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任偏偏头避开三道视线,真真有口难辨。
“没听到?”
男人冷漠的声音响起,陈任几乎从地上弹起来:“听到了,奴才这就去倒水。”
一杯温水倒了八分满被小心翼翼地捧到床边。
颜煜接过水,喝了一大半,刚把杯子递给陈任,却被裴谞抢先接过。
杯子哐当一声砸在窗框上,摔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
“公子息怒!”陈任扑通跪下磕头。
颜煜亦吓了一大跳,但越怕越不该躲,他试探地握住裴谞的手臂。
“重光哥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裴谞抽回手臂揽住颜煜的腰没有回答,不多时他沉声道:“坐回去。”
“哦”颜煜乖乖坐了回去。
又过不久,房门被轻轻叩响。
“公子?”
“进来。”
韩让没有看过信,所以走进屋内看此情形并不知何故。
“公子,署衙中已处理妥当。”
“嗯。”裴谞指向三名暗卫中的头目道:“假手于人、擅自做主,斩,其余各打五十棍。”
韩让不知缘由只管听命行事:“是。”
跪着的四人齐齐磕将脑袋磕在地上,就连要被杀的那人都没有说多余的话。
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若是求饶,就不仅是砍头或杖责那么简单了。
“可是重光哥哥,是我主动要去,劝的他们。”颜煜握住裴谞手,“杀了他我会自责做噩梦的…”
颜煜确实十分自责,一口气卡在胸腔咳嗽起来,眼角很快咳得湿润。
“水。”
陈任火速倒来温水,裴谞接过喂颜煜喝了一口,还没咽下,水混着血一起被吐回杯中。
杯子从手上摔出去,裴谞惊怒不已。
“免死,一百,五十,速去把张蒲叫过来!”
“是,属下遵命。”
“谢公子宽宥!”
几个人受到大赦庆幸离开,张蒲得了传唤急匆匆赶进来。
把过脉后张浦揖手道:“回陛下连日劳累加上情绪起伏大,多多休息保持心情愉悦,无甚大碍。”
“退下吧。”
“是。”
众人远去,裴谞不满地擦擦手上的血水痕迹:“你私做主张搅乱朕的计划,是最该死之人。”
颜煜仔细想想倒也没错。
顾太守和顾夫人都被控制住,裴谞不想被发现有人营救顾夫人。
打草惊蛇令孟元里怀疑有人带走顾夫人询问他贪污的证据,以此起提防之心隐藏证据收敛作为。
但眼下的情况却比被发现有人带走顾夫人还要糟糕。
裴谞当着孟元里的面说自己的身份是都城派来的钦差。
相当于直接告诉孟元里皇帝派我来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