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金发的hillia
白羽做了四年正人君子,可是仍旧一场空。
他知道,他已经彻底失去这个人了。
他们再没有任何可能。
他开始放纵。他就像是回到了当初会所一样的生活。
每周五都在zcb表演,尺度越来越大,甚至陪看得顺眼的客人喝酒,让客人开酒、买花,跟cb分成……
他作践自己、伤害自己,可没有得到对方的关心,哪怕是怜悯。
睡不着的夜里,在网上找gay片发泄,却无意中看到一个片名《rrychristasrwrence》的电影。
今天是12月23号,如此奇妙,后天就是圣诞节了……
他在看到“wrence”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一部枯燥的文艺片,他是哭着看完的。
他冲出公寓门,来到韦谚家楼下,一遍又一遍给韦谚打电话,他心里太痛了,痛到不能再忍受。
“我在你家楼下,我想见你。”他给韦谚发了一条信息。
凌晨三点,几乎冻僵的白羽被人搂在怀里。
韦谚像抱小孩一样把坐在路边的白羽横抱起来,抱到停车场,放到自己车后座上。
打开暖风和外循环,把暖风风量开到最大。前排窗户也留了一丝缝隙。
“别走,冷。”白羽在楼下坐了大半夜,冻得一直抖。
韦谚脱掉自己大衣,也坐进来,像搂小孩子一样把白羽搂到怀里,盖上大衣。
白羽不矮,有一米七六,只是太瘦,似乎稍一用力就捏碎了。
他的脸靠在他胸前,透过衬衫,能感受他胸口的跳动和燥热。
……
他们对彼此有很多话,可此刻都如鲠在喉。车内只有呼吸和彼此交换的体温。
“我要不等我老了才去后悔年轻时没去努力争取过!没有去勇敢面对过!”白羽紧紧攥着他胸口的衬衣,想撕开这层道貌岸然,拽他堕落。
既然这感情见不得光,那就不要光亮了,一起下坠,去最黑暗的地方相爱。
他好想让他把别的都扔掉,只爱他。给他最好的自己。
“小羽,你知道。我不能……”
“我只是想亲口跟你说,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
“我爱你,可是我不能。”
“我刚刚看了《rrychristasrwrence》,坂本龙一好美!金发的hillias也很美!”
韦谚看着眼前人,想起洛阳城五月份粉白相间层层叠叠盛放的牡丹!
百花之王!那有多美。
而小羽比那五月牡丹还美一千倍,一万倍。“你是老天爷对我的眷顾,是它送给我这一生最棒的礼物。”
……
“我能帮你谈客户,我能做设计,我可以讲方案,我现在也会做饭了,我还会很多很多……你还没看到……”
“我看到了……”韦谚说,“是我不配拥有……”
“那么谁配呢?”白羽解开了一粒韦谚衬衣的扣子。
韦谚抬手按住他的动作,“别这样作践你自己。你对我的感情加入了太多你自己的想象。我们本不是一类人,不应该……”
“哼。”白羽轻笑了一声,“一类?谁跟我是一类?脱衣舞男?陪酒少爷?卖春牛郎?”
“别这么说自己。”
白羽还冷得发抖,他坐起身,生气道:“那我应该怎么说自己?我这种欢场里打滚的人,根本不配拥有爱情!我就不该对你心存幻想!我不配和你们这种社会高层精英谈恋爱!”
“不是,小羽,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那你说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白羽红了眼眶。
“你还这么年轻,而我已经老了。小羽,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你知道我大你多少岁吗?你知道感情慢慢消失,生活最后只剩彼此怨恨的感觉吗?”
白羽确实不知道,可就算是这样,他宁愿彼此怨恨!也不要彼此毫无关系。
白羽满脸泪痕,吻住他,手顺着裤腰,直接滑进裤子。
韦谚按住他的手,本想按住他的动作,可在手心覆上他手背时,更像是一种鼓励……
白羽抚弄着他胯下的硬物:“你看,你是爱我的,你知道,你有反应,你的身体比你诚实……”
白羽整个人都滑下去,含住……
……
……
“看着繁花变成烂泥……”
“反正生活到头来都是一摊烂泥,为什么我就不能跟你一起在烂泥里打滚?为什么就不能是我?”
“小羽,答应我,永远这样美下去。这世界,丑的东西太多了。我不应该独占你的美,我不能让你枯萎。”
“可是,要如何才能一直这样美下去?”
“不要爱任何人,只爱你自己!”
