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竹泽认为成年人该有的行为。
然而,对于不快情绪的掩饰,他到底没有那样熟练。
结账时千秋掏了信用卡,他一声不吭地拿下来,从自己的钱包里掏了现金。
千秋一句话也没说。
到了车里坐定,她却不急着开车,抬起手臂搁在他肩上,手指捏上他的耳垂。
他整个人和细neng白净不沾边,唯有那对耳垂柔neng得像婴儿的皮肤,覆着一层极细极淡的茸毛,水蜜桃一样。
耳垂是竹泽的敏感部位,他下意识地打个激灵,随后做出一副不动如山的姿态,既不抗拒,也不迎合。
而且不说话。
“我喜欢你生一点气。”千秋轻轻摩挲着,心里知道这点痒刚刚好,“知道为什么吗?”
竹泽动了一下,调整了坐姿。
胯下支帐篷,让人很难坐得端正。
“阿凉每次生着一点气的时候,最后都会让我……”她停了一下,手指0着他的耳垂,眼睛却往下看了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不说了,他y起的枪一样收不回去了。
“让你什么?”竹泽盯着她,眼里闪现出跃动的火苗。
“你不知道么?”千秋笑了笑,若无其事地发动车子,“回家你就知道了。”
千秋的卧室开着薰香灯,安神的薰衣草jg油弥散在空气中,温柔得让人只想闭上眼睛。
她也确实闭着眼睛,头枕在竹泽的肩窝里,半睡半醒地假寐。
这时候,薰衣草味的空气中混了些别的气息——tye、润滑剂、微微汗sh的身t。
酣畅淋漓的xa过后,总会留下点痕迹。
千秋澡也不冲,拽张床头的sh巾擦了擦,就靠着他不动了。
竹泽也闭上了眼,一偏头,嘴唇贴在她汗紧紧的前额上,“累吗?”
千秋含糊地答应着,鼻子往他颈窝上蹭,头发微汗,轻轻痒痒地扫在他身上。
竹泽任她枕着臂膀,胳膊一弯,将她更紧地贴向自己。
这样一来,千秋的一边xr压在他的胁肋,软滑细腻,带一种饱满的弹x。
他被这触感闹得又有些不安分,一睁开眼,就看见她shangru间那朵刺青。
“很疼吧?”竹泽一手拈住她一绺垂发,一手在她x前g画,“为什么刺这个?”
千秋睫毛颤了颤,没有说话。
他以为她会继续沉默下去,或者像有的时候,用亲吻、ai抚甚至xa转移他的注意,躲避他的疑惑——他早就发现她对此十分擅长。
千秋却突然抬手,抓住他游走在她x口的手指,用力往下按了按,“你0不出来吗?”
刺青覆盖住的位置,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轻微凸起。
竹泽的手指、舌尖无数次轻抚过这枚纹身,现在才真正觉察出他说不出的不对劲。
“这里……有块疤?”他声音很轻,掩不住惊讶。
“才发现么?”千秋轻笑一声,“疤痕修复的手术没白做了。”
这块疤原本是暗紫se,周围连着一小片近圆的痕迹,经过手术和激光,平整度有了很大改善,长期沉淀的se素却无法消除,只有用刺青遮盖。
花朵刺青极为jg细,疤痕处又不好上se,千秋不得不去了几次,才终于完成了纹身。
那年她十八岁,那些深深浅浅的疤痕,已经跟了她十几年。
针尖刺进皮肤很痛,但是十八岁的千秋没吭一声,只抬头看着纹身室的天花板,数着斑驳的纹路。
“疼不疼?”有个声音问她。
她点了一下头,又轻轻地摇了摇。
b起弄上这些疤痕的时候,纹身的疼是可以忍受的。
“这个疤……”竹泽犹豫着,“这是怎么弄的?”
他怕她不愿意说,可又忍不住想问。
千秋一动不动,“烟头烫的。”
怎么烫的?谁烫的?为什么?
