陈思轻g引男人,他还以为是启悦愤怒之下出言诋毁,后面说她自愿拍什么片子,这就绝对是听了什么才能说出来的话了。

而且过了这么久,突然想起来要去查那一天的监控,肯定也有理由。

但他现在不想在陈思轻面前提起来,怀孕之中,本来就因为身t激素的原因,她心情不太好,徒增这些烦心事对她没有任何好处。他得抓紧时间,最好尽快送她出国。

陈思轻已经关掉了电视了,她翻了许久还是没翻到看得下去的节目,只觉得那些人吵闹。

听见脚步,她转过头看向杜止:“这回真断g净了?”

“对不起。”杜止蹲到她脚边,“是我有些粗心了,我会注意的,你不要担心。”

陈思轻坐在沙发上,但她长得小,视线并没b蹲着的杜止高多少,两人视线交接时,对他而言格外的直接。

“不要担心什么?不要担心她说我玩得花?我妈非要我拍照片才相信我没怀孕,她又突然找上来。杜止,这事儿怎么传出去的?”

杜止第一回觉得,人太聪明了,反而不好。

知道得多,就意味着承担得多,陈思轻要是看不出来,这事儿他也许就扛过去了,可她偏偏总是能看得清楚,别人对她好的,对她不好的,她都知道。看得清也就算了,偏偏还善良,对她好的她记得,对她不好的,她连人家的苦衷也看得清,又狠不下心去恨,最后一个人被这些东西牵绊拉扯着,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不是我。”

他想了想,还是先撇清自己的嫌疑,这时候要是因为误会,陈思轻赶他走,就更没人照顾她了。

“我也觉得不是你,你不喜欢b我。”

他还以为刚才那句是质问呢……

但陈思轻这么说,他还是松了一大口气,甚至心底隐约有些开心,她聪明也不总是坏事,至少是知道他对她的好的。

关于陈思轻的八卦谣言传播之广,让这件事儿实在太好打听了。

可杜止的脸se还是越来越难看,他甚至没费什么功夫就要到了那个所谓“金主拍摄”的s8短片,一眼就能认出里面的人不是陈思轻,不说脸上表情僵y吧,陈思轻身材整个和那个人就不一样,她腰很短,腰窝凹进去,那种姿势弯着的时候,会有种整个人被折断了的危险又迷人的味道。

但没人看过陈思轻那个姿势,所以也没人质疑这片子真假,反而都说,陈思轻的x就是这么大,t育测试的时候偷偷瞄过,跑起来就会乱颤。

陈思轻终于知道她妈妈这几天为什么催着她一定ch0u两天时间回去一趟了。

就连她这种年轻人,都忍不住惊叹ai技术已经成熟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是假的,成不了真的。”

杜止把安眠的熏香点上,打算先哄陈思轻睡觉,她却拧了下眉头,觉得这闻惯了的香味突然刺鼻了起来。

他又下床把蜡烛扣灭。

他知道结症不在蜡烛身上,只能坐在床边,给陈思轻讲起自己的计划:“这东西既然是ai合的,那就肯定是有人自己c作的,我们枪打出头鸟,抓着是谁做的起诉他,我会想办法让他重判,送他进去,到时候流言自然不攻自破了。”

陈思轻眼睛还是闭着,但语调一点儿也不轻松:“怎么不攻自破?在我所有的朋友圈和同学群挨个转发,‘您好,您看过的那个x感少妇扭腰撅t的视频不是我本人拍摄的,现在造谣者xxx已经被绳之以法,请您不信谣不传谣,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样?”

杜止就说不出话了。

和这种“学霸少nv竟为钱堕落卖身”的擦边剧情相b,真相太没有x1引力了,即使他能抓着一个始作俑者送他去坐牢,可剩下的好事者造成的伤害不会停止。

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不过是拿陈思轻做个se情的消遣,还能顺便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批判指责她一番,满足了小人的yuwang,又得到了圣人的地位。

可陈思轻怼完他,自己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半晌之后,只能说:“就先准备起诉吧。剩下的……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陈思轻没想到这个“一步”来得这么快。

陈妈妈到青市来找她来了。

她独自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又从火车站打听着坐公交到了青大,好在青大的名气大,路人听说她要来青大找读书的nv儿,都挺热心。

可等她到了宿舍楼,楼下的宿管阿姨却说:“没听说这位同学假期留校啊。”

“怎么会呢……要不您再看一眼?我nv儿叫陈思轻,轻重缓急的轻。”

陈思轻的妈妈不愿意相信,自己乖了十八年的nv儿,难道一上大学,就真的突然变了副模样了?