那些永远也说不出口的话,只能烂在心底。
清晨六点,韦谚悄悄离去。
白羽独自在车后排醒来,头下枕着他的衬衫,身上盖着他的大衣。
自己身上,整个后座,甚至满车都是他的味道……
他把脸埋在他大衣衣领里,被这温柔的味道包裹着。
他舍不得拉开车门,门打开,味道就散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笃笃笃”有人敲车窗,是他回来了?他没走!
白羽高兴地拉开车门,“我还以为你走了……”抬头看,可却是文一礼。
“他让我来接你。车钥匙给我,我送你回去。”
“他呢?”
“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也是,他瞒着所有人,只有董事会的人知道。自然也不会告诉你。”
“到底知道什么?!”
“韦谚半年前把自己的股份卖给了董事会,办了移民。他老婆上个月就飞过去了。他自己是这个月底,就是12月31日正式离职。本来是一月份才走,但是他临时改了今天早上的机票。”
“几点的飞机?”白羽看表,现在是上午十点多了。
“别想了,飞机早起飞了。他也不让我告诉你他去了哪儿。”
“不可能!你骗我!公司里没有秘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谁都不知道?”
“董事们虽然经常不靠谱,但是有时候又团结得吓人。他们怕设计部门因此离职的人太多,所以等明年元月新的艺术总监到位,才会宣布。”
“你骗我的,你一定是骗我的!我要上去找他!”
文一礼没有拦住他,总要让他自己死心才行。
白羽冲到公寓楼十八层,1801。白羽砸门,没有人回应!
“他真的走了?为什么?”
是的,韦谚走了,逃走了。他既不能接受白羽的爱,可他偏偏也爱上了白羽,又不知道怎么拒绝,他还有家庭有孩子……
刚开始,他以为只要自己对白羽不闻不问,他们就能像普通同事那样相处。
可是,白羽这般飞蛾扑火,他怕自己迟早跟他一起烧成灰……
他只能这样瞒着所有人,逃走了。
文一礼在车边抽到地一手包办了莫凯盛所有事情,从穿衣吃饭到事业。
而莫凯盛自从遇见玉恒青,就再也没有了自主权。
不,有。只有一件事,就是在床上,莫凯盛掌控着全部……
啊,上床。
他们有多久没有上床了?
最初的几个月,一晚上要做两三次,早上还要再来一次,才能意犹未尽地起床。
以至于床单被洗太多次,最高记录一周就洗坏了两条床单……
他想起,有一次莫凯盛帮他晾床单时,只是轻轻一抖,那床单就从中间撕开了……
还有他个子太高,手脚太长,总是刮到屋里的东西,还打碎过一个很贵的水晶台灯……
他没到集团来上班的时候,中午都要挤时间来找他吃饭……
玉恒青笑了,哭着笑的,他都想起来些什么啊。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有一年没有亲密行为了吧……
他居然没有察觉,他这么敏感的一个人,居然没有察觉。
是什么让自己也变得这么麻木?
是时间?
是审美疲劳?
他们也从来没有承诺过对方什么,那些肉麻的誓言他们从没说过。
所以,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门开了,他再熟悉不过的忠犬声音说:“好了,你快穿好衣服,别……”
莫凯盛看见了门口的玉恒青。
玉恒青也看见门里的两个人。
门口的莫凯盛,西装革履,从头到脚都是玉恒青亲自买的。屋里那个还光着身子……
玉恒青认识他,是4a公司购买总监,明城斯!
莫凯盛表情有些慌乱,一步跨出来,“砰”的一声关上房间门。
玉恒青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可他却又笑了,“怎么?你这是保护他还是保护我?”
莫凯盛怔在那里,这下意识的行为,他自己都答不上来。
玉恒青终于站不住了,他靠着墙慢慢坐在地上。“就一句都不想解释一下吗?”
沉默……
“你没什么可说的?那我说。反正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决定我们之间的关系,甚至决定你每天穿什么,决定你的工作,决定你的发展方向。最后也还是由我来决定吧。”
玉恒青抹了眼泪,“今天是周五,现在是八点。给你两天时间搬走。我会在外面住两天,周日,晚上八点之前。收拾你所有东西,滚!”
莫凯盛跪了下来,跪在玉恒青面前。他哭了,又像个小孩子一样,“别撵我走,我什么都没有,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玉恒青说完,忽然发现,这句话可能是这十年来,他跟莫凯盛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吧。
“莫凯盛,别玩游戏了!几点了?”
三秒后,莫凯盛没动。
玉恒青:“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莫凯盛就会腾地站起来,去洗澡刷牙。
……
“玉大人,我明天穿毛衣还是开衫啊?”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别让我说第二遍!”
