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2/2)

曲川以前在边疆戍守,最近几年才回到京城,和沈清瑾并不是很熟悉,而在曲川未曾获封将军前,其实曲家是有些没落了。

曲阳侯立下滔天战功,但他人死了,留下的孩子不过十四,他人自然是瞧不起曲家的。

后来曲川离京,沈清瑾也渐渐长大了,却从来没想过和表兄走动走动,俨然是将曲家视作没有多少助力的小家族。

曲川将沈清瑾长大后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当然不喜欢沈清瑾,认为沈清瑾为人太过唯利是图,不可为明主。

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对于曲川来说,沈清瑾便是那个锦上添花的人,他当然对沈清瑾没什么好态度。

沈清瑾笑容僵在脸上,他动了动嘴唇想要说出反驳的话,曲川却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

“申王殿下若是无事,可否让开?在下还要护送公主出城。”

“好,好!本王自然无事。”

沈清瑾咬牙切齿的让开了路,他无法相信曲川竟然敢用这种态度对他,难道曲川就不怕等他登基后对付曲家?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沈清瑾就已经在脑海中形成既定现实了,沈玉耀看了眼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有一些疑惑。

沈清瑾真的是曲贵妃的儿子吗?为什么曲贵妃那么聪明,沈清瑾却傻啦吧唧的?

问题是之前沈清瑾也没给沈玉耀一种他很自大的感觉。

甚至看沈清瑾对先太子挖坑的手段,可以看出沈清瑾是有几分智慧的,他同样善于伪装,从来没有出过错,现在他这是被下了降头不成,变得如此不知所谓。

等离开曲府,沈玉耀没忍住,撩开车帘问骑马在车旁缓慢前进的曲川,“之前三哥对待表兄,都是如此态度吗?”

曲川想了一下,摇摇头,“此前,川常在塞外,并未与申王有过多接触,以往倒是曾照过面,申王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和现在并不一样。但人是会变得,或许是太子和皇后的事情,刺激了申王殿下。”

曲川并不觉得沈清瑾现在的表现有什么问题,当一个人认为自己胜利在望的时候,有可能会变得猖狂。

或许本来沈清瑾就是一个很自大的人,只不过以往他头顶有太子皇后压着,所以他不敢露出来,现在他头上两座大山都被炸了。

天要使其亡,必先使其狂,沈清瑾身上便是被印证了这句话。

这种人才可怕呢。

沈玉耀想,她必须得盯着点儿沈清瑾,因为当一个人陷入疯狂的时候,他的行为是不可掌握的,就好像一个疯子,脑回路和常人不同。

但是沈清瑾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膨胀?皇帝最近并没有对他有什么特殊之处,曲贵妃是否继任皇后的事情,也没人讨论。

他是太子之位没有落下,嫡子之身也未确定,到底有什么好狂的?

沈玉耀不懂,一个男人的自大心理,不仅仅来自于手中权力的多少,还来源于他的胜利,来源于他心爱之人的夸赞。

在一句句夸奖中,人很容易丧失理智。

沈清瑾回到申王府后,换了身衣服,往后门而去。申王府和杨府,是在同一条后巷上的,至少后门目前是开在一起的。

但是在一个月前,这里还没有申王府的后门。

达官显贵们都在一条街上住着,再远的距离也不过是几户人家,这给沈清瑾提供了机会,私下与人相会的机会。

沈清瑾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像今天这样,偷偷摸摸的与一个女子见面。

然后和她互诉衷肠。

他明知道这是不对的,可还是忍不住去做了。

那种背德的快乐,让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尤其是当那个女人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他觉得整个天下也不过如此,甚至他偶尔会生出,若能和她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哪怕将这天下,拱手让人也无妨。

不过那些想法,都只是一时兴起的臆想。

很快,他见到了让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沈清瑾完全没发现,他深爱的人身后还跟了一条小尾巴。

丫鬟看到抱在一起亲吻的两道身影,在确定女子是谁后,一张脸白了又紫,气的不行。

她恨不得马上冲上去,将这对臭不要脸的家伙捆起来去游街,但是想到小姐的吩咐,她最后气哄哄的悄悄退下了。

丫鬟钻入杨府后门,瞪了一眼在后门守着的小厮,那小厮只顾着数手里的钱,完全没有看到丫鬟眼底的愤怒。

丫鬟入了杨府,一路快走到一处清静的院落,抬眼看到自家小姐正倚在树下看书,娴静的面庞让她更为难受。

“小姐……”

杨可卿摆摆手,将手中的书好好放在一旁,“坐下歇歇,你出了一头的汗。”

丫鬟这才发现,自己走的太急,又怒火攻心,现在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是。”丫鬟坐下,努力平复她内心,可还是很生气,最后她耐不住的问道:“小姐,难道就容忍少夫人如此吗?”

少夫人在外面偷人,这种事情要传开,杨府就别想有安宁的日子了!

“兄长的名声已经是这样了,而杨府,早就已经不是原本的杨府,父亲贪污之罪落下,没丢了性命已是圣上仁慈,其余的事情再多几件,又能如何?”

杨可卿现在是真的淡定,反正她已经得了沈玉耀的承诺,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能佁然不动。

但是小丫鬟不知道杨可卿内心的底气所在,闻言是又气又急。

“可是小姐,您的名声要紧啊,您还未曾出嫁,若是娘家接二连三的爆出丑闻,那小姐日后还能找到什么好人家啊?”

丫鬟为杨可卿真情实感的悲伤着,“老爷和夫人一点儿都不顾及小姐,大公子更是害小姐不轻,现在少夫人竟然也如此,小姐的命可真是苦。”

杨可卿闻言,不禁苦笑,是啊,她的命可真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