“不会漏的,这楼里一共就五个nv生申请了留校的,你看,这里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陈思轻接到妈妈歇斯底里打过来的电话时,连一句解释和辩白都说不出口,心脏砰砰跳得厉害,只能坦白说:“我暂时住在表哥家里呢。”

“你哪来在青市的表哥?”

陈妈妈几近破音。

即使看到那个视频,她仍然是愿意相信nv儿的,她自己养大的nv儿,她怎么可能不熟悉?即使是匆匆几眼,那肚子也一看就不是她nv儿的,陈思轻的肚子要小得多,看起来就一拃那么宽,所以她才让陈思轻拍张照片给她看,结果照片发过来,看着是b从前宽了些?

她不安心,心底里还是觉得,她的轻轻绝对做不出那种事情来。

怎么会出卖身t去换钱呢?她供她读书,勒着腰带攒钱供她上补习班,让她考上好大学,就是为了她以后做这个的?

于是g脆咬咬牙追到青市来,那个绝对不是她nv儿,她不能让她春节回家才骤然面对那么多w蔑和脏水。

陈思轻急得不行,赶紧给去超市买菜的杜止打电话。

杜止安抚了她两句,问清了情况,便让她在家安心等着,他会去把人接回来。

陈思轻等不下,却又没有其他办法,站在卧室里一件接一件的换衣服。其实怀孕五个月,她又身形消瘦,其实不那么显怀的,可她这会儿怎么换都觉得自己的肚子明显无b,焦躁得快要哭出来。

“轻轻,阿姨到啦!”

杜止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然后是一句稍微低一点儿的:“您先做,我给您倒壶茶去。”

陈思轻再磨蹭,也还是要面对,还不如装得好一点,刻意风风火火从楼上跑下来:“妈。”

她光脚踩着楼梯,虽然铺了地毯,还是看得杜止目光跟着一颤一颤。

陈妈妈的态度倒是b她想得好很多,仿佛刚才在电话里尖叫的是另外一个nv人,只是嗓子还有些嘶哑,显露着刚刚情绪的不平静。

“轻轻。”她看着自己的nv儿,眼神里都是心疼:“你说你……瞒着妈妈g什么?”

陈思轻满脸震惊,慢慢转过头去看杜止。

杜止知道这句话实在惹人误会,赶紧抢在她开口之前主动接话:“阿姨已经知道你被人p图p视频的事儿了,我就没再瞒着,你也别怪我。”

他倒挺会表现,怪不得自己妈跟着他回来这么顺利。

陈思轻就低头应下来:“妈,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别人也说你了?”

这确实是她最担心的问题。

“呵。”陈妈妈笑着摆了下手,“你妈妈我都这把年纪了,像你小姑娘一样怕这个?别人闲话ai说就说,当初你爸爸的事情,谁少说了么?”

她看着自家nv儿的样子,脸上有些浮肿,皮肤透着gu惨白,想必是睡也没睡好,吃也吃不下,心疼得不行,又不得不撑起气势鼓励她。

“日子过得怎么样自己知道,这些话你不听,别人就白说。你要学历有学历,要气质有气质,以后留在青市发展也未可知,担心那些个捕风捉影的胡话g嘛?”

因为担心陈思轻想不开,陈妈妈也没再多说,杜止倒是趁机张罗着大家一起出门吃晚饭。

趁陈思轻上楼换衣服的时间,陈妈妈的脸se严肃了些,看向杜止:“你们两个年纪轻轻,一起住在外头,这是什么意思?”

杜止知道这个话题躲不过,只是来的路上,陈妈妈忙着担心nv儿,一时没心情计较这个。其实陈思轻也知道躲不过,只是她接电话时慌了,一脱口就把杜止的存在交代了。

但是这个结果,却并不让杜止不悦,相反,他甚至觉得老天爷是在帮他,在给他机会。

他坐到了陈思轻妈妈的对面,脸上挂着礼貌的笑,但是语气坚定郑重:“阿姨,我是在追求轻轻。想必您也听过我,知道我从前……不太像话,但轻轻这么优秀,我想配得上她,所以托朋友在青市这边找了份工作。年薪还挺高的。”

杜止特意强调了一下最后一句,祈求能稍稍给印象提高那么一点分数。

他心里就没这么悔过。

前几年自己怎么就那么飘,觉得赚得钱够花了就吊儿郎当混日子,别人越说他不着调他就越来劲,也很开心看见他亲妈听见背后风凉话,回家被他气得跳脚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他还能叼颗烟,漫不经心地回一句:“这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吗?有你这种靠出轨赚外块的妈,指望能养出什么好儿子?”

谁让她当初出轨,害si了他爸爸?她也许能继续在人前装作一个好妈妈,但其实她什么样,两个人都清楚。

那时候哪料得到如今呢?