……
“这页ppt跟下一页的标题,为什么没对齐?要我强调多少次?同样的话你能不能别让我说第二遍?”
……
“数据明天必须给我,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
莫凯盛问道:“那你这两天去哪儿住?”
玉恒青站起来,转身走,“别操心我了,快去安抚你的新欢吧,不要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恒青,别不要我……”
28温暖
白羽知道他俩在一起十年了。
刚才听玉大人电话里冷淡到能冻死人的语气,恐怕伤得不轻。
他终究不放心玉大人,把事情告诉了文一礼。
文一礼叫来老胡。
“凯盛跟明城斯多久了?”
“半、半年多了吧……”老胡十八岁入伍,当了二十年老班长退伍,正人君子四十几年,现在反而像个犯人,先是跟玉大人说了一遍,现在又要跟文总再说一遍……
“开车去酒店外面等。一定要把玉大人接到我这来。他要是不来,你把他打晕了扛过来都可以。”
老胡仿佛是自己做错事一般,一脸羞愧,“是。”
玉恒青失魂落魄地从酒店大门走出来。
老胡走上前,“玉大人。”
玉恒青抬头看他。
老胡吓了一跳,玉大人气势全失,双眼通红,满脸泪。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玉大人。
“玉大人,文总让我接你过去。”
玉恒青点点头,“也好。反正,我也无家可归了……”
文一礼在车库门口接过玉恒青,“老胡你回去吧。”
白羽这时从屋里冲了出来,直接冲到玉恒青怀里,抱住破碎的玉恒青。
他知道,玉大人这时最需要的是温暖的拥抱。
玉恒青就这样在小羽瘦弱却温暖的怀抱里大哭了起来。
夜深,玉恒青哭累了,睡了。
小羽看着破碎的玉恒青,关上卧室门。
跟文一礼来到餐厅,开了红酒。
桌上是下午让老万打包回来的饭菜。
白羽没心情做饭。
“不爱了就分手啊,出什么轨!玉大人多好啊,他怎么忍心?!”
“哎,感情的事……”
“要不,我找人把老莫打一顿?替玉大人出出气。”
“你可别添乱了。”
“为什么?他不该挨顿揍吗?”
“你揍了他,他心里反而平衡了。让他自己想清楚何去何从吧。”
“他想清楚?这件事还由得他?”
“我觉得他们分不了。”
“为什么?他跟那个什么明城斯不是认真的?您认识那个明城斯?什么人啊?”
“算不上认识,跟市场部去4a开过两次会,见过两次。玉大人是冬天玻璃上的霜,他是春日暖阳下的风。凯盛在冬天待久了,喜欢上那种和煦暖风,能理解。”
“那您又说他们不会分开?”
“暖归暖,明城斯也很有能力的。他可是4a的总监,比你这种总监难多了。明城斯基本上就是温柔版的恒青,凯盛说白了还是喜欢恒青这类的。”
“那说不定就换口味了呢。”
“换一阵子。我跟你说,经历过恒青那种的,再看别的都是寡淡!”
“啊?”白羽不懂。
“就我知道的恒青那些前任们,没有一个不是在分手以后才不停地说恒青有多好,对他有多念念不忘。他们分手也没有一个是闹到翻脸的,现在有好几个还都跟恒青是好友。”
“所谓的,失去了才知道对方多珍贵吗?”
“对。”
“那有什么用?最后不幸福的还是玉大人啊!”
文一礼叹气,恒青这次怕是伤得不轻。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从来都是他拒绝别人,遇到莫凯盛之前就没有交往超过半年的。
好不容易跟这个人稳定下来。
这十年,他酒戒了,烟也很少抽,连多年熬夜写稿的习惯都改了。
“玉大人会不会开了老莫?”
“你别老莫老莫的,人家大你八岁。好歹叫声哥。”
“切,他!一个十八线小镇青年,读了一个十八线本科,要不是长得又高又帅,靠那副骗人的老实面相,骗取了玉大人的信任。要是没有玉大人一路帮他。就凭他,现在还不知道跟哪个粑粑球一起打滚呢。”
“恒青不会开除凯盛,他从来对事不对人。越是关系近的,越是会骂两句。远亲近疏,这点事拎不清,怎么把集团做这么大。”
“老莫还不就是被玉大人自己骂跑的嘛!他就是不像文叔您这样温暖,总是冷冰冰的,太理智,嘴又快,所以老莫终于受不了玉大人了吧?”
