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默没有什么过大的反应,我只好继续地将我的想法说出来:“我在猜测,外公会不会将我的灵魂从我的身体里面给剥离出来,然后再利用我身体里后土娘娘的基因,进行一些不可告人的活动。这样的话,没有灵魂的我,就成为他的扯线木偶,对他唯命是从了。”
“周沧,你这说的是什么跟什么啊,我跟你说过多次了,祖父不是那样的人。”没想到陈默听完我的话,居然用责备的语气对着我说道。
我一下子就懵了,难道事实居然是第二种猜测吗?
但是无论事实是怎样的,我趁这个机会,一定要将所有的真相都弄个明白。
“那他为何要用如此诡异的方法给我治病,你不知道我在蜜蜡棺中的经历。”我追问道。
“祖父这么做,是为了荡涤你的魂魄中被母亲所控制的成分,虽然我无法体会你在蜜蜡棺中的经历,但是,他既然动用了灵浮树将你的魂魄与肉体分离,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就安心治病,按时吃药,明天就可以出棺了。”陈默说着,又将那碗黑色的药汁递过来了。
我半信半疑地将他手中的那碗药汁给接了过来,但仍旧是不死心的,又问道:“那外公在哪里,今天为何是你来送药的。”
“周沧,我原本是不想告诉你的,但是你的态度一直这样,我也不得不说,祖父为了给你凑齐治病的药物,将他自己双手的十个之间都给拔出来了。”陈默有点激动地说道。
这句话一出来,我骤然间彻底地蒙了。
“祖父原本就有凝血功能的障碍,这会儿十个手指头的血还没有止住呢,你还在这里怀疑他,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陈默,我,我,”我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就安心地在这蜜蜡棺中治病,祖父那边,有我在照看着呢,而且陈家在外的名声也不是虚的,就是他老人家可能这两天要受罪一些,至于什么危险的话,倒也不会。”
我听完陈默的话,端起了手中那碗药汁,一饮而尽。
至此,对于外祖父的所有疑虑,我全部都打消了。
逃难(一)
“周沧,你这药喝完之后,就好好地在这蜜蜡棺中养病,你的肩上,还压着很重的任务,所以一定要将身子养好。”陈默一边说着,一边将我手中的瓷碗给接了过去。
我看着棺底里那些一直不断在蠕动的蚯蚓那般的小虫子,刚刚喝下去的那一碗浓郁苦辣的药汁,瞬间就在我的胃里面翻江倒海。
但是,尽管恶心到不行,我却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还是乖乖地躺下去了。
似乎全部都人都环绕在我的身边护我周全,我啥忙都帮不上,还能够不配合吗?
我的身体刚刚触碰到了棺底那些粘稠的液体,陈默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将蜜蜡棺的棺盖给盖上了。
虽然又是进入了绝对的黑暗之中,但是我心里头已经没有像之前那般恐慌。
与之前相同,那些蚯蚓一般的红色小虫子,没有任何的怜悯之心,只知道使劲地在我的身上汲取自己需要的东西。
而这些它们需要的东西,兴许就是正在荼毒我的东西。
所以,管它呢。
既然外头已经有人给我撑着天,我就听陈默的话,乖乖地在这蜜蜡棺中养病吧。
心里头有这样的想法之后,我便觉得浑身都舒爽了,好像那些小蚯蚓般的虫子在我的皮肤上细细啃咬的时候,也是一种别样的舒服。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的皮肤下层,好像有一阵冷气一直在穿梭那般。
是从我的后脊背开始,然后顺着脊柱,一上一下地滚动着。
我觉得特别的冷,那种冷是从骨髓之中冒出来的。
一点一点,透过我的皮肉,最终聚集在皮肤下层。
牙齿没有任何意外地就开始打着寒颤了。
我的身体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盛在蜜蜡棺里头冰凉的液体,几乎快要在我的身上结冰了。
恍惚之中,我好像走在了厚厚的雪地上面。
满目的白色,刺骨的寒风,还有胃里头一直在翻腾的药汁。、
将我整个人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可是,我心中却一直坚持着一个信念,是一个莫名的信念,就是要往前走,一直朝前面走,就能够走出这一片的雪地。
所以,尽管很艰难,但是我仍旧没有放弃,深一脚浅一脚前行。
越往前走,我越就觉得身体里面好像有一股热流在翻滚着。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喝下去的那碗药汁。
我知道自己的这种状态,应该又是蜜蜡棺底的那些灵浮树的叶子在我的身上产生了效用。
自己的身体虽然还是在蜜蜡棺之中,但是魂魄却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
只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感觉的时候,整个人是舒爽的,但是,这一次却是煎熬。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体才会重新将魂魄给拉回去,否则再这么走下去的话,我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突然间就放弃躺平了呢。
胃里头一直在翻滚,甚至已经延伸到了大小肠。
而且渐渐的,我好像感觉那些药原本就带着辛辣的药汁,慢慢地转化成了一股热力,在与已经流窜到了体表的那股寒流正做着斗争呢。
所以,我目前的身体状态是,一直在颤抖个不停,但是额头上却已经有汗珠冒出来了。
走着走着,我忽然间停了下来。
因为觉得这茫茫的雪山,靠着自己的两条腿,可能是走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