许多问题一齐涌上,全都卡在他的喉咙里。
没等他问出口,千秋翻了个身,脊背朝向他,淡淡地说:“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偷偷画了我妈的口红,她就骂我要去g引男人。”
千秋记得那天母亲的暴怒,狠狠甩了她两个耳光,扯掉她的裙子,发疯似地大喊大叫:“你真脏!”
好像这样还不解气,她抓住千秋小小的胳膊,指间夹着燃烧的烟头,用力按在小nv孩柔neng的x口。
火星烧烂了皮r0u,指甲盖大的水泡立刻冒了出来,千秋疼得尖叫,嚎哭得像一头流血的小兽。
“我错了!”千秋嚎啕着,“妈妈……求求你……”
求求你……求求你停下来……
很长一段时间,她会反复梦到这一幕,每次都惊出一身冷汗,sh透床单枕头。
是从哪天起,她再也没有在梦里见过妈妈呢?
是终于睡在葵斗怀里的那一天吗?
千秋还在想着,就被一双手臂从后圈住。
竹泽把她拥进怀里,让她ch11u0的脊背紧紧贴在他x前。
他的t温好像总是b常人更高一点,那gu温热环绕着她,让人觉得格外安全。
千秋长舒了一口气,“都过去了。”
这句话像是说给竹泽,也像说给她自己。
竹泽低下头,吻上她的后颈,嘴唇g燥温暖。
千秋张了张口,还没说话,突然感到脖子后面有一点冰冰凉凉。
她猛地一怔。
“阿凉……”她叫了一声,带着犹豫和怀疑。
他哭了么?
竹泽x子里有gu莫名的倔强,连他父亲去世那天,他也是咬紧牙关,狠命不让自己掉泪。
千秋记得那天他的样子,所以此时更为讶异,“你怎么了……”
她一边这样说,一边想转过身去安慰他。
竹泽却更紧地抱住她,让她在怀里动弹不得。
“别看。”他低声说。
千秋扣住他的手,“没关系的。”
竹泽静静地拥着她,什么也不说。
她也不用他再说什么。
千秋叹了口气,几乎苦笑着说:“还从没有人为我哭过。”
竹泽没应声,x腔紧贴她的后背,心脏的律动犹如鼓点,一下下震颤着她的皮肤。
“谢谢你。”她又说道。
“谁都不能再伤害你。”竹泽这句话用的不是安慰的语气,反倒像一句承诺,坚定得与他的年轻毫不匹配。
这一刻,竹泽憎恨自己的年轻——年轻,让他对许多事无能为力。
他很想拥有时光机器,穿梭到千秋的童年,像这样紧紧护住她,为她抵挡所有的伤害。
这愿望那样强烈,以至于他根本没想到另一个问题:刺青的图案。
她为什么选了向日葵?
竹泽开始在千秋家留宿,不过半年左右,但她已经习惯他叫醒她的方式。
他会先拨开她额前的垂发,从眉心一路吻下去,先是细碎,然后深长;如果她还存心装睡,他就会轻咬她的耳垂,或是t1an吻她x前的纹身,准确进攻她的敏感带。
这种叫醒方式灵过闹钟,还可以安抚她轻微的起床气。
晨光温暖,轻抚着她的皮肤;半睡半醒间,一只手抚过她的发梢,温柔得像在梦里。
千秋翻过身,习惯x地嘟哝道:“拜托了阿凉,让我再睡一下……”
这也是“叫醒程序”的惯例。
接下来,竹泽就应该吻上她的额头,温柔密集地进攻起来。
可是,那只手停了一停,冰凉的指节划过她的侧脸。
不对。
这不是竹泽的手——他的手不会这样凉;就算在深冬,他触碰她时,手掌也总是带着暖意。
千秋猛一激灵,未及睁眼,下巴就被狠狠掐住,痛得她皱紧了眉头。
这种熟悉的痛感,来自她企图逃离的梦魇。
“看清楚,”那人钳着她的下颏,b迫她抬起头来,“我可不是你养的小白脸。”
伊川剑司,是她的噩梦。
千秋用被子裹紧身t:“你怎么进来的?阿凉呢?”
