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盛开(1/2)

我曾经剪过短发。

即使以nv孩子来论,我的发质都还算是特别柔顺的。可是一旦头发的长度缩短到一个程度,0起来就像其它东西。现在或许会想到其它的b喻,但那时只想到菜瓜布。每晚洗头发时,总觉得是在从事长达十分钟的洗手步骤。

留短发也好看的nv孩子其实不少,当时由於年纪的关系,我看起来宛若秀气的小男生。现在依然不排斥那样的造型。

基本上,「将头发剪短」这件事不应该残存在记忆里。它不至於跟「用妈妈的化妆品粉刷墙壁」之类的事情摆在一起,冲淡童年一词带给我的幸福感。

现在想想,果然还是因为这件事是由他人决定的吧。

那发生在我很小的时候。

大人们会蹲下来与我交谈的时候。

当时身t还没出现如此强的「本能」,因此总是待在家里庭院玩着游戏的我丝毫没有意识到旁人的视线。

一位连腰都挺不直的老爷爷,用双手攀着我们家的铁栅栏,凝视着我所生活的环境。老爷爷头童齿豁,胡须雪白,却只有眉毛忘记变老,依然是黑se的。那样的落差对於小孩子很新鲜,当时的我认为他应该是一个有趣的好人。

老爷爷对我说,他的家里养了一只会说话的乌gui,问我想不想看。

我答应了。

然而住在老爷爷家的那两天里,乌gui别说是讲话,根本不曾发出叫声。能听见的,顶多是咬着蔬菜发出「喀嚓喀嚓」的作业x声响。

老爷爷的世界很安静,所以我才能听见其他动物进食时发出的声音。也才明白,所谓「会说话的乌gui」指的是自己。乌gui经历过的b我的父母还丰富。

长寿的另一层意义,其实是幸存者。每个老人都是如此。

被筛选而剩下的人们,本身势必拥有求生意志。

为了继续活下去,老爷爷认为「自己必须找个人说说话」,因而找上了我。这是连小孩子都明白的。

不过父母却在事後得出「把nv儿打扮得太可ai会有危险」的结论,实在遗憾。

为什麽突然回忆起往事呢?

主要与被人跟踪有关。

每当「罪犯」这个词流入脑海之中时,老爷爷那攀着铁栅栏的画面就会浮现在眼前,提醒着我世界上必须要存在地狱以外的地方去收容犯错的人。

说是这麽说,防人之心依然不可无。

我纵然不愿意将犯错的人往si里打,但也不代表因此愿意成为他们所犯下的过错。

所以才选择事先避开危险。

不过放学时,却下了一场不适合「梅雨」这个词的豪雨,冲垮了计画。

雨滴并非落在柏油,而是落在柏油上方的小河,接着汇集成更大的水流。真希望这些水可以直接流向市长办公室。

连放学的钟响都被雨声侵蚀殆尽,我丝毫感受不到从课业解脱的喜悦。b起没办法立刻回家,最让人失望的果然还是没办法与铃叶一起逛宠物店。

也不需要担心跟踪狂了吧?世界上应该不存在「不行,我最喜欢在这种sh答答的状态下尾随nv高中生」的跟踪狂吧?我不知道,毕竟不曾做过类似的事情。

我瘫软在自己的座位上,将侧脸枕在桌面,望向其他人纷纷拿起手机拨打求救电话。好几个同学在讲电话时将手摀住自己的嘴巴。我时常在公共场所看见类似的行为,原本以为是不想被人读出唇语,後来才明白只是改善收音的状况。看来只有我是那样。

转大的雨势,连同让负面情绪被放大。

我的座位紧邻窗户,我将下巴顶住桌面,让脑袋转了个方向,看往外头的世界。很可惜地,世界还没有被毁灭,雨也没有停。出现在水洼表面的涟漪,犹如电视收讯不良时出现的躁点。

收讯不良啊。

不知道期待的节目还要多久才会出现呢?抱持着如此的心情,即便眼球表面的水分逐渐减少,我依然奋力撑开眼皮,耐心等候期待的画面出现。

咦?

雨是不是……变得b较……

「什麽?会持续一个礼拜?」旁边的同学盯着手机发出惊呼。

好吧。

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绝望感使我闭上双眼。

一个礼拜?

整个世界都会被重建吧?

「红花红花!快起床!睡在这种地方会si掉的!」是铃叶的声音。

我睁开眼,却被一对眼睛挡住大部分的视野。

好近。

大概只有十公分。

「为什麽离我这麽近?」

「想看你还有没有呼x1嘛。」铃叶双手cha腰,说得理直气壮。

其实我有点困扰。

私底下相处是无所谓,但这里毕竟是学校。我不希望其他同学三不五时就看见我跟铃叶鼻头相撞的画面。

所以必须困扰一下。

「应该还是有其他的方法可以确认我有没有si掉吧,像是……」我回想起相关的知识,「你可以手指头来确认,或是卫生纸之类的。电视里面不是都这样演的吗?」

「可是,通常会那样确认不就代表已经si掉了吗?如果是电视情节的话……」

她显得有点失落。

既然去确认我是否身亡这件事会让自己感到失落,那麽刚才就不应该劈头大喊「睡在这种地方会si掉」吧?

