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5-1(1/2)

5-1

是说,抓走我的人还能是谁?

白眼翻到天边,两脚空荡的我,眼看下头的各se山景,彷佛瞬间来个人类山区一日游,我心下无力到连傅安培这几个字都懒得喊、懒得吐槽。

就见这家伙变身成一只白se大鹏鸟,锐利的爪子像是抓着猎物一样把我拽在空中飞……对,其实x1血鬼变身之後不一定会变成蝙蝠,以他们傅家来说,变身後的样子,就是白se大鹏鸟。

其实这样被他拽着飞,要是过往,我肯定觉得挺耻辱的。

但不知怎地,或许是刚刚在那老爷屋子里发生的一切让我觉得打击太大,於是此刻,被他这样拽着飞在空中,我的心中一片白茫茫,要说生气或是沮丧倒是一点也没。

更正确的说,我就是一个空无,空无不确切的,不知道此时此刻我应该拥有什麽样的情绪。

我只是觉得好想回家,好想回族内,好想躺在古堡里的沙发上喝番茄汁苏打佩影集,然後就那样si在那张沙发上也无所谓。

好想。

可惜我还没来得及想清,我头上就一阵得意洋洋的j笑声传来。

「怎麽样?古哲聪,崩溃吧?哈哈哈哈哈──」傅安培这个白痴大鹏鸟尖锐讪笑,「我刚刚y生生破坏了你活下来的唯一希望啊。」

「还好我聪明。」这家伙真是很忙,一边振翅,他一边忙着快乐大笑,「要不是我一路跟踪你到现在,我差点就错过你要拿到血的刹那了。」

「要是你拿到血还得了啊,我这阵子不就白忙了吗?」傅安培语重心长补上一句。

忙?我翻了个白眼,天知道这家伙最近到底在忙些什麽啊?

「都是因为你,前阵子玩什麽交友网站,害我办了一大堆帐号。」大概满是感叹,他逮着空隙说个没完,「还有你前阵子ga0那什麽网拍,徵什麽血啊?这种把戏你也玩得出来,害我那阵子天天上网、用各种关键字找到你的徵求文、还得天天跟站方检举你,要命,真的是累si我了。」他很是感叹。

「……」我无语,看来前阵子我经历的一连串乌龙,此刻都在傅安培这连串的真心告白下水落石出?

我傻眼到天边,是有一个冲动,神经不知道哪里犯ch0u,还真想好好跟他说一句:「忙了这麽久,真是辛苦你了啊。」这类的句子。

但不重要了,说实在的,经历过今天这一整件事情後,我突然什麽都不在乎了。

「放我回家。」被他卡在爪子上,我冷冷地说。

「回家?」傅安培有些会意不过来,「你不再去找那个老大要血?」

「嗯。」我点点头。

「我只想回去收拾行李,回x1血鬼族。」我对傅安培道,难得真诚。

而这话落下,我本来以为傅安培会欢天喜地,立刻照办,就这麽把我丢回杜善威帮我跟边孚租的房子里去,让我回去包袱款款,搭车回x1血鬼族,直接结束这回合?

不是吗?我打算放弃接受试炼,他不是应该很高兴才对吗?

但事实上,我是错判了一件事。

……那就是我把这家伙的智商判断的太高了。

「放你回去?然後你就要放弃试炼,回去x1血鬼族?啊?哈哈哈哈哈。」转眼他的尖锐的笑声传来,高亢的令我耳朵发疼,「想骗我?告诉你,古哲聪,我没你想像的那麽好骗。」

这……

我真心无语,这家伙现在在白痴什麽,连我真骗他假骗他都分不出来,亏他还跟我缠斗了好几百年,这几百年间,他脑子有没有长一点?有没有啊?

「那个。」我叹息,想想自己寿命所剩不多,我捺着此生对他有过最好的脾气,试着柔声跟他解释,「我是真的打算回x1血鬼族,不打算继续接受试炼。」

「你就把我带回去……」我正在说,但还没来得及说完。

「不要。」他冷回。

不要!?

好小子,你真的要惹哥生气是不是,你会飞哥不会飞吗?信不信哥现在就变成一只黑身大蝙蝠,跟你这只白目大鹏鸟来个空中打架?

但这家伙显然是料到我的主意,在我还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动作之前,他已经一个俯身,y生生把我抛丢进一台货车後方的载货区上。

我眨眨眼。

只因我被一群人围绕着,傅安培这白目浑小子,显然是看准之後,把我扔到那群人的正中间。

5-2

而恰好,那群人很有默契,身上都穿着一致的制服、警察制服──

为首的人,甚至还是此刻我最不想看到的地球人类,也就是那个今天刚欺骗过我感情的那个人类nv警李晓彤?

……傅安培你这个神经病!

但我还来不及骂出口,一见到来人是我,压根也不管我是怎麽来的,李晓彤就直接掐住我的双手。

我傻眼,这位太太,你没看到是一只白se大鹏鸟把我扔下来的吗?这点你不追究?那你白天笑我说我是只x1血鬼这件事,你是在笑几点的?

「好啊,抓到你了。」我只听到她开心的对我说。

想到什麽,还补上一句,「什麽时候不来,恰好这时候你送上门来,这也算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吧,你这个又买毒又没身分证的非法移民。」

……够罗,到底要我说几次,我就不是非法移民好不好。

我是x1血鬼、x1血鬼王子,这位太太。

「晓彤,这人是?」她身旁的员警注意到异状,好奇的看过来。

「明哥那边的人。」李晓彤目光一歛,吁了口气,认真道,「看来等等能派上用场。」

嘎?明哥?

听到她口里的关键字,我的脑海浮现了不见日月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

刚刚那台黑头车上的人,的确是称呼他为明哥。

李晓彤口里的明哥应该指的就是他吧……随便啦,现在人类世界里,我也就只认识不见日月这一个明哥而已,姑且就当作是他吧。

但尽管如此,想着,我忍不住皱眉,只因我即使知道明哥是谁,也依然不明白现在是这一切是怎麽回事?

