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车驶过校门,身穿军服的妈妈拿橘se的指挥bang引导车辆、行人,她对我点头,而我回了一个笑容给她。
众多台专车,妈妈一眼就认出我了,这是她多年以来认车的经验,还是我们母nv的心电感应呢?我想都是吧,更不用说我也很心疼她上放学都要风吹日晒值勤。
下车以後离教室还有一小段路,沿途经过灰se庄严感强烈的高中部教学大楼,红se砖头建筑的行政区,再来才是在中庭另一排的蓝白希腊风国中部教学大楼。
这栋蓝白教学大楼在九二一地震倒塌过,虽然没有经历到,但我知道不幸中的大幸是,幸好是半夜来的地震,否则si伤一定更多。
而在重新建筑以後便与行政区对b起来现代化不少。隔一个中庭总有种来到不同时空的感受。
走上被挤满的楼梯,我将书包抱在x前,不想碰触到任何一个人,但手臂的推挤还是不免发生,空气也像被压缩般的越来越稀薄,再多个一秒,也许我就会反胃吐出来,想着还有三年要这样过就不自觉的紧抿着唇。
终於到了班级前,数字井然有序的由小排到大,而我是最末端的十班,厕所也刚好在教室旁,这样很好,想吐就去吐、想独处就独处。
一进到教室,所有已到场的同学都向我投向目光,回避他们从黑板上对号入座,按照座号排列我在第五排第四个。不与任何一对双眼对上,我迅速的到位子坐好。
只是椅子都还没热,旁边的nv同学就自作主张的开始对我介绍她自己。
我根本不想认识你好吗?我很想这麽对她说。
不过碍於妈妈的面子,我将那句话咽了下去,淡淡微笑对她致意。
班导是一位而立之年的已婚nv强人,身高目测有一七二,架势b人、口气也挺威风的。
当初入学的时候,妈妈就去打听这一届b较优质的老师,历史、数学、国文让我选,我不太懂也背不好历史,更厌恶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所以选择了国文老师,虽然有一点走後门的概念,但其实分班还是采取s制,每一班实力都蛮平均的,不差我这一个。
班导下了一系列的马威,可以看出她的规矩不是普通的多,妈妈说她才来学校两年,但风评已经经营得很不错,家长很ai的那种。
在推选g部的环节,令我困扰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
「有没有人有当过班长的经验啊?」班导背着随身小蜜蜂环视台下。
在座的每位同学都像初生羔羊,怯生生的不敢举手,连刚刚那位自我介绍nv都低下头默不作声。
「咦?谭洛琪就你了。」班导双手cha腰看向我,带上一抹期望很高的微笑。
其他同学也随着她的视线再次刺向我,有些人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也有些人的神情像是看好戏一般,这个被老师点名的班长,究竟能做出什麽名堂?
「你叫洛琪啊~你被老师指定耶!好酷喔!」自我介绍nv这时才开口。
酷p啊?那麽酷你来当啊!我又吞下这一句话。
其实我忘记她叫什麽名字了,正确来说,我当时根本没在听她的自我介绍。
我觉得我被y了。早知道就不要接受妈妈的好意,被老师知道我是教官的nv儿真的有失公平,只求她不要在班上告诉大家这个消息。
此时,一个人的出现拯救了我,因为他,大家的目光不再放我身上,纷纷转移了注意力。
「报告。」一个男生伫立在门口,没有直接踏进教室。
「报上名来!」班导像在演古装剧一样说出这句台词。
「六号林少焄。」叫作林少焄的男生还顺便报了座号。
「开学第一天就迟到,好大的胆!」
「老师对不起,我没有搭上公车,明天开始会提早出门的。」林少焄不疾不徐的说明原因,无论真假听起来都蛮有说服力的。
班导看在他那麽有礼貌的份上,念个几句便让他回座,不过顺便送他一个开学礼:「你来了就当副班长吧!」
语落,羔羊们才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
其他g部也一一选完以後,班导公布明天会有新的座位。也好,至少不要坐在自我介绍nv旁边,耳根子也能清净些,我不想再让我的听力受损。
开学典礼在下午举行,班长要开始忙碌了,虽然我已经习以为常,毕竟国小的万年班长也不是当假的,但是说好的低调呢?我真的不想再那麽累了,唯一期许是大家升上国中都能成熟一点。
