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2)

我蹲在自己挖出来的那一块矮石碑前,将石碑上的泥土都扫下来,但是,那块石碑上,依旧是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串数字,大概是记录了墓主人的出生和死亡时间,不由得疑惑地说道:“真是奇怪啊,既然修建了那么精致石雕乐师以及宏伟的门楼,为何墓碑上又不敢刻字,这个墓主人的做法,低调不像低调,高调又不像高调,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这无字碑除了武则天是为了让后世自己去评判她之外,大部分,都是不想让世人知道这块地方埋藏的是谁,很多事为了避仇或是躲避官家的追查。”张继生说道。

“难道这里埋葬的人,都是朝廷的钦犯吗?”湘玉说道。

王之水看着眼前的三块石碑,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隐隐有种感觉,这一大片地方,应该都是这些矮石碑。这里,可能是个家族的墓葬群。”

“墓葬群,”张继生听了王之水这么讲,疑惑地扫视了周遭一眼,然后说道:“这地方虽然宽敞,但是,要成为墓葬群,我觉得不大可能的啊,就这么点地,能埋下三副棺材就不错了。”

王之水看了我们一下,没有说话,又重新抄起铁铲,开始挖墓碑旁边的土了,他应该是根据我们挖出的那三块石碑的位置估计了一下距离,这一次,很快就又挖出了一块石碑。

我们见状,不好意思闲着,也开始挖了起来,大概又挖了半个多小时,眼前已经有十来块石碑了,石碑几乎都是同样的样式,而且没有刻字。

我实在是累得不行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把铁铲子插在地上,整个人靠在软踏踏地靠在上面:“继生、王教授,我真佩服你们,体力这么好。”我对着隔壁站在深坑中,大概只能望见半个头的张继生和王之水说道,然后拧开水壶,大口大口地灌水。

一阵阵微风从松林里吹来,把我的湿哒哒的后背吹得凉飕飕的,我的眼睛朝松林里一扫视,好像有一个人影:“谁?”

我脱口而出,在坑洞里爬出来,朝人影的方向跑了过去,松林很茂密,遮天蔽日的,光线不大好,我扑了个空。

其他人见到我这样,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跟着跑了出来。

“周沧,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湘玉第一个发问,她大概还没忘记了照片中的那只眼睛吧。

“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条黑影在林子里扫了过去。”我说道。

“是个人吗?你看清楚了没?”湘玉追问道。

“离得太远,林子里又都是半人高的野草野花,我没看清楚,就是隐约的好像有一条影子。”我说道。

“大概是你眼花了吧,而且原始森林里肯定会有很多小动物的,也有可能是什么动物跑过去刚好被你看见了。”张继生说道。

王之水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片矮墓碑上,他宽慰了我一下自己眼花了,然后又回到了门楼那边去了。

我跟在大家的后面,又忍不住回头往松林里看了一眼,忽地一阵风起,林子里的野蒲公花随风而舞,白色的绒毛弥漫了刚刚影子的位置。

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

王之水站在门楼的后面,眯着眼睛研究前面那零零散散的矮石碑,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这应该是一个家族的墓地,按照上面所篆刻的时间,如果将所有的石碑都挖掘出来的话,这个墓地应该总体呈正三角形,是一种携子抱孙式,正中间的最上头安葬着始祖夫妇合葬墓,墓前面是明堂路,以明堂路为中线,左边为长子夫妇墓,右边为次子夫妇墓,始祖与儿子排成一排,为携子,孙辈墓穴排在前面,按照大小顺序排列,还是以中间为大,然后左右展开,是为抱孙。”

我听得目瞪口呆。

“但是,”老头幽幽地开口了。

他的这一个转折词,瞬间把我们的吸引力都转移到他的身上。

“您也看出来了,”王之水笑了一下,觉得老头好像不想接话,就自个儿讲了:“这些墓碑之间的距离太小。”

他说了之后,看了我们一眼,就走进了墓地。

“怪不得我总觉得这个墓葬群看起来有些别扭呢,原来是这样啊,”张继生说道,也走进了墓地,“这样的距离,只够放一个骨灰盒,根本埋不下棺材的。”

他说着,蹲在了一个墓碑前仔细研究起来。“王兄,你发现了没有,这些墓碑上的时间,好像都是相隔六十年的。好像,这个家族的人,都是活到了六十岁就死亡了,无一例外,真的是令人费解啊。”

相隔六十年,这句话让我的心突地撞了一下,爷爷藏在书架暗格中的那本书,也是以六十年为一章节书写着某些内容,难不成,那本书与这个墓葬群,有什么牵连。

想到这里,我身上那股疲惫感一下子就消失殆尽了。

正当我疑惑之际,王之水发出了一声疑惑,然后就用手轻轻地拨开右手边的一个什么东西上面的土。

我们见状,都围了上去,原来是一个类似陶瓷片半埋在土里。

王之水挖出了一个瓷罐,抱出了坑洞。

蓝色骸骨

“周沧,你这七八年来一直跟古董打交道,能看出这东西的年代吗?”张继生说道。

我接了过来,将瓷罐拿在手里端详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这是一个天青釉瓷罐,胎体厚重,体施天青色釉,罐上镂空塑有散乐图,感觉应该是元代的东西。这东西看起来,很像是骨灰盒。”

“啊,骨灰盒。”湘玉一听,站起身来。

“我们现在手头上的工具有限,没方法找到最先下葬的那个墓碑,所以一时间也没办法给这个墓葬群断代,但是,这随随便便一挖就是一个品相如此完好的青瓷罐,真是匪夷所思。”王之水感慨道。

“可是,”我抱着手中的瓷罐,觉得有点异常,“这瓷罐,好像有点重,不知道是不是制作的胎泥比较特殊,还是里面另外藏有什么东西。”

“我们把瓷罐打开来看看?”张继生像是在征询大家的意见。

“这里头不就是骨灰,还需要打开吗?”

湘玉是女孩子,多少还是有点害怕的。

“周沧说罐子有点重,这里头可能别有洞天,”王之水说道。

看到大家都同意了,我便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瓷罐的罐盖,罐盖离开了罐体,光线照入罐中,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一只方形的鎏金银函。

王之水很是专业,他捧出那只盒子,放到地上,盒子没有锁,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黄金丝帛,这东西的纤维里镶嵌着金丝,上面画着一副三兔共耳的图案,保存的非常好,黄金帛中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

掀开黄金丝帛,一个蓝色圆盖状的骨头呈现在我们眼前。

“这,这是人的骨头吗?”我看着鎏金银函里的骨头,看着王之水问道。

“应该是,”他说着,从背包里取出手套戴上,一边喃喃自语道:“怎么这里也会出现蓝色骸骨。”

王之水将蓝色的骨头捧出,仔细地端详起来,我们都凑上前去看。让我们惊讶的是,那种蓝色,竟然是由内而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