看看这一货车武装齐备的警察,还有三更半夜驶在工业道路的奇异行径,大概是人类警匪片看太多,此情此景,一个奇怪的直觉告诉我,我现在正置身於某件警方秘密的重大行动之中。

而且这件事还可能跟不见日月有关?

「刚好我们的线人失去联系。」李晓彤猛地用手肘往我背上一顶,「等等你进去当内应。」

「内应,什麽内应?」我一脸困惑。

大概以为我在装si,李晓彤赏我一个大白眼,「你少来了,今天接走你的人不是明哥吗?啊?」

我无语。

喔,看来不见日月真的是个混黑道的,也真的是李晓彤口里的明哥……我这什麽白痴心得。

反正不管不见日月的真实身分是什麽,经历过刚刚那件事情之後,我心情说有低落就有低落,实在是懒得跟李晓彤吵架。

随便她要怎麽说就怎麽说吧。

「你g嘛不解释?」李晓彤的声音忽然低了。

嗯?

她刚刚不是还凶得很?现在声音突然放软是怎样?这nv人的声音怎麽能说软就软说y就y?这是哪里学来的特异功能?

心里嘟嘟嚷嚷,我无限问号。

「今天把你接走的那个明哥,是白鸽帮的人。」压着我,她凑近我耳边轻轻吐气,不知道在思考什麽,说的很缓,「你跟他真的混在一起?真的是黑道?真的是非法移民?」

她问,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觉得她这次问起来有点认真。

我拧眉。

很想跟她说不是,我只是恰好帮他送了一批货,跟他如果还有其他关系的话,也就是在网路上打打游戏的关系──而且那款游戏她也有打,就这样而已。

但直觉告诉我,我这样告诉她,她又真的会信?

「你说话啊。」见我沉默,她声音又来。

「随便。」我听见自己说,不假思索地说。

「随便?」她瞪大眼,「古哲聪,你什麽意思?」

我懒懒挑眉,「字面上的意思。」

「你!」

「晓彤,我们快到了。」身上的警察制服都已褪尽换成便装,其中一个警察对李晓彤道,「你确定明哥今天真的会在码头进行交易?」

「错不了。」稍稍松开我,李晓彤点点头,「我的线民盯他们盯了很久了,这次的消息绝对可靠。」

「嗯。」警员点点头,「一定要小心,湛峰这几年几乎退休,明哥身为他手下的主事者,几乎可以控制整个白鸽帮的火力,弄个不好,我们全军覆没也是有可能的。」

我惊讶,真没想到今天载我去送货的那个冷面家伙,实际上居然拥有这麽大的势力……上次跟他pk连线玩猎杀n的时候,不应该杀爆他,应该多让他两分才对。

但也不重要了,既然他是个黑道分子,大概做过不少坏事,就像刚刚帮我弄来一滴血的那个老爷一样?

随随便便就g掉一个人?

我抿唇,不愿再想。

我现在只希望李晓彤把不见日月抓到以後,可以赶快放我回家,我现在真的很想回族里。

於是车子继续往前行驶,而这一路上,李晓彤或许是很认真在思考等等要怎麽对付不见日月,所以在确定我没有逃跑的意思之後,就把我扔在一旁,是懒得再搭理我。

车上无聊,我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半梦半醒之间,才发现她在看我。

「你真的不是明哥的人?」对上我的视线,车程很长,其他的人也睡去,独自醒着的李晓彤问我。

这次,她问的很轻、很柔、很认真。

看起来不会再瞬间变脸的模样。

我心莫名一紧。

魅惑如果是这nv人的专业的话,我只能说她很成功。

「不是。」我淡淡道,说的没多认真,是怕她这次又不信,会伤我的心。

「你吻了我两次。」不知道这话题怎麽个变换法,她又说。

嗯……她这麽说是没错,但第一次我是认真想不起来,到底我们两个是谁先吻谁。

是我吻了她,还是她吻了我?

但这对李晓彤来说肯定是个不重要的细节,如果我现在不乖乖认了,又在那边跟她较真起来,我有很大的把握,她会瞬间又变回那个翻脸不认人的李晓彤。

可怕可怕。

於是为了活命,我点点头。

「嗯。」我望向她,「我吻了你两次。」

她看着我,不说话。

眼睛转转,外头染上一层sh气,好像要哭。

欸,不是吧……哥照着你的版本说,你现在给我快哭起来是哪招?

我思绪正慌乱,没个底,但忽然之间一阵馨香凑近。

嗯?

李晓彤就这麽凑近我,柔软的唇瓣贴上我的。

深深一吻,吻得我思绪发懵,雪白无限。

唇瓣离开之时,她望向我,「等等到了,你找个地方躲起来。」一语轻轻,她忽然说。

「……我可能回不来了,所以就信你一次。」人很好,她这次有补充说明。

这是哪招?

我们现在在演什麽生离si别的ai情剧吗?

