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入雍州城,停在客栈外。
裴谞将蝴蝶面具戴好先行走下马车顺手把颜煜也接了下来。
交代陈任安置行装,裴谞便要带韩让一起去城中视察。
“重光哥哥我也要去。”
“你留下,今日的药还没喝。”
颜煜扯住裴谞的袖子晃了晃:“我也要去嘛”
“啧。”裴谞冷脸握住颜煜的手,最终还是带上了他。
城中光景也不比城外好到哪里去。
行过长街,有布衣哀嚎在高门大户前乞讨,也有人锦衣华服刚买了新的布料乘上回府的马车。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蝗灾暴发后的雍州城将这句话展现得淋漓尽致。
“重光哥哥,朝廷拨款赈灾却落实不到地方,都城的官员一定有问题,只是不知和地方的官员有无利益往来。”
“有没有,去署衙看看便知。”
颜煜倒是有些好奇:“重光哥哥此行可打算连根拔起?”
“死几个出头之人便罢。”
颜煜点点头,水至清则无鱼,敲山震虎是为上策。
“公子,打听好了,过了这条街便到雍州署衙。”
得到应许,韩让带着两人往署衙的方向走,至街尾正遇见一户人家在施粥。
与其他紧闭朱门的人家不同,这户人不仅施粥,还在分发粮食。
“顾。”裴谞盯着匾额上的顾府二字,“我记得雍州太守也姓顾。”
“这就是顾太守府上啊。”一旁的中年人听到此言接上话儿,“外地来的吧?”
裴谞轻点了下头。
中年人上下打量三人:“看你们不像逃难的,正闹蝗灾呢,怎么还往雍州跑啊?”
韩让解释道:“兄台有所不知,我们是行商路过此处,遇到山贼将货物劫走,无奈入城歇脚避避。”
“行商啊。”中年人一阵唉声叹气,“我也是做生意的。
说着中年人指指街角的一家酒楼:“看到没,那酒楼就是我开的。”
“灾情起来,粮食供不上,还遭了次劫,现在存粮养着家里人和伙计算算也就还能挺十天半月了,饿死那么多人,朝廷也不发救灾粮,估计不管了,我就等着喝西北风喽。”
“你怎么知道朝廷不发救灾粮?”颜煜出声问道。
“哼哼,要发早发了。”中年人冷哼着,“闹灾这么久都城都没动静,我看呐,那小皇帝打得天下,也坐不稳。”
“胡言乱语!”韩让一把揪住中年人的领子。
“哎哎,你你你怎么还动手啊!”
“韩让,松手。”
“公子!”
注意到裴谞的眼神,韩让愤慨地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