在这个班上,唯一一个国小同班同学,是一位曾经跟我很要好,後来有些心结而形同陌路的nv孩。
她和国小那些墙头草不太一样,虽然也会迎合我,但更会想挑战我跟我竞争,如果别人说我是太yan,她就是离我最近的那颗水星。我倒是不会担心自己在国小的地位受到威胁,反而觉得很有趣,这也是为什麽我会真心认为她是好朋友的原因。
曾经是。
现在,即便和她对到眼也都不言而合的避开了。
洛琪对不起,但你不能怪我背叛你。
准备去礼堂的学生们纷纷在走廊上集合。刚进入新环境的我,当起班长得谦虚些,因为表现出的样子越霸气,就会招来闲言闲语「少在那边自以为是」,太怯场害羞又会有「凭什麽是她」,以及让男生觉得很可ai、好欺负等等的讽刺及误会。
在团t生活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但是少惹事低调点还是最好的,毕竟这也是我的目的啊,不想再有什麽莫名其妙的光环了。
只要能隐藏好我是教官nv儿这件事的话。
在典礼现场,唱国歌、升旗等例行公事告一段落,轮到各处室的主任报告,最後才是教官,也就是我的妈妈。
妈妈的嗓音清楚宏亮且温柔,与方才学务主任的台湾国语实在天壤之别。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递到整个礼堂的各个角落,也能感受到原本还在底下窃窃私语的杂音都停了下来。
「班长听得很认真喔。」我的左手边有些不清楚的传来副班长的声音。
我没有看向对方,只是默默点个头。
一开始我挺抗拒就读妈妈所任职的学校,但就经验来说,妈妈公务繁忙,时常晚归甚至得住在学校,我在家便少很多能和她相处的时间,而那个人也会趁这个时候欺负我。所以我想既然有别的机会可以看到妈妈,我也就能累积更多力量来对付那个人。
那个人,就是生我,却一点都没有尽到父亲以及丈夫责任的家伙。
典礼结束後全校大放学,妈妈为了善後以及处理公事而留在学校,虽然我们已经说好上放学要分开行动,可是看妈妈一个人还在为事情奔波,而我却帮不上忙,就觉得自己很没用无力。
独自跟着人群走向专车待命区,震耳yu聋的嬉笑声显得我一人突兀。几个月前,我身边也总跟着一群人一同放学,就像保镖那样把我护在中间,难听一点,他们就是盘旋在大便周围的苍蝇,然而现在没有那些苍蝇,我也许会被撞、被视而不见,也终究不再是大便了。
我记不得任何一个人的脸,可上下学搭专车的学生似乎不太一样,眼看还有一排空的双人座位,便将书包卸下放在靠走道的位子,而我坐在靠窗。只是正当时间差不多专车要出发的时候,又有一个人站在准备行驶的走道上,摇摇晃晃扫视着剩下的空位。
「班长,让个位吧。」
我抬头一望,是副班长,他的声音再度传来。
「书包书包。」副班长提醒般的请我拿开书包,但最後还是他自己拿的。
我也只好接过书包放在腿上。
在这开往每处目的地的专车上,只有绣着不同颜se学号的学长姐才敢不顾他人的大声聊天,有好几度我忍住冲动没有叫他们闭嘴,碍於身分也不会让我这麽做,不过让我真的叫出声的,是坐在旁边的副班长。
「你g嘛!」我缩着身子几乎要贴在窗户上。
「嘘!」副班长似乎被我那麽大的反应吓到,食指一直没有离开嘴唇过。
我挺起腰杆东张西望下,好险没有人注意到,毕竟聊天声远远盖过任何声音了。
「所以你要g嘛?」我防备的抓起书包挡着副班长。
「你不是也觉得他们很吵吗?」见我不语他又说了,「所以我想说给你听点音乐……」他拿着一边的耳机示意了一下。
「不用了,很不卫生。」
我语毕,副班长默默收回手。
「抱歉。」
我别过头从窗户玻璃的反s,看见副班长用袖子擦拭耳机再把它戴上。
也许我说话太过直接,但本来就不打算套什麽关系,我不怕他尴尬甚至难过,反而希望他开始厌恶我。
只要开始讨厌,就不会想跟我再有交集了吧,那个自我介绍nv也是一样。
接下来的路程副班长不再开口,我只是看着窗外留不住的景象,电影里演的“坐在窗边托着下巴的文青nv孩,目光遥远的投向世界的另一端”,实在唯美到不可能发生,我得到的感受只有眼前天旋地转及t内隐隐发作的呕吐感。
随着车速时快时慢、车身摇晃不定的,闭着眼睛已不足於舒缓不适,我试图调整姿势改变呼x1,在重心不稳的状况下,迎来的是一个紧急煞车!