伊川冷笑道:“这么在意那个小白脸?看来你完全没记住我的教导。”
在千秋的记忆里,伊川很有些手眼通天的本事。
他当过打手,做过牛郎,到如今经营夜总会,开办赌城,c纵地下钱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最让她不安的,不是他知道她所有过去,而是他始终参与其中。
于她来说,他不光是威胁,还是共谋。
“你到底要g什么?”千秋一副防御姿态,随时准备按下床头的警报按钮。
伊川目光晃过去,耸耸肩:“就这样欢迎新邻居吗?真让人伤心。”
邻居?
千秋愣住了,可怕的回忆尽数袭来,排山倒海,几乎要吞噬了她。
所谓梦魇,难道就是这样,永远都逃不掉吗?
“我租了你楼下的公寓,昨天搬进来的。真是好地段啊。”伊川点燃一支烟,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邻里关系太过陌生了;高层公寓就是这样吧?”
千秋的心突突狂跳,强自镇定道:“你有什么话,等我穿上衣服再说。”
伊川叼着烟,上下打量着她,眼里带着玩味的神se,就像欣赏一件猎物。
千秋知道,他十分满意现在的状况——看她光着身子,脆弱、无助、任由摆布;在她的家里,他却是拥有掌控权的那一个。
“穿吧,不用避着我。”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近乎残忍的笑意,“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
千秋如今已慢慢领悟到,对付伊川这样的男人,顺从只会适得其反;于是,她g脆松开手臂,丝绸薄被水一样流淌下来,露出一对suxi0ng,中间一只花朵更显妩媚。
“你愿意看就看吧。”她挑起嘴角,讥讽道,“反正除了看,你也做不了什么。”
伊川的面孔因为愤怒而扭曲,千秋看在眼里,觉得稍微痛快了些。
真丝睡衣包裹着她的躯t,皮肤上柔滑的触感,让她愈发真实地感觉到,这不是十年以前,自己也不再是无助的小nv孩,由得伊川支配。
她是白石家的千金,财团的核心高管,电视杂志中的“高岭之花”——不论那份小报怎么说。
欧式餐桌前,伊川毫不见外地坐下:“你最近的曝光率很高,我在国外都听说了。”
千秋冷笑道:“你自己的生意处理好了吗?还有空关心我呢。”
前段时间查得紧,伊川的地下钱庄也受到牵连;他去往苏黎世,一是为了暂避风头,二是为了开设新账户洗钱。
“这就摆出小姐架子了?”伊川嘲讽道,“你是不是忘了,两个月前,满街的小报都写你是冒牌货。”
千秋懒得看他,眼睛盯着桌上的便条——那是竹泽留下的,压在一盘烤吐司下面,字迹瘦长有力:“我去上早课了,锅里有味增汤。”
“你的消息太滞后了。”她面无表情,“现在我是栗山家的准儿媳。你看看主流媒t,哪家还敢议论我是陪酒nv生的?”
她的生母,对他们两人,都算是个敏感话题。
果然,千秋一说完,伊川的手明显一抖,烟灰掉落在桌上。
他若无其事地拂去:“报上说的‘知情人士’并不是我。”
“当然不是。”千秋斜他一眼,“ga0坏我的名声,只会破坏你多年的筹谋。”
“你还不糊涂嘛。”伊川冷哼一声,“你觉得消息是谁放出的?是你的敌人?还是我的?”
不管是他俩谁的敌人,都不是个小数目。
然而,千秋早有怀疑对象,把握至少也有七八成,“白石夫人,或是青木家的人。”
白石夫人旧姓青木,十大财阀之一,最早以房地产发家,纵横商界多年,近些年却颇有颓势。
“那nv人不足为惧,她的娘家也不见得给她撑腰。”伊川不屑道,“不过,她沉默了这么久,为什么要突然闹这么一出?是不是你之前风头太盛,惹得她发疯?”
