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在外稽查办案之人,早练就一身耳聪目明的本领。李氏夫妻二人的窃窃私语,连她都听见了,何况“明察秋毫”的沈渡?
见沈渡的脸色黑如锅底,想必心里不大痛快,朱颜玩笑道:“哎呀,李掌柜真是快言快语,只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沈大阁领,大半还是孤独终老的多!”
天下女子怎会有人能忍受这么冷情无常之人?何况一个不慎就要人头落地,便是跑到庵里做比丘尼,也比嫁给白阎王强!
好在等西明寺一案水落石出,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可以和沈渡划清界限了。
景林本守在门口,见他二人出来,不由上前询问:“大阁领,如何,可是有什么线索?”
朱颜摇了摇头:“有些线索,但无甚重要的。”
“无甚重要?”景林诧异地瞥一眼朱颜,见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嗤道,“看你这般高兴,还以为有什么好消息。”
“人生在世,值得高兴的事可多着呢。”
朱颜一笑起来,便如晴光入雪,满山桃夭盛开。联想到她的好心情是因那掌柜的胡言乱语而起,沈渡便觉得颇为刺眼。
他翻身上马,用手一勒缰绳,骏马嘶鸣,在原地打了个转。
“还要耽搁到几时?你们若是再这般散漫闲谈,就扣半个月的俸禄!”沈渡长眉紧缩,冷然开口,夹着令人瑟缩的怒气。
抛下这句话,他便侧身纵马,直朝碧江金坊而去。
“大阁领!”
景林在后头高叫一声,沈渡置若罔闻。他心里一急,忙要上马去追,才想到身边还有一个朱颜。
“都怪你,若不是你,怎会惹大阁领生气?还不快快上马!”景林没好气地将马牵到朱颜面前。
朱颜刚翻身上马,还未坐稳,景林就牵着马一路狂奔。她在马背上东摇西晃,险些栽下来。
碧江金坊1
“停!”朱颜身体前倾抱住马脖子,高叫一声,“你可知道大阁领为什么生气?”
景林眼看着街上已看不见沈渡的踪迹,正心急如焚,乍听她此言,回:“为什么?”
“因为李掌柜衝撞了他,说句不好听的,这叫以下犯上。而我如今好歹是沈渡名义上的夫人,算起来,也该是你的上。”朱颜道。
景林放慢脚步,心道这李掌柜真是好大胆子,竟敢得罪大阁领。可沈渡竟没叫人将他丢到大牢里,也是稀奇。
他不由问:“所以?”
“所以你现在也是在以下犯上,以后无论人前人后,请你对我客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