当初作过的妖全报复到自己身上,陈思轻妈妈估计对他一丁点儿好印象都没有,别说两家还勉强能凑个亲戚,就算没这层关系,估计都不会答应把陈思轻交给他。

毕竟,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怎么看怎么配不上陈思轻。

杜止几次跟陈思轻求婚的时候,都没觉得有这么大压力,现在他却越说越没自信。

……说不定是因为,他明知道陈思轻会拒绝自己呢?

陈思轻的妈妈看着他,心里想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事儿。杜止长得高,五官深邃又端正,剑眉星目,严肃起来,很有点儿武侠里君子侠客的味道。她就潜意识的先多了几分好感。陈思轻这颜控,说不定从基因里就是在这儿遗传的。

陈妈妈年轻的时候,听了旁人的劝,觉得结婚嫁人就该找个老实的,踏踏实实才能过日子,可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老实人疯狂起来,反而更可怕。

因此她对陈思轻结不结婚、跟什么人结婚,都没什么指望,只觉得人这一辈子,最靠得住的还得是自己,只要自己nv儿有本身,以后日子还不是想怎么过怎么过?

所以陈妈妈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说:“你们年轻人自己的事儿自己去谈。”

话是这样说,她心里也有自己的判断。

陈思轻对杜止,说不定还真有点儿上心。至少她在伤心难过,连自己这个妈妈都瞒着的时候,乐意躲到他这儿来。

杜止猜不到陈妈妈心里对自己还有这么高的期待,只听说出来的那句没有反对的意思,就已经高兴得不得了,恨不得现在冲到楼上去抱着陈思轻转一圈。

你看看,你妈妈明明开明得很,哪像你说的就在乎我们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了?

何况你那句表哥,都不知道是随谁乱叫的。

“我好了。”

陈思轻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杜止的思绪。

她好像不太高兴。

杜止眉头拧了拧,很担心陈思轻的身t。

但陈思轻不高兴,单纯是觉得杜止天真。

晚上她趁她妈妈睡着,借着下楼倒水的机会钻到杜止房间。

“我拒绝的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妈妈现在不反对你,你等等看我毕业的时候,你拖着个两岁大的拖油瓶,你看她到时候反对不反对?”

相似的意思她之前也表达过了,这个孩子生归生,但她不打算认。

杜止被她说得一愣,只觉得要是两个人在一起,为什么非要不承认这个孩子的身份呢?

陈思轻x1口气,大约是奔波了一下午,她肚子有些疼,撑着腰后扶了一下才继续开口:“怎么承认?承认我大学期间跟你厮混ga0大了肚子?我要做我妈妈引以为傲的乖nv儿,就打算做一辈子,你要是非得让我认他,我也不是不能现在打掉。”

她指了指肚子,态度就很坚决了。

杜止大约看惯了她胡作非为寻找刺激的一面,从来没有仔细考虑过,为什么在人前,陈思轻总是下意识做出那副乖巧文静的姿态。

但这段时间,杜止已经把两个人的未来反复在脑海里盘算过无数次。

清晰到他现在可以自信的说出来:“轻轻,你每次拒绝我,都是搬出你妈妈,说她不同意。但你从来没说过你不喜欢我。”

陈思轻就卡了一下。

她不喜欢杜止?

这念头从来没在她脑海里出现过。

可反过来,这就意味着她喜欢杜止吗?

她也觉得不可能。

两个人真正的相处只有一个月,接触的途径还只局限在za,剩下的时间不过是因为要照顾这个并不受她欢迎的小生命才凑到一起,这能谈得上什么喜欢呢?

她思路理得很快,迅速调整状态开了口:“我不喜欢你……嘶……”

陈思轻忍不住又x1了口气,今年肚子不舒服得厉害,她忍不住撑着身边的桌子借一下力。

“轻、轻轻。”

她看见视野里杜止的脸扭曲起来,双眼紧紧地盯着她k子:“血……你出血了……”

然后她视野就黑了下去。

陈思轻醒过来的时候,抬眼看了一圈,就确定了自己是在医院里。

单间的病房,整个屋子里就她一个床位。

除了空调制暖的噪声淡淡的呜呜响着,就只有门外细碎的说话声,她竖着耳朵听了一下,这门挺隔音的,明显能听出是争吵,但吵的什么,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她坐起来,习惯x的用手掌撑了一下肚子,这时候她忽然感觉到不对劲来。

陈思轻猛地从床上坐直了。

顾不上身t上的不舒服,抬手去按护士铃。

外面的杜止先听见了屋子里的动静,赶紧大步冲了进来,陈思轻正睁大眼睛坐在床上,她一手扶着自己的腰,一手还维持着按铃的姿势,看见他跑进来,眼神还是呆呆的。

“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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