千秋起身去盛味增汤,“我的存在就让她发疯了。”
伊川笑了:“她的儿子对你很着迷,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一下?”
“她的儿子是我哥哥。”千秋冷冷道。
“哦?你还在乎这种事吗?”伊川掐灭烟头,笑容透着恶毒,“我以为你像你母亲,人尽可夫呢。”
千秋很想给他一耳光——这正是伊川想要的。
他想激怒她,想b她失控,看她歇斯底里。
几秒的沉默后,千秋暗自调整呼x1,背朝他喝了口汤:“我母亲人尽可夫吗?未必吧?”
她问得很平静,甚至带了点无辜。
伊川愣了愣,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她端着小碗转过身来,芙蓉似的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你就不行。”
听见这话,伊川一跃而起,那凶猛的态势,就像要扼住千秋的脖子。
这在以前,是让她害怕的动作;可今天不知怎么,她端着微温的味增汤,仿佛突然有了无限勇气,躲也不躲地站在那里。
伊川的手瘦削细长,如同鹰爪,气势汹汹伸到她跟前,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碰你?”他神态凶狠,却已吓不倒千秋。
她冷笑道:“我知道你不敢。”
有哪个男人,愿意一次次重复自己的“yan痿”呢?
剑拔弩张之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
千秋径直走到桌前,接起电话:“怎么了?”
“你醒了吗?”竹泽的声音爽朗动听,“桌上有早饭。”
“我已经吃了。”她回答。
“哦?你今天挺早呀。”竹泽说话时仿佛带着笑意,“我还怕你睡过头呢。”
“那你g嘛不叫醒我?”千秋坐在桌旁,旁若无人地通话。
“那时候太早了,还想让你多睡一会儿。”竹泽轻咳一声,“你昨天太累了。”
累的应该是你吧?
千秋忍住没说,只是简单叮嘱:“我今天要晚回来,你吃饭不要等我。”
“千秋,”正要挂电话,竹泽喊了她的名字,好像隐隐感觉出什么不对,“你没事吧?”
她沉y一下,再开口时,语气已十分轻快:“只是有点累了。”
电话挂断后,伊川倚着餐桌,双手抱在x前,皱眉道:“你还像个小孩子——对玩具太上心了,不是好事。”
伊川年过四十,却仍是个英俊男人;轮廓分明,双眼深邃,身材挺拔瘦长,二十年如一日。
但他因为时常皱眉,眉心有一竖浅浅的印迹,像一道刀痕;即便带着笑容,眼里也总透着鹰一样的锐利,看上去有些怕人。
“有工夫管闲事,不如先用你的关系,解决了小报八卦。”千秋只拿余光瞟着他,语气中隐含警告意味,“我要是成了‘弃子’,你多少心血都会打水漂。”
伊川十分讨厌她这副态度,可又无法反驳,因为她点出了关键事实——虽然千秋最初可以认祖归宗,多半是他的功劳;但如今要实现他的最终目的,却还是要依靠她。
“我知道了。”伊川眉间印痕更深,半是调侃半是讽刺地提醒,“你家的密码,该换一个了——用si人的忌日,总归是不吉利吧?”
千秋抄起盘子,毫不犹豫地朝他掷去:“给我滚出去!”
盘子砸上伊川的颧骨,碎了一地;烤得金h的吐司掉在地上,溅了一圈面包屑。
看着她发怒的样子,他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甚至没有伸手0一0脸上的淤青。
“小心收拾,别割了手。”伊川回头而去,留下满地的狼藉。
葵斗回来了。
千秋走进办公室时,他已经坐在转椅上,手里拿着加了冰的威士忌,望着窗外发呆。
“不是明天到吗?”千秋搁下手包,有点惊讶地说。
葵斗侧过身,随手把酒杯放在桌上,“早一天见到你也是好的。”
他像是笑了一笑,但眼睛里的笑意又实在勉强。
千秋瞟着桌上的酒杯,里面漂浮着半化的冰块,“这才几点,就喝起烈酒了。”
白石夫人的病情,葵斗的基因筛查结果,与栗山姐弟的结盟……想要跟他说的事太多了,反而不知从何开口。
是葵斗先提了起来:“你和栗山晴海……是因为我吧?因为我的婚约没有结成,你才被推了出去。”
千秋刚0到烟盒,想了想,又放回去没ch0u。
“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耸耸肩,冷笑一声,“栗山是个拿得出手的订婚对象。”
葵斗的眼神闪了闪,“你真的会和他订婚吗?”
