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u17的季节,是雪花纷飞的时节。
那时候白石也不复往日活力,总是大惊小怪,把空调温度升到炎夏般闷热,悉心呵护着难以越冬的甲壳虫。
那时候矢车菊早已凋零,那时候毒草也已经枯萎,那时候,只有仙人掌一如最初。
就像他一样。
回到学校的日子是数不尽的习题,完成社团交接后,生活彻底忙碌起来。
作为三年级的应试生,网球似乎一下子从生命里剥离,清晨醒来的日子伴随着朗朗的英文练习,课间活动演变成奋笔疾书的b拼,放学的铃声不再代表着解放似的愉悦,我们背起书包,留恋的望向球场,而前方,又是新一轮的挑战。
那样忙碌的日子里,我还是会想起他。
想起u17的第一晚,他问起囚徒困境时清淡的嗓音。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直到结业式也终于落幕,逃过人群疯狂的追捕,我将自己反锁在狭小的空间里,那个问题如着了魔似的疯长,我想知道答案。
我借来博弈论,循着目录找到囚徒困境的典例。
我查阅了解读,明了你的问题一定停留在单次博弈的初始。
分析的答案,是一如白石的笃定口吻——
被隔离开来无法g0u通的共犯,无论同伴的选择是什么,对于每一个囚徒而言,最优选择都是背叛。
如果同伴保持沉默,背叛的囚徒即刻得到释放。
如果同伴选择背叛,b起保持沉默获得十年的刑期,背叛会将刑期缩短至八年。
无论从哪个角度,背叛似乎都是种必然。
那个时候我实在太过困倦,那个时候网球仍然是生命的全部,那个时候,我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他的答案。
和白石手冢一样,他也知道博弈的结局。
可他仍然选择了沉默——
“为什么那样做?”
我问他。
跨越半个东京的距离,我听到他低声浅笑,“因为对我来说,共犯所做的选择并不重要。”
“八年也好,十年也好,我只要……”
“只要你在就好。”
我曾误以为,网球的灵魂是与宿命的对手打一场酣畅淋漓的b赛。
我曾错以为,网球之神只会在一场jg彩绝l的b赛中现身。
我曾错误的以为,网球是要两个人一起,这句话他最想说给手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