5-3

我望着她,没让她松开手,哥的nv人我怎麽能让她说松手就松手,这一把我就把她y生生给抱回来。

「你g嘛!」捱在我怀里,她不满嚷嚷。

「没g嘛。」我淡淡的说,但依然抱着她。

似乎是认命了?又或者某程度上,她也不希望在这种时候再跟我吵架,这会,捱在我怀里的她,任我抱了一阵,就没在挣扎。

「沈姊是我很重要的前辈。」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开口,轻轻的,「如果不是她,我根本当不了那麽久的警察。」

「她教会我很多事,教我怎麽勇敢、怎麽问话,怎麽去应付那些做尽坏事的凶恶之徒。」她缓缓的说,「所以她si的那天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收拾白鸽帮,替她报仇。」

「这是我答应我自己的事。」她伸手,似乎把我抱得更紧了点,「你可以明白吗?」

「大概吧。」我勉强回答。

说真的我心思很乱,这样抱着她,我对她的想法也更清楚了一点,我知道我真的喜欢这个莫名奇妙又泼辣无边的nv子,但另一方面,我是一个倒数几天就快要嗝p的血族王子,而这nv人在不久之後,也为了实现她的正义,可能会冲进一个去了再也不会回来的战场里。

我们的生命都在倒数,能够相处的时间,看来是不会很多了,一分一秒都变得弥足珍贵,那让我一点也不想想抱着她之外的事。

她轻轻吐了口气,「其实我不相信你,非法移民。」

「你很可能真的跟明哥有关,但我不在乎了。」她抬起头,望着我,「我想我喜欢你,所以在车到之前,我会好好的喜欢你。」

她说,说的很认真。

认真到,我还没想好要怎麽解释,就又往她的唇上吻去。

吻得深层。

吻得不可自拔……

等我再次放开她的身子,漆黑的夜se已要褪尽,微微的曙光映了过来,一个直觉告诉我,时间快要到了。

「晓彤,再十五分钟到现场,其他人已经在现场支援了。」

「好。」李晓彤稍稍推开了我,我知道她要走了,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她低眉,专心调整着设备。

我望着她,却忍不住开口。

「那个,我真的是x1血鬼王子。」我说,没有开玩笑,说得很认真,「你信吗?」

这次,她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再反驳我。

她或许是信了吧。

又或者,信不信这件事,对此刻的我们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吧。

也是在这时,她放在边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一旁的员警连忙交给她。

见着来电之人,李晓彤目光一沉,神se瞬间严肃起来。

「是你的线民?」出於一个直觉,我问她。

「嗯。」她点点头,「终於联络上了。」她说,没时间跟我再聊,就讲起电话。

但不知何故,我看着她讲着电话的侧脸,是想起了不见日月冷清平静的脸孔。

有gu不好的预感在我x口蔓延,但我说不出来是为什麽……

又或者该说,这一切有这麽容易吗?不见日月那样谨慎从容地人,要进行这麽大的一笔交易,却这麽轻易的被李晓彤的线民给逮到了?

直觉告诉我我一定忘了什麽事,可是我说不上来。

而人生总是这样,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等我快要想到其中关键的时候,李晓彤他们的车已经来到码头附近的潜伏点。

「记得找个地方躲好。」

跟着其他员警匆匆下车,她对我说。

躲好?我挑眉,没忘了我根本不怕人类的子弹……啊,说真的,现在不管什麽人类的子弹这种事情,身为一个倒数几天就要上天堂的人,其实我什麽事情都不是很在意了。

我只想赶快回家。

但当我打算不管什麽血族族规直接振翅飞走之际,我又想到,如果我现在走了,我不就连李晓彤最後一面都见不到了吗?

这样的心思止住我的动作,想想很是有道理,那让我决定先去周边帮她看看。

於是趁着这边荒凉无垠,野草长得要b人还高,我一个x1血鬼瞬移,就靠近码头那边最近的草堆里,往码头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

先不说不见日月了,我先看到的就是边孚那个臭小子?

那臭小子怎麽会在这里?

趁四下无人,我探出身子朝他招手,还好他眼睛利,我没招几次他就跑了过来。

而且还给我泪流满面。

哪招?

「王子、王子,太好了我终於找到你了。」边孚泪眼婆娑地说,好像我是个失踪人口,他费尽千辛万苦才终於找到我一样。

这样想想某个程度上的确是啦,那个算一算,我应该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了快要二十几个小时,他如果一个无计可施,跑去人类警局报案我也是毫不意外。

「你怎麽会跑到这里来?」我挑眉,是弄不清楚他既然着急着要找我,那跟他跑来不见日月这里跟一群黑帮凑在一起准备g一笔大交易有什麽关系。

听着我问,连忙抹去眼泪鼻水的边孚吐了口气,边x1鼻子边开口,「那个、那个我从警局溜走之後,本来躲在旁边的超商里等你,可怎麽等都等不到你出来,连带打人类手机给你也打不通……」

嗯,说到电话,我这才想到李晓彤那天把我抓进警局之後,搜走我的人类手机就没有还我。

算了,都这时候在意什麽人类手机呢。

边孚继续道,「所以我只好又绕回警局,刚好看到你上了不见日月的车。」

「我跟着你们飞了一阵子,却不小心跟丢了……」这家伙,当了几百年的蝙蝠怎麽当的,怎麽还会跟丢一台人类黑头车,我实在是懒得评论。

「後来……」边孚x1x1鼻子,一时说不下去,一个一百八十几的大男人在我面前哭得像是梨花带泪的小媳妇,我心下尴尬,但看他要讲这段之前哭得特别厉害,我大概可以猜到他跟丢之後的那阵子,找我是找得多麽着急。

「後来?」我开口,无意打断他的哭泣节奏,我只是试图提醒他。

「後来,对。」边孚很恶心的用手抹了抹鼻涕,继续道,「我找到了不见日月,他告诉我,你很可能会来这里,叫我过来等你,我就来了。」

原来如此。

我点点头,「不见日月说我很可能会来这里,所以你就……」

等等。

这话还没说完,我瞪大眼,是y生生把後头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下一秒,我猛地揪住边孚的衣领,厉声开口,「你刚刚说,不见日月告诉你,我很可能会来这里!?」

边孚一脸无辜,「喔,对啊。」

他看我神se有异,整个人也紧张了起来,「虽然我觉得这地方怪荒凉的,你应该不会来,可是你真的来了啊……」

他困惑,「怎麽了吗?」

我心下一冷,现在不是跟他解释不见日月为什麽知道我会来的时候,我现在没有那个闲工夫。

李晓彤、李晓彤……我满心只有那个泼辣nv人的名字。

怎麽办才好?

