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谞捏紧手中的笔,骨节嘎嘣作响:“朕倒有些好奇了,爱卿的心上人到底是怎样的人?”
徐怀澈眼前好像浮出了那人的面容,嘴角不自觉带上笑意。
“是臣见过最好看的人,笑起来可爱极了,看着一碰就碎,可内心却无比坚韧,时而通透,时而自陷,让人心疼。”
咔哒,裴谞手中的笔终于还是被捏断,但徐怀澈并没有注意到,还在继续说着。
“可惜他快死了,不然我一定会带他访遍名川大山,游便万里山河,让他亲眼看看人世间有多少有趣的事,让他的脸上永远只有笑。”
“快死了”裴谞头又刺痛起来,“退下吧。”
“嗯?是,臣告退。”
徐怀澈懵懵地来,懵懵地走,心里庆幸没有被赐婚走的时候还有些开心。
哗啦!
书案上的东西被一下拨到地上,裴谞撑着书案站起身,瞳孔中的怒和哀难以消磨。
脑袋里回放的全是刚刚徐怀澈所说的,笑起来可爱极了几个字。
他想那个笑他一定没见过。
宫人将散落的物品捡起安放回去,裴谞失魂落魄地将未看的折子批好。
不过几本,却硬是看了几个时辰。
等到离开议政殿的时候,天已蒙蒙黑。
犹豫再三,裴谞还是决定先回寝殿看看颜煜再去偏殿。
房门推开,因下了不许打扰的令,殿内没有烛火,昏昏暗暗勉强可以看清些路。
床榻上颜煜还在睡着,只是呼吸有些乱,似生梦魇。
“阿煜?”
裴谞悄悄坐到床边,小心握住对方露在外面的手,猝不及防被冰了一下。
他心头一紧,转而摸摸颜煜的额头脸颊和脖子,都同样冰得厉害。
若非听得到呼吸声,说是具尸体也不为过。
想到这个裴谞心里生出无限恐惧。
“阿煜?阿煜?”
颜煜像是陷入难以清醒过来的梦,紧蹙着眉头,嘴唇轻轻颤动呢喃着什么。
裴谞耳朵凑到颜煜唇边细细去听。
“冷”
“冷?等一下阿煜,马上就不冷了。”
裴谞快步走出殿门,唤人迅速在屋内再安置一台暖炉,又命人送来几个汤壶,放到被里。
“还冷不冷?”
颜煜深陷昏迷之中,根本听不到他的话,身体暖些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
就在裴谞放下心的时候,床上的人突然挣扎起来。
“阿煜,怎么了?”裴谞坐下把人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