怎么每个人都要这样问她?
千秋脑中浮现出竹泽的怒容,她摇了摇头,赶走那些乱七八糟的想象。
“别说我了,你怎么样?”她问,“检验报告出来了吧?”
“我么?”葵斗脸上浮起一丝苦笑,伸手拿起酒杯,“我还si不了。”
“什么si不si的,别说傻话。”千秋站起身,一把夺过他没喝完的酒。
葵斗咳了一声,转开话题道:“我和董事长谈过了,艺术展还是由你全权负责。”
千秋低着头“嗯”了一声。
“怎么?不开心?”葵斗用尽量轻快的语气说,“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那你呢?”千秋抬起眼睛,“你想要什么?”
“那天在庆功酒会上,我已经告诉你了。”他笑了笑,眼里有种近乎淡漠的温柔,“我知道你给不了,没关系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千秋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消瘦了不少,就连原本贴合身t的定制外套,也显得有点松垮。
葵斗有一只皮质的文件包,从大学起就一直在用,里面放的纸张极有机密x,从管家到中村秘书,没有一个人敢去碰。
千秋就敢。
她几年前碰过一次,发现了葵斗钢琴b赛的获奖证书,还有一张他们俩的合照。
这次她又打开了文件包,果然找到了他的检验报告。
她想了想,复印了一份文件,把原件重新放回去,离开时还不忘跟中村秘书交待,“不要说我来过”,也不管这个要求会让人家多为难——因为他既不好违抗副社长,又不敢欺瞒社长。
说就说了吧,反正葵斗迟早也要告诉她。
千秋这样想着,打通了高桥永一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她立刻换上一副不知所措的嗓音:“是高桥医生吗?对不起,这么突然地打搅您……”
“千秋小姐?”高桥的声音有些惊讶,但很快带上一点笑意似的,“您早应该打电话来了。”
见面地点约在一家咖啡馆,角落里有私密卡座。
千秋到时,高桥已经等在那里,面前摆着一杯冰咖啡。
他穿着熨烫平整的衬衫,还是戴着那副细边眼镜,口袋里cha着一支笔——医生的习惯。
“高桥医生。”千秋落座前微微鞠了一躬,“实在抱歉在这种时候……”
高桥打断了她的道歉,“您最近好吗?”
千秋怔了一下:“还好……”
“上次在超市碰见您,好像气se很不错。”高桥面带微笑,“和您一起的是……”
“只是一个朋友。”她轻描淡写地说。
咖啡一上来,高桥已经摆好笔记本,一副十分专业的架势。
“这次拜托您出来,不是为了我自己。”千秋正se道,“我想请您帮我看一份报告。”
高桥立刻皱起眉头,“千秋小姐,我已经和您说过,您的情况需要定期诊疗……”
“我知道。”千秋打断道,“只是这份报告真的很重要,我也没有别人可以求助了。”
她把一沓纸搁在桌上,抬起手腕r0u了r0u眼睛;态度似乎很坚决,这个动作又暴露了一点脆弱。
高桥心里动了一动。
他接过报告书,推了推眼镜,一行行看了起来;越往后,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这不是你的吧?”他放下报告书,指节轻轻敲着桌面。
姓名、年龄、x别都被人为遮盖了,那些数值却不会骗人。
千秋只是问:“怎么样?结果不好吗?”
“事关病人ygsi,我不能随便向你透露。”高桥严肃道。
“其实……”千秋低下头,仿佛难以启齿似的,“其实这是我未婚夫的……”
高桥一怔,“未婚夫是……栗山先生?”