心中慌乱,紧张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还好,天可怜我,这时我心生一计。

只能赌一赌了。

「快把你的人类手机给我。」我对不知所措的边孚伸出手,「快点!」

「喔,好。」看我的脸se太过恐怖,边孚连忙应声,把手机塞给我。

我立刻拨了我的号码。

快接电话啊李晓彤,快接电话啊──

快点啊!

5-4

等着电话接通之际,我心下焦急,内心不住嘟嚷。

因为我必须告诉李晓彤,必须告诉她,告诉她今天跟他一起出勤的员警之中,其实有──不见日月的内应。

我会想通是有原因的,先是不见日月来接我的时候,就提过是有人给他线报,他才知道我人在警局。

至於後来我被那个白痴少爷傅安培丢上李晓彤他们车这个部分,照理来说,因为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不见日月应该不知道我之後的行动,但他却能掌握还告诉边孚我很可能会出现,那就表示跟李晓彤在一起的员警之中,有人是不见日月的内应。

他看见我,并把看见我的讯息转达给了不见日月,因此不见日月才能把这个消息告诉边孚。

但省略掉这段关於边孚如何在茫茫人海中终於再度找回我的煽情情节,最重要的事情是──李晓彤他们整组人马的行动都在不见日月的掌握之中了。

这明显是个陷阱。

不见日月用来捕捉李晓彤他们整组人马的陷阱。

「喂?」

没想到电话真的接通,我连忙开口,「晓彤,我是古哲聪,快点走,快点你们──」

我後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转而已经变成一阵尖叫跟挣扎扭动声。

「生存……不,哲聪王子。」下一秒,是一个男x的声音──不见日月的声音,「不好意思,这是我们人类之间的事情,接下来的部分,就请您不要管了?」

我愣住。

他叫我什麽?哲聪王子?

不、不是我太高兴很久没有人这样称呼我,让我在临si之际捡回几分皇家尊严,我认真没有那麽虚荣、认真。

咳咳。

我的意思是,这家伙会这样叫我,表示他很清楚我的身分……

你或许会问,我不是老早跟他交代过我是个x1血鬼,而他看起来貌似也相信了吗?那我有什麽好惊讶的?

不、不对,你认真回想一下,我当时是怎麽跟他说的?

我只有跟他说,我是个x1血鬼,需要一滴血,其他的部分,我什麽都没有交代吧?

所以,所以,为什麽这家伙会知道我的真实身分,甚至还可以jg确的呼出我的名字?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但现在不是我认真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重点是,从他那样子听起来,李晓彤他们已经全部落在他手上了?

可我现在又有什麽筹码跟他谈……

先找到人b较要紧。

「好吧。」我佯装无事点点头,「那我回去我们x1血鬼族了?」

「嗯,回古家国境吧,那才是您该待的地方,相信您父王已经在等您了。」

靠!这厮连我是古家出身都知道,谁在等我也知道,这人不了解x1血鬼族怎麽可能!

但除了杜善威之外,我压根没印象我们家族有跟不见日月这种黑道份子有联系啊。

「那就谢谢你的帮忙了。」装的镇定,我把电话挂上。

「所以,王子我们要回族里了吗?」终於哭到一个段落,边孚再度用手恶心的蹭蹭鼻涕问我,「我来之前,不见日月说他已经给你血了?」

事实上我没拿到。我瞟了他眼。

更正确地说,经过刚刚那一段被傅安培拽在空中飞来飞去的旅行之後,我思绪已然沉甸,得到的结论告诉我,还好我没拿到那瓶血。

如果以那样的血通过试炼,我接下来的人生彷佛被染上耻辱的印记,我想,我这辈子都会看不起我自己。

某个程度上,或许我还该谢谢那个白痴大鹏鸟傅安培。

但还有一部份……

我皱眉,听刚刚不见日月的意思,他似乎不知道我没有拿到血?

「王子?」ga0不清楚状况,边孚又唤我。

「我们还没有要回族里。」我回神,一时没空再细想下去,我冷睇他一眼道。

「啊?」

我搓搓手掌,b起这几天的萎靡,或许是真的看开了什麽,此刻,一gu热血在我t内流窜。

「我们要去救人。」一脸的正经八百,我对边孚道。

「救人?救什麽人?」鼻涕眼泪没擦乾净,他还在那边絮絮叨叨问个没完,不是我要说,这个人除了脸被我父王变得非常帅之外,其他的部分真是娘到极点,一点帅劲也没。

「你不会先闭嘴跟我来吗?」我大气一吐,真心无奈,「路上我再解释。」我补上一句。

边孚这才乖乖跟上。

刚刚有听到一些,我大概知道李晓彤他们所处的位置,我也知道我动作要快,毕竟我不知道不见日月的盘算,如果时间再拖下去,我不知道他会对李晓彤他们做出什麽事。

总之不能再拖。

我要边孚跟着我瞬移,虽然一次的瞬移距离有限,但连续几次,我们也很快就凑到了李晓彤他们的埋伏地点。

当然,我看到的是一片惨况。

一地是血,看来刚刚经历过一场si战,si了几个黑帮和人类警察,而我或许该庆幸的是,李晓彤那泼辣nv人,此时此刻只是被他们跟其他几个警察一起,五花大绑绑在一处而已。

但看她一身是伤,我看看也很是心疼。

而此刻,不见日月把玩着手枪,平常冷清的表情是多了几分颜se──好好发泄过後的颜se。

他随手又是一枪鸣空。

这枪真是有够突然,吓得我和边孚同时一抖。

「杀人日月。」边孚在我耳边小声道,「我刚刚听他的兄弟私底下这样叫他。」

「听说他杀人从不手软。」边孚补充,「白鸽帮里头几个大老就是他派杀手g掉的。」

「喔?」我眯起眼,是想起不见日月平时游戏里也是个杀人魔,有时候我们游戏积分都够了他还在疯狂追杀人家,看来这种个x1ngy0ux1里游戏外他都是挺一致的。

好吧,现在该认真想想我要怎麽样才能把李晓彤他们给救出来。

但我正思索,不见日月的声音又来。

「我真是受够你们了。」不见日月瞥了被五花大绑的员警们一眼,低下身来,环视他们一圈。

跟着,他稍稍皱眉,动作忽然一滞。

我心头一凛。

因为他捧起了李晓彤的脸。

靠,我的nv人他也敢碰?

