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谞接过笔怒气不减:“这群废物!正事不做,倒将心思花在朕要不要充盈后宫上。”
“陛下息怒。”陈任倒了杯热茶送到裴谞手边,“夜里风寒,陛下喝杯热茶暖身吧。”
裴谞将手中的折子扔到地上,拿起茶盏,又翻看起下一本折子。
冷睿的目光忽地定住,手上青筋迸出,紧握的茶盏啪地一声被生生捏碎。
裴谞撑着书案站起身,双眸冷意更盛:“去,将王骞那个老东西给朕传进宫。”
男人的声音中含着前所未有的怒火,陈任连忙应声去办。
“咳”颜煜慌忙捂住嘴,但还是被裴谞听到了。
“醒了?”
颜煜不想回答,也真的没有回答。
“过来。”
沉寂良久,颜煜冷声道:“臣起不来。”
又是沉默,忽然低笑声慢慢传至耳边,颜煜咬紧牙关更觉得屈辱。
裴谞走到床榻边坐下,伸手抚过白净脖颈上的红痕调笑道:“朕忘了,你的确起不来。”
“裴谞,你这个”
带着薄茧的手掌压住他的嘴,男人低头凑近:“别惹怒朕。”
手掌移开,颜煜心中愤恨不已。
他想杀了这个人,没有任何一刻能比现在更想杀掉这个男人。
如果他现在有力气可以拿起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刀刃扎进裴谞的胸口。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朕。”裴谞轻轻笑着抚摸他的眼尾,颜煜深感恶心偏头躲开。
“哈哈哈哈,阿煜呀,仇恨的眼神可是会让朕更想看你哭喊求饶的。”
殿门叩响,陈任的声音传进来。
“陛下,王大人到了。”
裴谞收敛笑意将床帘扯严,起身回到书案后坐下:“进来。”
门外两人相继走进来,陈任站回到裴谞身侧,王骞则颤颤巍巍跪下行礼。
“王相可知朕因何这时辰唤你入宫啊?”
“老臣愚钝。”
裴谞将书案上打开放置的折子扔到王骞身前,王骞定了定,犹豫地将折子捡起打开,从头到尾快速扫视,越看身体越凉。
“陛下,老臣老臣”王骞合上折子,整颗心揪起来,跪伏在地上半晌说不出话。
裴谞薄唇有意无意勾起一抹冷笑,指尖一下下轻敲着书案。
每一声都透过皮肉,让案前那颗被惶恐填满的心更加颤抖。
“秋收之际,蝗灾肆虐,雍州百姓食不果腹,朕身为一国之君,竟浑然不知,王相觉得朕配做皇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