“我并不想和他结婚,”千秋低声道,“可这是家族的决定……”
她声音越来越低,高桥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这份报告书是匿名邮寄给我的,我自己看不明白,所以来拜托您……”千秋细声道,“如果……如果实在不能告知我,也请您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我不想影响大局……”
“现在不是考虑大局的时候吧?”高桥突然打断,竟然显出一丝怒气,“千秋小姐,请你不要和那个人结婚。”
千秋猛地抬起头,“您说什么?”
高桥深x1一口气,下定决心似地说道:“这是一份风险筛查报告。你看这几项数值,代表早期阿尔兹海默病人血ye中累积的特殊蛋白,b正常值高出几倍之多;也许栗山先生还未出现明显的临床症状,但他罹患此病的风险极大。”
千秋没说话,手指不自觉攥紧了格子桌布。
“栗山先生只有三十几岁,这几项数值就高成这样,证明他的患病风险有极高的遗传x,发病时间也可能远远早于平均年龄。”高桥继续说道,“就算是为了下一代考虑,他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他发现千秋一瞬间面如si灰,眼神放空似的盯着一个地方,也不知听进去他的话没有。
千秋不记得自己怎么离开的咖啡馆。
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吓到了高桥,对方主动提出送她回家。
“不必了,今天已经麻烦您太多。”千秋鞠躬道,“我接下来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高桥很担忧,“您自己的诊疗计划……”
“请放心,我会按时联系您。”千秋依旧面se苍白,语调却沉稳得令人害怕,“今天的事,请您一定为我保密。”
“千秋小姐。”高桥犹豫了片刻,还是对着她的背影叫出声来。
她转过身来,眼睛里看不出情绪,“还有事么?”
“不要嫁给他。”高桥这次说得非常坚定。
他不仅违背了医生的职业道德,还打破了自己不管闲事的准则。
千秋怔了怔,看着他说:“谢谢。”
然后她攥着报告书,转头上了出租车,报出一串很久没提过的地址。
她有点惊讶,自己原来一直记得这样清楚。
凯撒花园的顶层公寓,她住过将近两年的地方。
千秋知道,开门的密码大概没变,但她还是选择按门铃。
也许葵斗不在,又或者更坏的情况,他不是一个人在家。
但他很快接起门铃,看到她站在门外,连一句“喂”也没说,就直接开门迎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葵斗已经换上了居家服——这是他一到家的习惯,“快进来吧。”
“你一个人在吗?”千秋站着不动。
他一怔,忽然笑了笑,“说的什么傻话?”
下一秒,千秋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突如其来的冲力让他往后一倾,拥着她退回到玄关。
门在她身后关上,葵斗“哎哟”一声,无可奈何,无限温柔,“这是怎么了?”
千秋在他怀中抬起脸,眼里像是燃着一团火,又像是蓄着一捧水,“你想要什么?”