「尤其是你,李警官。」不知道他背後已经快被我瞪出一个窟窿,不见日月的脸凑近李晓彤,「太烦了,你实在太烦了。」他摇摇头,朝李晓彤吐了口气。

李晓彤这nv人也真是倔,她立马回敬他一口口水。

不见日月jg巧别过,但眉头皱得很紧,枪已经底上李晓彤的太yanx。

「够了。」他表情瞬间y冷,「过去几年,我们白鸽帮和警界井水不犯河水,但你是有什麽事?我找几个毒窟你就破几个,弄几个赌场你就揭几个,你td要不要让人做生意?」

李晓彤也是脖子很y,y得我发寒,「没打算。」她说,就三个字,乾净明快。

刹那间即使距离这麽远,我也直截看见不见日月青筋暴起。

这nv人想si也不用这麽赶啊!

身t一y,我立马就要瞬移,边孚紧张的连忙抱住我。

「王子不可,那里太多人了,所有人都会看到的!」

「就是被看到,顶多上上人类报纸,弄不小心在被人抓去研究而已。」我瞪他,一把把他推开,「哪里b一条人命重要?」当然,更正确的说法是哪里b我的nv人重要。

说着,我人便要过去,但没想到──

硍。

y生生被人挡在不见日月之前,而挡住我的就是那个万年白目的白痴大鹏鸟,也就是傅安培。

平常就算了,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来闹啊!

我瞪大眼。

他老兄则一副你拿我怎麽样的神情。

「安培少爷。」不见日月见着他,堆出笑脸,「怎麽来了?」

5-5

相对於不见日月的笑脸,傅安培的脸可就臭了。

他一脸不爽,「你还记得我傅安培?说,我听说你出手帮了古家好几次?湛峰现在不管事了,交给你,你是忘了你们白鸽帮都是我们傅家一路支援才有今天的吗?」

不见日月淡淡一笑,「当然记得。」

「记得你还?」傅安培挑眉,「我想弄si这个姓古的,替我父亲出口气,你不知道啊?」

「知道、当然知道,之前是我ga0错了,你也知道我才刚接手几年,弄不清楚你们两家的关系。」不见日月连忙说,「我以为你们都一般好?」

「真的?」难得这家伙还有点疑心,我心下感动。

「真的。」不见日月点点头。

「嗯。」靠,傅安培这笨蛋这样就接受了。

不对啊,肯定不对啊……我听不见日月跟我说话的语气和态度,还有他刚刚几分钟前还在叮咛我要我赶回快去见父王通过考验欸,这家伙怎麽可能ga0不清楚我和傅家之间是si对头?

不见日月肯定是个骗子。我揣度。

但至於他为什麽要骗傅安培这个傻蛋,我就不清楚了……虽然某个程度上,同时讨好两边的x1血鬼王族,对於他这个人类黑帮来说,可能有我不知道的好处也说不定。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你很在乎这个nv人是吗?」傅安培看了李晓彤一眼,又看了不见日月一眼,笑笑,「那就把她杀掉。」

我瞪大眼。

什麽?我认识这人也好几百年,我是不是ga0错了什麽,才不知道每天跟在我後头ga0些乱七八糟小破坏的这个小王八蛋,居然心狠手辣至此?

「你再说一次。」语声颤颤,我瞪大眼睛瞅他。

「我说。」傅安培微微一笑,指向李晓彤,又看向不见日月,「明哥,我要你把这个nv人杀掉。」

「反正古哲聪也活不久了,我们不动手,他也会自己灰飞烟灭。」傅安培笑意更深,「在这之前,看看他痛苦的样子,我也算是提前享受一下。」

我去你个&&&

不见日月瞧瞧我们,先看看傅安培,又看看我,再看看傅安培,又再看看……

好像没什麽好挣扎的,他点点头。

手枪已经对准李晓彤,预备要扣上板机。

不要──我瞪大眼,和李晓彤视线相对,她则咬紧唇,看着我的目光很明显写着要我快走的意思。

这nv人不是很会骂吗?我出场就闭嘴,要我快走是什麽意思,这时候你应该要大哭特哭,哭着要我救你才对啊。

李晓彤,你这个笨nv人。

不见日月眼看就要开枪,我一个箭步,在他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就抢下他的枪。

x1血鬼的移动速度之快,人类当然是不可能防御的了的。

但傅安培这厮可不乐意了,他迅速又从我手里抢过枪,猛地就往李晓彤的方向开枪。

我一个瞬移,连忙要挡住子弹。

但他却笑了。

他笑个p──

是在那瞬间我才意会过来,这完全是障眼法。

x1血鬼需要开枪才能杀人吗?当然不用。

下一秒,在我挡住子弹的同时,我就看见他一个箭步,瞬间就用手爪往李晓彤颈子抓去。

那样李晓彤必si无疑。

眼见她白皙的颈子露出血花,我整个人理智近乎断线,无法思考……

「王子!」

我听见边孚大声叫我的声音,但没有用,我已经阻止不了我自己。

我全身的血ye都燃烧了起来,一个连傅安培都无法预防的迅速瞬移,直接逮住傅安培的後背,猛地把他往空中扔去。

「血se之眼……」不见日月看见我狰狞的模样──特别是我杀红了眼的眼睛,本来冷静的表情白的跟纸一样,吓得不住後退。

血se之眼,x1血鬼族见血时的可怕状态,那种时候血族之人将杀人杀到不见理智,x1血鬼王族发作起来更是凶猛。

所以把傅安培抛去空中只是开始而已。

他居然敢对我的nv人动手?我还没完,怎麽可能就这样完了?

