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的屁股和后背都被打烂了,一直到没有生息,再由管家亲自检查已经咽气,这才向裴三郎回话。
裴三郎的视线从那些陶匠、冶炼匠和奴隶们的身上扫过,被他视线扫到的人都畏惧地低下头。他说道:“我能让你们吃饱肚子,能让你们不在冬天饿死,我养你们是让你们干活,不是养出白眼狼来反咬我。想吃饱饭,想穿暖衣,就好好听我的,好好干活做事,如果想要背主犯上、包藏祸心,打死了,扔山里,喂狼。”
“你们在别处为奴为仆过的是什么日子,吃的是什么,住的是什么,穿的是什么,在我这里吃的是什么、住的是什么、穿的是什么,自己好好想想要不要过这样的日子。如果不想,我能让你们过回以前的日子,还能为自己省下无数的粮食布帛。”
裴三郎又让管家把所有奴隶管制条例给他们全部念了遍。
所有人站在寒风中,听着管家大声训斥规矩,面前还摆着两具逐渐被冻至僵硬的尸体,那记忆印象可以说是相当深刻,也起到了非常大的震慑作用。
连裴三郎身边带出来的健仆、小厮、丫环和奶妈子们都被震住了。他们以前尽心伺候裴三郎,那是怕侯爷和夫人责罚,再就是身家性命都跟裴三郎绑在一起的,裴三郎要是没了,他们全都得跟着殉葬。如今发现,主人就是主人,哪怕再小,也容不得他们轻视。
裴三郎回屋,取了铜钱,交给镇武侯给他的长随,说:“赶紧再去买几个木匠和皮革匠来。”
长随应了声:“哎。”揣好铜钱,带上几个战奴,赶紧进城去买木匠和皮革匠人。不仅是担心耽搁造马鞍,也得赶紧把这事汇报给侯爷知道。
裴三郎则带着他的小厮去到皮革匠和木匠的草棚子整理他们干活的活计。
虽说死者为大,但他也不得不说,这两人是真的傻。
现代企业,哪个企业不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员工换了一茬又一茬,除了最灵魂的核心人物,没有哪个企业会离不开谁。他这个又不是什么都依靠别人的工艺技术的外包活计,这是按照自己的企业在做,木匠、皮匠、冶炼工那里都是现成的模具。
牛皮套子,裁好缝上或者是钉上就成了,完全没有工艺难度。为了赶工方便,木头刨成的样板都做出来了,随便来个什么都不懂的奴隶,把木头样板往皮革上一按,切牛皮的刀子沿着边缘划一圈,牛皮就裁出来了。
木匠活的工艺难度高一些,那主要是木头难削,连刨带凿还容易弄坏,但有现成的工艺和马匹在这里,换个熟手木匠工又不是多难的事。
用木头确实便宜,但耗费工时太长,他还得琢磨怎么改良工艺。从马鞍最底层也就是铺在马背上的那层牛皮来说,它其实也能起到固定马鞍的作用,可不可以不要木制的鞍具,直接换成皮制的坐具放上去?会不会更软更舒适?可前后鞍桥的固定怎么办?有前后鞍桥能够起到更好的保持人体稳定的作用,没有呢?这种都得步步设计,再做打样,然后试验行不行。目前木头雕的底座已经确定是可以成型出产的了。找别的替代物?铜?杀了他吧。
打死木匠和皮革匠的第二天,管家来报,有几个奴隶昨天染了风寒发热发烧,怕是不行了。
裴三郎:“……”他说:“找医者。”
管家说:“三公子,找医者,诊金加几副钱药下来,够买好几个奴隶了。”
裴三郎问:“不管是贵族还是奴隶都会生病,我的庄园没有医者,到朝城请医者,最快,不眠不休也要跑两天两夜。请医者,把药备齐,以备不时之需。平日里让医者给奴隶们治病,多积攒些治病的本事,多见识些病症,把医术练习起来,将来能救命的。请到医者,再给他划一块地,经常要用到的药也种起来。”他现在穷到除了人就是地。请个医者,最好能顺便弄来些药材种子。
管家应道:“喏。”
裴三郎又补充句:“产婆也请几个。”
管家:“……”还要给奴隶请产婆?
裴三郎理直气壮地问:“我将来不娶亲生儿育女的吗?”他庄子里那么多的奴隶,生孩子太遭罪,总要让她们多几分保障。不过这话如果说出来,管家都得在心里翻他白眼。
可提到这个话题,裴三郎深深地忧伤了。他可以打单身吗?镇武侯得活劈了他。算了,算了,想太早,他才七岁,七岁,可怕!
管家表示深深的饮佩:“三公子深谋远虑。”
裴三郎半想都不想听他的彩虹屁,挥手把他赶出去。
他有气无力地趴在矮桌上!贼老天,姐的芯子是个女人啊,将来还要娶老婆的吗?他又掀开裤头往里面看了眼,然后捶着桌子在心里无声地骂了一万遍p。
为什么他要从请医生联想到请产婆?
这念头太可怕了,算了,算了,还是想马鞍,想马鞍有金子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