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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负手走在前头的沈渡,听见朱颜这样的推断,也不由放缓了步子,竖耳想听听她的下文。

“只是,何处需要这么多的赝品字画?”朱颜沉思之间,只见几个着圆领赭袍的不良人正从远处纵马赶来。

看见此处有身着官服之人,其中一个猛然勒马回看一眼,看清竟是沈渡和朱颜,他似是大吃一惊,忙翻身下马,奔到沈渡面前单膝着地行了一礼:“见过大阁领!”

后头的同伴本已打马行了一射地,见状又匆匆折返回来。

“你们这是要往哪去?”见他们行色匆匆,朱颜忙上前询问。

那不良人眉头深锁,禀报:“有梁家的家仆前来报官,说梁府大门被人泼了鸡血,我们正要前去查看。”

“梁府?”朱颜忍不住觑了一眼沈渡,她下意识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不由道,“大阁领,既如此,不如我们顺道过去看看?”

“何人所为,可有内情?”沈渡询问。

不良人道:“还未查到是何人,但似是对梁府积怨已久,为控诉梁家杀人而来。”

梁府的门前,鸡血的印记还未被擦拭干净。乌色的大门上,鲜艳的颜色触目惊心,用手抹出的歪歪扭扭的字迹,已经渗透进木质的肌理里,即使用力擦除,仍可以辨认出痕迹,分明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八个大字。

管家正带着几个仆人打水擦门,忽然听见马蹄声,抬头一看,见为首的是沈渡和朱颜,忙迎了上来:“不过是有宵小作祟,想不到竟惊动了大阁领。”

梁府的院子里,与往日的秩序井然不同,因出了泼血之事,不时有家丁仆婢提着水桶往前门去,或有好奇的小丫头,三两成群,想过去一探究竟。

管家一路领着沈渡和朱颜去前厅,偶尔呵斥两声:“闹哄哄的成何体统,还不回去做事!”

那些小丫头一被斥责便缩着脖子垂下头去,有几个胆大的被沈渡俊美的容颜和惊人的气场吸引,不禁抬首偷看两眼。

“真是晦气,此事必是那个荣追所为,真是阴魂不散,胆大包天!待派去通明馆的人回了,我必好好拷问那个老鸨。”

前厅里,郑夫人一身胭脂色绣花合欢襕裙,罩缃色瑞锦纹大袖衫,云髻低绾,斜簪一朵姚黄牡丹。她将团扇拍在桌上,一声怒斥,鬓上金步摇垂下的细珠玎珰作响,周遭围着的丫鬟仆妇便噤若寒蝉。

大夫人自梁尘重出事之后便无心操持家事,卫夫人又一直是那副疯疯癫癫的样子。故如今虽然两房分家,可梁府内外的大小事务,都是请这位郑夫人过目做主。她端坐正中的椅上,俨然已是当家主母的作态。

“夫人稍安勿躁,我看此事未必是荣追所为。”朱颜走进前厅,开口应道。

见进门的竟是沈渡和朱颜,郑夫人一惊,忙收敛了方才严词厉色的模样,缓和脸色站起身:“妾身不察,未迎大阁领和沈夫人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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