傅安培也不肯就这样认了,他化作鹏鸟从空中俯冲而吓,瞬间把我扑倒在地。

我露出獠牙直接往他的颈边咬,狠狠一撕,他鲜血直流,跟着一个闪躲,翻转回人形,露出獠牙往我颈部咬。

当然我不可能让他咬的到,我一个格挡,就把他给震飞。

跟着我瞬移,尖爪之手转眼如刺,直往他x口刺去。

他瞬移闪开,临空往下对我背部又是一击。

我短暂瞬移向上,凌空飞到他身子之上抓住他往外边扔。

但他又飞回来,又往我身上扑咬。

连番几次,我俩杀红了眼,把对方的衣服杀的支离破碎,全身血痕,而太yan在这时候也快要升起,我这才意会到为什麽傅安培可以在白日下活动却不需躲藏的奇异之处。

5-6

对,为什麽傅安培这家伙没有被太yan烧伤?我皱眉不解。

「为了跟你对抗,我b你早通过了光之刑。」当我俩都累在地板上喘气,他吐着大气对我说,「因为是预先通过,所以我被活活烧了四年。」

「四年,为了你我忍了四年。」他强撑起身子,喘着气,强撑起最後一把力量,又要往我x口刺来,「古哲聪,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为我们傅家出一口气。」

我真的是累了。

当他攻势又来,我没说话,只是轻轻格挡。

刹那,他便被我给活活震飞,直撞上一面破墙,把墙整个给震垮在地,而那力道冲击太大,他瞬间就起不了身。

他不敢相信。

对,我知道他没办法相信,同样是x1血鬼王族,同样是血se之眼,为什麽他会败在我手下?

「谁叫你要去调配什麽魔鬼子。」喘息着,我走近他身旁,冷睨着他,「你去了幽煦山脉找材料吧?那个山的左边是太yan右边是月亮的山脉?」

躺在地上喘息,他瞪着我,勉强点头。

「你知道x1血鬼自己去那座山脉,会大耗元气吗?白痴。」我踹了地上的他一脚,「老是g这些肮脏的小把戏,你才会老是输给我。」

「我保留了最後一gu力量,就是抓准你气力会b我先耗尽,最後一把弄飞你。」我懒懒地说。

喘着气的他瞪着我,无力回击,但看他狰狞的模样,我看得出他在心中用力哀号──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我一个瞬移,连忙观察李晓彤的伤势。

还好,我阻止的早,她的伤势不深,只是被弄晕了过去。

「我是不该管你们人类的事。」确认她无碍,松了口气的我看向不见日月,「但你动了我的nv人,我就得管。」

说着,我搓搓手掌,确认自己还有力气,至少可以把不见日月这家伙给击晕过去,以便救人。

但忙着这一大串事情,我才意会到这一整段拚搏之中,好像y生生有个家伙消失在这整片场景里了?

我皱眉。

循着草堆望去──边孚那小子呢?

算了,身为一只纯天然蝙蝠,他的胆量大概也就bj大一点,我刚刚跟傅安培打的惊天动地又杀声震天,他老兄大概吓得p滚尿流结果尿遁了吧?

我先处理好不见日月,并把李晓彤这些人给救走,之後再去找边孚那个浑小子好了。

我正想,还在想……

没想到下一秒,不见日月开口,似乎对我说了些什麽,但我听不清楚。

「……王子。」我只听得见他唤我,但他後头说的那一长串是什麽,啊?是什麽?

我完全听不见。

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伴随着清晰的刺痛感一起,瞬间征服了我。

原因?

我本能抬头望,迎面而来的金h灿烂……

等等,那刺眼的yan光是怎麽回事,还有跟着猛烈而来的痛觉。

我的皮肤、皮肤……

眼睁睁的看着我的皮肤开始冒烟,甚至散发出烧焦的气息,我突然意会到,因我刚刚耗尽了近乎全身力气跟傅安培扭打,导致我的身t过於虚弱,无法再承受yan光对我耗损的这个可怕事实。

但四下根本没有遮蔽之物,而我眼前又全是敌人,身t也没力气,压根没有办法救得了自己。

还有,也救不了……李晓彤?

快要倒下前,我望着躺在地上的她,望着她脖子露出来的那滴血,是第一次,我看到血的时候,想起的不是慾望,不是t1an嘴唇,而是一gu担忧,担忧这滴血会带走一个人生命的痛苦。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我在乎的人在我面前si了。

不想──

不想如两百多年前,看到我母亲在我面前si亡一样。

那场火灾,那场我母亲为了保护我而si亡的火灾,那让我憎恨光之刑的真正原因。

但我尽管不想,我也没有力气抵抗这一切了。

再还能想得了任何事情以前,我在皮肤被烧穿的刺痛之中,彻彻底底的倒了下去。

我叫古哲聪,x1血鬼鬼族王子,德古拉公爵後代,古思公爵之子,现年四百四十三岁,没有通过光之刑,在继承王位之前就si於人类世界。

但我很ai我的父亲、我过世的母亲。

还有,我最近ai上了一个人类nv人,个x很泼辣、剽悍,做事很冲动,脑子很热血,但其实很善良也很重情义的一个人类nv人。

她叫李晓彤。

是个很美的nv人。

不只是外貌,心也是,都很美,就算她老是搧我巴掌,也是搧的很动人的美。

而我si前最後的愿望……

就是希望她可以逃过一劫,好好的,继续活下去。

伟大的x1血鬼之神啊,身为您的子民,我诚恳的拜托您。

一切都拜托您了!