葵斗神情一变,刚要说什么,就被她吻住了嘴唇。
庆功会那晚,他借着酒劲吻了她——可那时她最多只是回应,不像如今这般热烈,这般不管不顾;唇舌交缠,sh润温暖,仿佛回到多年前的某一夜。
千秋呼x1温热,与他分开时牵出细细的银丝。
他一阵喘息,忽然忘了要说什么。
而她已再度贴过来,双手抱住他的腰,下身也向他迎过去。
“我给你。”她挨在他的耳畔,叹息般地说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葵斗总是从下往上地解开扣子,这习惯多年未变;以前解开她的睡衣,现在解开她的真丝衬衫。
千秋这件真丝衬衫的扣子小巧jg致,解的时候急不得,否则就容易扯掉。
平常葵斗很少心急,这会儿却焦躁极了。还没解到领口,便伸手一扯,一颗扣子崩在地上,落进长绒毯里没了声音。
他甚至没有耐心去到卧室,抱着她挨到客厅,转身将她抵在沙发上。
她的衬衫褪下一半,露着线条柔和的肩膀,因为一番拉扯,内衣肩带勒出浅浅细细的红痕。
葵斗双手伸到她背后,忙着解开内衣扣,呼x1热热地扫在她的颈窝,烫得千秋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的t温,他的触碰,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所有的一切都如此熟悉,好像一个咒语,把她身t中沉睡的一部分悄然唤醒。
千秋分开双腿,轻轻盘在他的腰际。
“葵斗……”她喃喃着,“我……我真的……”
我真的ai过你。
她从没说过这句话,但她知道他一直想听。
葵斗封上她的唇,舌头顺势滑进来,吻得深入而热烈,吻得她脚下发软,双手在他肩头攀得更紧。
就在她快站不住时,这个吻才终于结束,葵斗捧着她的脸,“我知道的。”
她看着他,眼神迷离,嘴唇有些微微发肿。
葵斗轻轻笑了一下,“不说也没关系,我都知道。”
千秋被压倒在沙发上,身下压着葵斗脱下的衣服,皮肤泛着浅蜜se的细腻光泽。
逆着灯光,葵斗看见她x口的刺青,眼里有什么闪了一下。
他埋头吻上那朵向日葵,动作极其轻柔,又十分熟练。
“是因为我。”他吻着那块肌肤,哑声道,“你选择纹上向日葵,是因为我。”
这么多年,他终于知道了;或许不该说知道,而是他终于敢说了出来。
千秋向后仰着头,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十八岁那年,她找到伊川剑司,说想要一个纹身,遮住x前的那排烟疤。伊川给她找了熟识的纹身师,让对方设计了十来个jg巧的图案,任她自由选择。
她把图簿翻了一遍,最后小声却坚定地问,可不可以刺一朵向日葵。
葵斗生在七月,开满向日葵的季节。
纹身师手绘了一副图案,告诉她这个线条有些繁复,可能会需要b较长的时间,“会有些疼”。
她说没关系,向日葵是她最喜欢的花。
刺针穿透皮肤,那疼痛十分密集,而且绵延不绝,给人一种永无止尽的错觉。
可她很安静地坐着,一动不动地承受,没有一刻逃离的愿望。
就像几天之后她躺在葵斗身下,让他进入她的身t——尽管他十足温柔,非常小心,她还是痛得冒汗,将下唇咬得泛白。
“乖,稍微忍一忍,”葵斗在她t内,感觉到她的紧绷,伸出手摩挲在她眉间,像是要抚平她的眉头,眼神温柔得要滴出水来,“马上就不会痛了。”
千秋答不上话,只能点点头,感受着他一点点推进,将她闭锁着的一部分慢慢打开,把她空缺的一块填得满满当当。
那时她很痛,但也不想逃离;她知道这疼痛后面有什么在等着她,这痛让她觉得自己活着。
这一次,千秋没有感到痛。
她感到上身被一双大手托起,朱唇微启,便被深深吻住;唇舌缠绵之时,葵斗腰际一动,挺进她的身t。
她发出一声浅浅的sheny1n,即刻淹没在cha0水般的亲吻里。
葵斗的动作温柔有力,却b他们有过的每一次都要决绝,一下下越进越深,好像决意探到她的最深处,然后g脆停在那里,僵y成一座石像。
千秋攀住他的肩膀,颤声道:“你想过我吗?”
她猜得到,他在国外少不了yan遇;而且据伊川的消息,葵斗是某家高档夜总会的秘密贵宾,甚至有几个固定的指名对象。
对伊川的话,她从不完全相信,但也知道不会是空x来风。
所以这句“想过我吗”,问的是他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
葵斗明显一停,接着突然加快了动作的频率,让她忍不住sheny1n出声。
“我一直在想你。”他说,眼神炽热,似乎要将她点燃,“一直。”
战场从沙发到床上,葵斗终于释放时,千秋已经肢t瘫软,像一只虾米似的蜷起身t。
她那样赤条条地侧卧着,双手拥抱着自己,像是母t里脆弱的胎儿。
葵斗自然地从背后抱住她,肌肤温热,下t却sh润冰凉。
她也不躲避,轻轻笑了一声,“不去洗澡吗?”
