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坚决不能出丑!
接过放醒酒汤的碗,沈珉玥直接抬头一口吞下,喝的太急,差点儿没呛着。
放下碗的瞬间,沈珉玥已经清醒了。
太苦了,今天熬醒酒汤的厨子,必须赏他两金!苦的提神醒脑啊!
“殿下可清醒了?”
“清醒了清醒了,不必再来一碗了!”
见石采文还想再给她盛一碗,沈珉玥赶忙眼神清明的跟她说话,恨不得来个当场自证清白。
好在石采文并没有强迫她再来一碗的意思,见她这么说,也就放下了盛汤的勺子。
沈珉玥抬头看了眼坐于上位的沈玉耀,此刻沈玉耀正在侧着脸同身边的曲太后说话。
觥筹交错的皇宫宴席之中,也就只有曲太后能让陛下露出笑颜。
沈珉玥已经很少能在沈玉耀脸上看见情绪了,沈玉耀身上的威严日渐增多,她与这个妹妹之间的距离,似乎也越来越远。
沈玉耀敏锐的感觉到底下向上的那条满是复杂情绪的视线,她的余光看见是六姐在看她。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感觉那个眼神好像蕴藏千言万语,看的沈玉耀总觉得自己像是什么负心薄幸的渣男一样。
六姐在搞什么?
沈玉耀见时间差不多,给了沈珉玥一个眼神,示意她可以开始搞事情了,不然一会儿人都喝醉了,迷迷糊糊的,谁还在意宴席上发生了多大的事情。
结果第一个眼神,沈珉玥完全没有看出来是什么意思。
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叹她和陛下的关系真是没以前那么亲近了。
沈玉耀被沈珉玥越来越幽怨的眼神看的是满头雾水。
亲姐!你在干什么啊!
“咳咳!要不是年底的家宴,朕还真不知道,底下的弟弟妹妹们都已经长大了,连孩子都有了。这个孩子真可爱,是咱们下一辈里,年纪最轻的吧?”
沈玉耀没话找话,拉着完全不熟悉的一个弟弟就开始唠家常。
结果她前脚说完,后脚弟弟就尴尬的笑了笑。
什么情况?
曲太后的表情也有点儿奇怪,她像是很无奈,冲三长公主说道:“虽说家宴上确实可以随意一些,但也不能如此随意,孩子还小,不宜见风。”
三长公主起身,行了个礼,“此处寒凉,女儿这就将孩子带去偏殿安置。”
说罢,她带着那位“弟弟”和孩子走了。
沈玉耀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把三长公主带来的面首错认成她某一个弟弟,还把三长公主的幼子,认作那面首的孩子了。
可能确实是那位面首的孩子,也确实是沈氏血脉,但她将面首认作皇子这事儿,是当真不该。
曲太后暗暗瞪了眼沈玉耀,知道沈玉耀不重视那些兄弟,但也不能将人给认错吧,把面首认错成皇子,这实在是荒谬!
因为太过荒谬,看见此景的人都默契的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好在是发生在家宴中的事情,这要是正儿八经的宴席上,明天沈玉耀就能传出薄情寡义的名声来。
尴尬过后,是沈珉玥的醒悟。
对啊,她不是来吃吃喝喝,怀念过去的,她还有正事要办呢!
根据之前徐姝晟给她定下的流程,沈珉玥此刻可以站出来抨击其他公主们行事荒谬了。
因为沈玉耀成为了女帝,而沈珉玥又成了明王,所以在沈玉耀这一代,公主普遍手中的权势要比皇子大。
当手中权势极大后,就会滋生出欲望,人被欲望所困便会做一些很不理智的行为。
养面首,生下面首的孩子,公然给驸马头上戴绿帽,这种事情屡见不鲜,都没什么好说的了。
在皇子可以三妻四妾的时代,公主多养几个面首也没什么。
但是没见皇子会将妾室带到年宴上来,而公主,却光明正大的将驸马囚于家中,带着面首赴宴!
而且宠溺幼子,不喜嫡子,混淆嫡庶这种事情更是数不胜数。
这便过了。
在当下人的价值观念中,正妻和妾室不能相提并论,相对来说,驸马和面首自然也不能相提并论。
但是这些都不过是私德,最多是说出来让人觉得脸上过不去,又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如果沈珉玥拿这些去攻击他人,未免有些小儿科。
沈珉玥当然不可能仅仅是拿这些事情当做利剑,她抬头又看了一眼沈玉耀,随后将目光转向了大长公主与她的驸马。
石采文喝酒的手微微一顿,放下酒杯,目光炯炯的看向场内,马上就要有一场好戏开幕了。
事情要从一个告御状的舞姬开始。
沈玉耀平日里并不常招舞姬献舞,所以这些宫中乐坊的舞姬多是去王孙贵族府上献舞。
见了面,一来二去就有了牵扯。
公主们压制驸马,在府上养面首,那些驸马自然也不甘示弱,不能直接将外面的女子抬入府,就与来往的舞姬勾勾搭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