思绪逐渐模糊,伴随着一身疼痛,我坠入不可知的思绪黑洞之中,再也无法细想下去。

6-1

我做了一个梦,在我前往天堂以前。

三百多年前的一个梦。

那天天气很好,yan光很大,由於白日正常来说正是x1血鬼的睡眠时间,所以那一整天我都睡得很香甜。

直到入夜时分,我才从睡梦里悠悠转醒。

「王子,等等要去学校了。」见我从棺木中坐起,年轻三百多岁的古安先生眼神明亮,他递给刚我一杯热血甜n茶。

那是我年少的时候特别喜欢的一种茶类,喝下去可以喝到柑橘的香甜,浓浓的n味,当然,还有浓厚的血味。

我年少的时候很嗜血,而这部分,我相信大部分的血族族人都是如此。

谁没年轻过嘛,血气方刚的,很正常。

睡了太久我饿得很,所以那茶我便喝的也很快,还差点呛到。

「王子王子──」边孚──那时还是蝙蝠247号的牠飞身进来,一双血眼满是兴奋,因为今天x1血鬼学校里有个非常bang的活动。

我们两个都期待很久了。

烟火秀。

大量的烟火即将运进学校,而举办这次烟火派对的是我们学校校长德古拉约莫太太,她是个外国人,也是德古拉公爵的纯种血脉,是非常罕见的强大x1血鬼,据说已经活了将近两千岁了。

我和蝙蝠247号约好一起去看烟火,一想到这件事情我就非常期待,於是杯子里剩下的n茶也懒得喝尽,随手一抛我就变成了蝙蝠,振翅飞入空中,打算跟蝙蝠247号一起飞去学校看烟火。

我那天就是太兴奋了,才会连书包都忘记带就跑去学校。

而这件事情──我母亲,也就是公爵太太,是b我还早一步才发现到。

相对於我父亲,我母亲是个温柔婉约的nv人,身为混种x1血鬼的她,有着一头漂亮的n油金发,和一双跟人类一样澄澈的眼睛……对,我母亲的母亲,也就是我nn,是个人类,少数嫁入x1血鬼族的人类。

我母亲讲话十分温柔,跟我父亲完全不是同个路线,那个时候我的父亲也b较开朗,他或许依然常常不苟言笑,但他对我母亲不是,他跟我母亲说话的时候,冷峻的眼里常常走过一丝柔情。

总之他们两人非常般配,而我父亲因为有我母亲的存在,对於我多种看起来不像继承人的特质也就不闻不问,b如不够勇猛、说话声音不够有力、身材过於瘦弱等等,他都毫不在乎。

因为我母亲总是跟他说:「亲ai的,每个孩子都有每个孩子自己的样子,他跟你不一样,不代表他以後不会是个好国王。」

我父亲是相信她的,事实上,我父亲总是相信她。

如果那天我有记得带书包就好了……,又或者,如果我母亲没有发现,发现我忘记带书包就好了。

书包这种东西根本不重要,因为没带书包去走廊上罚站这种事情,我也毫不在乎。

真的。

但我母亲偏偏就是发现了。

那时刚进教室的我,才恰好发现自己没带书包而已,又发现傅安培这个白痴在我桌上涂了一大片巧克力n油,害得我桌上一桌子都是蚂蚁,恶心得紧,再加上我当天只想等着去看中堂时段的烟火秀,我根本无心上课。

於是趁着老师还没来,我就跟蝙蝠247号一人一蝙交换了个神se,决定乾脆跷掉今天的头几节课,先去顶楼看看烟火长什麽样子。

那又是我犯的另一个错误。

虽然是当天深夜就要施放的烟火,但因为人类烟火师耽误了行程,没有准时赶到,所以那天烟火本来已打算要延期,而跷了课的我跟蝙蝠247号,自然不知道这件事。

事实上,那时我们两个已经偷偷躲进装载烟火的仓库里。

我们就在那里等着放烟火,等着等着,等到睡着,等到夜黑星稀,等到整个学校的人都在找我们,我们也浑然不决。

那天的空气特别乾燥。

烟火这种东西经不起一点火星,早年的烟火没有完整的保护器具更是,粗糙的很,而我和蝙蝠247号两个p孩,对这种安全知识更是一点也没。

我们一人一蝙就大剌剌的睡在搁放烟火的箱子上。

然後,我母亲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起了我前一天白日,因为终於可以看到生平第一次烟火,在幽暗的棺材旁兴奋的吵着她不能睡觉的模样。

「我明天一定要第一个跑去烟火旁边。」那时的我兴奋嚷嚷,「我一定要当第一个看到烟火的人。」

谁来告诉我,为什麽三百多年前的那个我,可以这麽幼稚、这麽白痴……这麽讨人厌。

在那之後的三百多年,我都很希望我当时没有说过那些话。

什麽烟火,那种炸开来满是花火的东西,一闪即逝,一点也b不上我母亲……对,b不上她一点点,连一根脚趾头都b不上。

伟大的x1血鬼之神,您真是在开玩笑,我都要去天堂了,您为什麽偏偏要在这时候让我做起这种回忆之梦呢。

反正,是那时候,想起这一切的我母亲,第一个跑进了顶楼堆放烟火的仓库,然後在那箱子上头找到呼呼大睡的我和蝙蝠247号。

「太好了。」我听见那时的她说,「你们两个没有不见就好。」她温柔道,温柔的,是连一点责备我们两个人的意思都没有。

我母亲就是那样的一个人,那样一个温柔的好人。

她值得更长的寿命,至少,b我值得。

她不应该si在那里。

不应该……当那点火星,倏地落进其中一个烟火箱子,而引起爆炸的时候。

那时的我还十分年幼,虽然不怕火但爆炸可不是,而我瘦弱的t质更没有办法估算那样的伤害会不会为我带来绝对的si亡,是那一瞬间,我母亲发现异状,第一时间,她选择紧紧的抱住我和蝙蝠247号。