“你……帮谁说话?”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玉大人压迫感也太强了!哪个壹愿意总是被碾压啊……”
“他要是真不愿意,早就走了。他们这种关系,不牵扯家庭,没有孩子,没有利益纠葛,说分手就分手了。玩什么出轨。”
白羽还在想玉大人让人害怕的压迫感,问:“我一直好奇,你们为什么叫他玉大人啊?”
“恒青刚到报社的时候,社长有一次无意中私下里跟我们说起,恒青的父亲是国家领导人,对外身份是保密的。”
“哇?可是国家领导人里有姓玉的吗?”
“就是因为没有。为了保密,他父亲故意给他起的这个姓,百家姓里都没有。恒青母亲的身份好像也很特殊,一直在国外。他刚考上大学,家里就给他在学校附近的高层公寓买了间一室一厅,他就没住过宿舍。”
“这么刺激……”
“所以,我们就叫他玉大人……”
“难怪,那压死人的气势是这么来的……可是他这种身份不是应该出国生活吗?”
“好像是跟母亲关系有问题吧。他不想出国。就独自留在国内了。”
“这身世听起来是威风。可是,似乎也是一个没有父母疼爱的小孩呢。”
“是啊……”
白羽又问:“玉大人家庭条件这么好,自己这么有钱,为什么一直租房子住?”
“诗人气质!不想让自己定下来。他以前总说,自己要去漂泊四方。”
“可是,不想定下来,却跟莫凯盛在一起十年……”
“命中注定的克星。”
玉恒青醒来时,黑漆漆的一片,周围都是陌生的触感,他想不起自己睡在哪里,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是来了文一礼家。
他起身,没摸到手机,想抽烟,可又不知道这屋里灯在哪儿。
摸着黑找了半天,放弃了。
窗帘开着,他借着窗外月光拉开房门。
楼下有人说话。
玉恒青晃下楼。
白羽:“玉大人!您醒啦?”
“几点了?”
“三点半吧?三点四十了!”
“你们怎么还不睡?”
“怕您起来找不到人,反正我也喜欢熬夜。文叔嘛,老了,觉少!”
“我手机呢?”
白羽从客厅茶几拿起他手机递给他,递到一半又收回来。“要不您还是别看了?”
玉恒青也有点面对不了,“那就不看了。”
白羽说:“等明天天亮了,您也吃饱了喝足了再看吧。现在嘛,您饿不饿?”
玉恒青看着这个小可爱,心里真的很感谢他。他走到餐厅,跟他们坐下。
“给我也倒一杯吧。”
“玉大人,您都戒了八、九年了,要不。”白羽求助地看了看文一礼。
“喝点吧。没事。”文一礼说。
白羽没办法,拿了杯子给玉大人倒上酒。
“一礼,你说我是不是注定孤家寡人?”
“不会的。凯盛就是最近有点得意忘形。你知道的,他一直在你身边,一直被你压着。明城斯是拿他当平起平坐的人看待。凯盛会想明白的。”
“等他想明白,不会太晚了?”
文一礼知道恒青心里的骄傲。
当年他们在报社时,恒青就比周围同龄人肉眼可见地优秀一大截,时政评论,人物采访,期刊专栏他都写。
文一礼只做了两年小编辑就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转了销售。
玉恒青一直怀抱着对文字的偏执,坚持到现在。
恒青爱什么都爱得太深沉,旁人不太看得懂。
文一礼自己都是三十岁以后才慢慢开始懂得玉恒青这种人的珍贵。
更别提莫凯盛那种傻小子了,恐怕要到四十才能懂吧……
是啊,那时会不会太晚了。
三人喝到天亮,各自回屋睡觉。
其实白羽就是单纯陪着,没怎么说话。
他在玉大人面前从不敢造次。
第二天下午四点,三个人才陆陆续续起床。
保姆做好了五菜一汤。
白羽说:“文叔,您说您当初要是把我留在客户部,我是不是也能买别墅了!”
玉恒青说:“一礼要是把你留在客户部,你现在就去坐牢了!”
白羽噘嘴,“玉大人!”
文一礼也笑,“或者被哪个客户的老婆雇|凶|杀|人,横死街头!”
白羽:“文叔,您能不能盼我点好啊?”
“所以啊,就是盼着你好,才把你调走!”文一礼在餐桌坐下,“赶紧吃饭吧。不饿吗?”
白羽给文一礼和玉大人盛了汤,自己才坐下吃,“晚上我安排个节目吧?”他看着文一礼试探地说。
文一礼看了看恒青。
玉恒青说:“好啊!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