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相框外的那一些(1/2)

学姊其实还活着。

虽然因为车祸还待在医院,不过依然很有毅力地活着。因为一不小心就会忘记,所以我时常被无预警的无力感袭击。等到学姊出院後,可能还会单方面地对她感到抱歉一阵子吧。

为什麽我会这样呢?

想了想,或许是身t的保护机制吧。

只要维持着b平常心还要低落一些的情绪,即便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创伤。就像是不断爬着只有一个阶段的楼梯,即使跌倒也无所谓。还可以顺便训练腿部的线条,简直一举两得。才怪。

总之我擅自将这种机制命名为「心灵的胰岛素」。

情绪虽然无法量化,不过血糖姑且做得到。糖尿病的患者就是因为无法正常分泌胰岛素,血糖才会高居不下。如果用血糖来b喻心情,我或许是血糖过低的人。

然而这种东西,太高或太低都不好。

太高的话,容易变成笨蛋。

太低的话,则是自己的身t会变成笨蛋。

前几天的晚上,明明才刚坐下来没多久就看见公车入站,眼泪却夺眶而出。当时觉得什麽都无所谓了,只好r0u着眼眶目送公车离去。

身t似乎一直找机会在发泄,可是明明还没发生不好的事情。

还是这样是不对的呢?

没想到公车进站对我来说是感伤的一件事。

天空被电线杆与缆线切成碎块,也莫名地会被触动。

有一次,更是在学姊的面前。

那是我前往学姊住处的契机。

因为仅只被邀请一次,所以在印象中,学姊是住在雨中的人。

那是一条被雷声包围的窄巷。

明明没多少人居住在那里,雨声却让巷子热闹许多。

铁皮拼命计算着雨滴的数量,屋檐下的燕子雏鸟使劲伸长脖子,抱怨失职的太yan。

遮雨棚下的老人把玩起卷菸,流浪狗啃着身上的跳蚤。

学姊说这里很窄,所以才选择住在这里。

她居住在其中一栋违建的二楼。

没有电梯,楼梯黏黏的。

大门破破烂烂的,连锁也没有。

说是「家」有点怪怪的,那里没有学姊以外的家人,连拖鞋也只有一双。

地面的白se磁砖冰冰凉凉的,窗帘也是白se的。

铁管椅紧紧地靠住空无一物的书桌,冰箱上头摆着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床头柜摆着一株假的迷迭香盆栽。扣除房东提供的家具,与学姊有关的资讯少得让人寂寞。纵然进了门,学姊依然与外头的大雨无异,无论下了多久、多大,终究会迎来消失的样子。

她没有询问哭的理由。

没有说教。

没有说自己的身世。

学姊只是吩咐我躺在她的床上,然後重复着抚0我的头。手指伸入我蓬松的头发,轻轻按摩头皮。

背部感受得到另一只手掌传来的t温。拍动背部的节奏让人安心,一次深呼x1大约是三下。原本我根本不会去计算自己呼x1的次数,明明这才是生而为人最重要的事。

「今天的天气很适合睡觉喔。」

学姊好像这麽说过。

因为我睡了一段时间,所以不清楚那段话是否为梦境。

梦中的我缩在床上,一样被某人抚0着脑袋,一样被人接受着。

接着在梦境睡着,前往更加让人迷恋的地方。

因为没有人教育我何谓幸福,所以我只能暂且将这种情绪描述为接近幸福的状态。

b我幸福的人肯定一大堆吧,此刻我t验到的或许只是赝品,但那无所谓。在几十亿的人口之中,无论做什麽都容易沦为赝品。

睁开眼睛後,梦境消失了。

脑袋陷在棉被之中,而非枕头。

脖子出了一些汗,shsh黏黏的。

现在还是梦境吗?

一起床就能有这种疑问,宛如某部与陀螺有关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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