把我们抱的好紧。

对,她用r0ut帮我们挡住了所有攻击,而身为混种x1血鬼的她,面对这样的冲击,根本无力承受。

好热。

我是在一片炎热的火海中醒来的,我醒来的时候,我母亲已经倒卧在一旁,再也没有一点呼x1心跳。

她保住了我和蝙蝠247号,但是保不住她自己。

而她之所以必须要这麽做的原因,只是因为我们两个的贪玩,还有她对我们两个人的疼ai。

……我们如此愚蠢。

在那片火海里,我大哭失声,哭得不能自己,而很多很多年後,往往在白日梦回之际,我都会想起那片火海,想起我母亲抱住我们的温暖,还有她因为这片冲击而倒下之时,我再也无法听到她说一句话的自责悲伤。

所以我很讨厌火,不是因为x1血鬼的属x而已,而是我根根本本的讨厌火这种东西,讨厌它的存在,讨厌它带走了我的母亲……甚而,讨厌数百年後施加在我身上的光之刑。

虽然这些都是藉口。

因为真正让我母亲离开我的始作俑者,就是我的愚蠢和自以为是。

我想我永远无法逃避这点,也必须永远带着这样的罪恶感活下去,而在那之後,我父亲的笑容少了,我也是。

我和他都多了一道不知名的鸿g0u,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始终跨不过去,怪罪他为什麽对我如此严格,但在经历过李晓彤的事情我明白,我的愚蠢带走了他最深ai的nv人,那样的痛该有多椎心,他对我会有多厌恶,年少时的我是不会知道的。

他之所以还可以继续忍耐这一切,没有真真正正的把我丢出古堡之外,甚而尽管他本人甚少出现,还是让大管家古安先生好好的照顾我,除了因为我是他儿子之外,或许也是因为,我是他的妻子最深ai的孩子吧。

他知道他必须好好照顾我,才对得起因为保护我而离开的妻子。

可是我的存在,肯定,也让他一直想起妻子离开的伤痛。

真的是辛苦我父亲了,虽然直到此刻,直到我要去天堂之际,我才真真正正想通了这一切。

太迟了……很多事情,真的,是太迟了。

如果我能早点想清这一切就好了。

「哲聪王子?」

「哲聪王子?」一个有些熟悉却带有陌生的声音走近我耳畔。

6-2

我眨眨眼,映入眼帘的是完全幽闭的室内,所有的窗帘都紧拉着,除了桌旁的烛光,几乎没有一点光线。

这是最适合x1血鬼的摆设了。

但我看清这一切却忍不住皱眉。

──因为这里很显然不是天堂。

这里是哪?

我挣扎着起身,而当我才要坐起,彷佛提醒我这一切并非梦境似的,周身的疼痛,也就清晰的倏地炸进我的感官里。

「痛──」痛就是要喊,我毫不遮掩的悲愤sheny1n。

「委屈您了。」一个和蔼的声音走近,我眨眼看清,发现该是她唤我起来的,而眼前这个穿和服的慈祥老妪,无疑就是之前我上山送货时,那个负责服侍老爷的老太太。

「是你!」见她悉心帮我换药,我眉头皱紧。

听我喊的大声,老妇微微一笑,「王子,您要好好照顾身t。」

换完药的她微微欠身,「请您在休息一下,等等,老爷会来见您。」

老爷?

我挑眉。

是尽管没醒来多久,脑袋还有点昏沉,但恐怖的记忆想起来是特别快的,一想到那个叫老爷的家伙,我猛地就想起那个为了给我一滴血,毫不犹豫就g掉一条人命的血腥老头。

但看起来是那个血腥老头救了我?

我环顾这间幽暗房间的四周,发现这里的摆设虽然简单但十分洁净,而我手上也没有什麽手铐脚镣之类的,看起来也不像是有把我绑在这里的意思。

……我到底又进了个什麽局啊?

刹那ga0不清楚这老头的用心为何,我头脑发胀的厉害。

但大概是之前耗损太多jg力,我又受了太重的伤,所以没啥力气对想这些问题耗费太多时间,於是不消时,躺在床上的我才想了一会,便又不争气的昏沉睡去。

这次我做的梦就b较短了,也没想起我母亲,倒是做了个充满粉红se的愉快梦境。

对,我梦到李晓彤,梦到她在货车上捱在我怀里的那几分钟──她这辈子跟我相处起来最乖巧的几分钟。

但这个梦很快被一个开门声给撞碎。

因为那该si的声音吵醒我的春梦,悲愤难平的我转醒却是火大,拚个痛得要si还是勉强转身,看向门外。

很好,这次进来的就是那血腥老头了。

他老人家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进来,而他身旁还跟斯文好看的高大男子……等等,那家伙不就是那个ai哭鬼边孚吗?

边孚这笨小子怎麽跟这老头混在一起?嘎?

我思绪一沉,隐隐约约一个不好的预感袭来。

我刚刚是没想通这血腥老头是不是单纯好心想救我,现在或许有点谱了,他不会拿什麽东西控制住边孚,之後打算再用边孚来控制我吧?

……是这样吗?天啊,光想这样我就累了,我头超级霹雳无敌痛。

「哲聪王子,你醒啦?」不知我把他想的有多邪恶,血腥老头拄着拐杖,笑yy的看着我问,那笑得眉头弯弯的样子,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慈祥和蔼?

挖靠,这老头真会演。

「对。」我勉强扶额,是认真开始寻思要怎麽弄清此刻的情势,再在这片严重伤势下带着边孚这个笨蛋逃亡……

不是,我天生劳碌命吗我?都已经伤成这样,也没几天就要si了,还得想办法带边孚这个笨蛋逃跑?

到底他是我的护卫,还是我是他的护卫啊?嘎?

「您放心。」血腥老头不知道读出我什麽心思,他和蔼一笑,「我是真心想治好您的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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