算了。

仔细一看,铃叶双手分别都提着一个塑胶袋。由於她正仰望天花板让脑袋运转,有点像忘记带钥匙就出门买菜的小孩子。

察觉了我的视线後,她瞬间回过神,「唰!」地举起右手的袋子,动作的俐落程度不亚於从烤面包机弹出来的吐司。

「这是给你的!」

「是什麽啊?」

「很便宜的拖鞋。」

「为什麽要强调便宜?」

「因为难得可以买东西送你,所以我想炫富一下。」她显得很骄傲。

我从她手中接过袋子。

内容物如她所说的是拖鞋,用铜板就能买到的泡棉拖鞋。总觉得她炫富的标准有点低。

不过袋子里还有其它物品就是。

是轻便雨衣。

刚才还在思考为什麽失去踪影,原来是冲去买这些东西。

地板残留着明显的水痕,从教室门口延伸至铃叶的皮鞋。这种雨势已经没办法藉着雨伞或是轻便雨衣来阻挡。而为了买这些东西,她已经牺牲掉自己一双鞋子。

雨季真是让人又ai又恨。

「所以,我们现在——」

我用双手抵住桌面,奋力将自己撑起。多少能理解从蛹钻出的蝴蝶是抱着怎麽样的心情。

即使面临雨天,依然想要早一刻获得翅膀。

能够飞就可以了,其它的事情都无所谓。

「马上出发吧!」

「耶!」

我跟铃叶将皮鞋与长袜换下,穿起颜se鲜yan的泡棉拖鞋。

因为拖鞋的材质简单得一目了然,所以有点怀疑是否能够护送自己回家。

铃叶也没穿这种拖鞋逛过街的样子,她为了测试强度,踮起脚尖在教室来回走着,让鞋子与脚底发出「劈啪劈啪」的声音。

看见她对我露出「试试看吧」的笑容,我觉得就算拖鞋真的出了差错也总有办法可以应对。

我们就这样顶着豪雨离开校门。

歪斜的雨水模糊了前方的路。

「红花红花!」铃叶大喊:「你看,是世界末日耶!什麽都看不到了!」

「那才不是可以笑着说出来的话。」

「是这样吗?啊,而且看过世界末日的话,就代表我已经si过一次了吧?」铃叶歪着头在雨中迈开步伐,「但说到世界末日,果然会想到下大雨的那个故事呢。」

「诺亚方舟?」

「对啊对啊,就是全世界的生物都被淹si的故事!」

「你根本没看完故事吧?」

「嘿嘿,没关系啦。反正又不会有世界末日。」铃叶推了推沾满雨水的眼镜,瞳孔里有着我的身影。

原本想要重新说一次这个连小孩子都应该听过的圣经故事。

不过算了。

诺亚的方舟,只允许一男一nv的生物上船。

所以对我来说,若真的面临世界末日,还是不要得知世界上存在诺亚会b较好。

人行道完全浸泡在雨水之中。

水g0u幸好没有失灵,纵使效率不彰,仍在尽责地工作着,这是它少数生意兴隆的日子。也由於雨已经下了好一阵子,路面的脏w大多数都被冲走,所以我很放心让脚踝以下的部分溅起一波又一波的水花。

明明是放学时间,路上却没有看见行人。

虽然像是世界末日,公车却照样行驶,便利商店也还没歇业。真是温柔的世界末日。

我们在前往宠物店的路上走走停停、吃吃喝喝。扣除掉行进困难这点,总觉得包下了整座城市。

「猫咪的相关用品大致上有些什麽啊?」我试着问。

「他说了满多的,所以我今天打算买猫砂、饲料、化毛膏、蚤梳、沐浴r……」

铃叶一边说着,一边折起手指。

有点好奇她口中的「他」是谁。

但由於撑伞,铃叶的手指不太够。

「也太多了吧?拿得动吗?」

「因为是昨天才开始养的……感觉还没开始养呢。不过没关系喔,我就是担心自己拿不动,所以刚才放学的时候才没有牵脚踏车出来。很聪明吧?」

「所以等下打算用走的回去?」

「坐公车!」

「这样明天早上不会迟到吗?」

「啊。」

「现在那个啊是什麽?」

「记得把握当下的声音!」

像是要强调自己明天即使迟到也没关系,铃叶加大步伐。

但由於雨势,那样会让两人无法听见彼此的声音,所以她再度转头走向我,露出尴尬的表情。

「狗狗……」她肯定还没想好要说什麽,「养狗会需要买些什麽啊?」

「我家的狗狗,目前只需要项圈而已。」

「只需要项圈……」铃叶缓缓转动雨伞,「养多久了?」

「十几年了。因为是h金猎犬,小的时候觉得牠很大只,甚至骑过牠,现在t型的差距已经反过来了。」

「以後打算继续养宠物吗?」

对方问了一个我不曾想过的问题。

与其说不曾思考,不如说是不愿意去思考。

某些时候,她的问题挺尖锐的。

「……」

「红花一定很疼牠吧?」

「牠不会说话,所以我不清楚。」我将视线挪开,看往铃叶以外的风景。

没有责备她的意思,我本来就容易陷入消沉。

关於我所养的那只名为「白布丁」的h金猎犬,因为是陪着一起长大,所以我在小的时候时常偷偷喂食牠人类的零食。当时正值学习与他人分享的年纪,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现在想想,若童年缺乏白布丁的陪伴,我不认为自己能成为一个普通的学生,肯定会更加愤世嫉俗。

毕竟我是孤儿,实质意义上的。

成为孤儿,并非一种「状态」。

那不是「看完健康课本後深刻得知自己的生理x别为nvx」的感觉。

我偏好以雨季来形容。

一年当中,总存在着旱季跟雨季。

雨季开始前,我们会缓缓调整自己的生活习惯。例如改变洗衣服的频率,避免陷入没有衣服可以穿的窘境。包包里也总是放着轻便雨衣。或者是定时收看气象预报,提防天空忽然改变心情。

虽然没办法改变雨季,但可以习惯。

失去双亲大致上是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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