「小心!」眼看额头就要撞上前座,一道影伸到我额前替我缓和撞击。
我紧皱眉头闷哼了一声,而身边也传来一样的声音,正在发育变音的声音。
我用余光瞄到旁边的副班长甩着手腕,看来是他帮我挡着了,所以我额头倒是不怎麽疼。我再转头正视副班长,他马上将手放在腿上一动不动,带着微笑问我:「不痛吧?」
「自讨苦吃。」我冷冷丢下一句。
「我只是反s动作而已,换作是别人我也会这样。」他不以为意耸肩。
而这一小惊吓把我的胃都吓回去了,反胃感似乎消失一些。我伸长脖子抬头望去,座位又多空下好几个,车内声音也不再那麽吵杂。
「我有那麽好看吗?」副班长天真的说,他难道不知道我在使眼se吗?
我先看他,再看了旁边的空位,然後又看回他。聪明的人都知道是什麽意思吧?
他学我做一遍後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你可以坐旁边了。」我深x1一口气後道出。
「我本来就坐在你旁边啊。」
「你还有其他旁边可以坐。」我好心搭配手势指了那几个空位。
「司机有规定有空位就要换吗?ga0不好那里其实都有人坐只是你看不到。」
眼看车快到站了,我猛然起身。
「借过。」我眯起眼看着他。
「好嘛好嘛我自己换,你不要站起来啦!危险。」他拿着书包站起身来。
看我没有要坐下的意思,副班长才腾了个走道给我。
「噢,你要下车啦?」
我没有理会他直接往前走。
下车以後,我视线往上盯着刚刚的位子,副班长最後还是坐在一样的地方,一直目送我下车,因为我发现他也在看我。
「拜拜。」我不晓得他有没有出声,在我看来,他用唇语搭配着手的摆动来跟我道别。
那样子,真有点蠢。
当然啦,我没有回应他,也不需要回应。
我烦心的是,该不会之後的每天,他都要坐在我旁边,给我听他的耳机,帮我挡煞车,和我讲一些没营养的话?
我应该没说太多话,应该没有让他觉得我很有趣,应该没有给他错误的认知吧……?
有时候实在蛮受不了自己老ai脑补一堆五四三,步调可不能那麽随便被打乱!
站在家门前,我凝视着门牌,手里握着有淡淡锈味的钥匙。不自觉的加重力道,锯齿状的钥匙不平均的紮在手心,我犹豫着是否要现在就开门,毕竟开门之後我将踏入的是一个更令人窒息的空间。
往窗户透过去看,那里是冰箱的位置,我早已失去开冰箱的慾望,吃不下也喝不下,更不想被那冷空气薰得更加难受哆嗦。
我决定坐在门口旁的石阶上,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不被遮雨棚挡住的月亮,天空还亮,月影像是被淡化无数次的照片,也许清晰的时刻,妈妈就回来了。
这样我就不是一个人坠入深渊。
当天se总算暗下来,月亮果然清晰了不少,此时也听见熟悉的引擎声从转角处传来,车头灯掠过院子草丛,斑驳的光若隐若现像是现代很难见到的萤火虫。
熄火的声音、关上车厢的声音、脚步的声音,从包里掏出钥匙的声音……「你怎麽坐在这啦?」还有妈妈的声音。
「我忘记带钥匙了啦~」我吐了个舌头。
「按门铃啊,在外面被蚊子叮,他们都涨si了~」妈妈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头。
我开心的挽住妈妈的胳膊准备和她一起进门,但钥匙都还没cha进钥匙孔里,门就开了。
「你要去哪里?」妈妈问开门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