这段对话从前就发生过许多次,每次他都是一样的回答:“先抱一会儿。”
静静地抱了几分钟,葵斗突然开口:“你都知道了?”
千秋“嗯”了一声,并没转头,“你是说你的检验报告,还是你那几个秘密情人?”
葵斗僵了一下,“那不是我的情人。”
“不重要。”千秋动了动,“那些都不重要。”
葵斗很久没说话,在她后劲亲了一下,“我很想你。”
她回过身,面对面地抱住他,脸埋进他的颈窝。
“答应我,你要健健康康的。”她说。
他笑了笑,笑她这一点任x——他们明明都知道,他的健康除了老天,谁也做不了主。
“快答应我。”她固执地坚持着。
“我不能骗你。”他0了0她的头发,充满ai怜,“但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忘了你。”
她抬起头,“这话你原来也说过。”
她说的“原来”,指的是七年前,他们之间爆发过一次争执。
那时她错点了葵斗的邮箱,看到了沃顿商学院的录取信。
她的质问充满愤怒,还有被欺瞒的受辱感,说出的话句句尖刻不留情面,最终演变成肢t冲突。
更准确地说,是她失控地歇斯底里,把手边能抓到的东西通通扔出去,连他们一起挑选的花瓶都摔得稀烂。
葵斗等她发泄完,背向她收拾一地狼藉,“千秋,我ai你,但我们不能这样下去。”
那是他第一次说ai她,却没有看着她的眼睛。
“为什么不能?”千秋激动地跳起来,扯住他的衣服,b他直视自己,“你说啊!”
葵斗抓住她的手指,一点点从攥成一团的衣角上掰开。
千秋的力气敌不过他,徒劳地挣扎了两下,眼圈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他猛地一怔,力道骤然放松,将她的手指握进掌心,“你知道为什么。”
“如果……”她眼眶泛红地看着他,“如果我们不是兄妹呢?”
葵斗苦笑一下,“如果那样,我们根本不会遇见吧。”
她愣愣地站在那里,心里有一部分在一瞬间si掉了。
还在苟延残喘的那部分,让她艰难地开口:“你……你打算忘掉这些,再也不回来了吗?”
“不可能的。”他看着她说,“我不会忘了你。”
不是不想,是根本忘不掉。
在美国那几年,他试过许多方法,烈酒、烟草、一夜情,通通没有成功。
有时那种药物酒jg带来的麻木,会将她从他心里ch0u出片刻,但她总会回到那里,回到他心上裂开的一块,好像一朵长在石缝里顽强的花,永远不会凋败。
三年后,二十五岁的葵斗毕业回国,中村秘书开车去接,将他送到新公司的社长办公室。
千秋一身米se套装,头发剪到齐肩的长度,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文件。
他进来时,她先是抬起头,对上他的眼,微笑一下,从沙发上优雅起身,“哥哥,欢迎回来。”
她笑容得t,语调也礼貌平静,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但他只想紧紧抱住她,想带她回到那间公寓,或者g脆就在这里,在这座长沙发上,与她肌肤相贴合而为一。
他早就明白以前的努力只是徒劳,但他不曾料到,出国、酗酒、纵情声se,这些只会让他更想她——想要她,也想找回和她在一起的自己。
“我回来了。”葵斗轻声说,明白了一个残酷的真相——他ai上了自己的妹妹,并且不论如何挣扎抗拒,他都可能会一直ai着她。
他默默祈求,希望有个办法让他忘了她,埋葬这一段不被容许的感情。
讽刺的是,当这个可能终于出现,让他不可抗力地忘记她时,他却又想尽全力去抵抗了。
千秋到家时已是深夜。
客厅亮着夜灯,茶几上摆着一杯淡盐水,竹泽靠在沙发上,盖着毯子睡着了。
葵斗不想让她走,她也差点留了下来——要不是因为第二天的会议资料还在家里,她或许就留宿在他的住处了。
她看着浅睡的竹泽,伸手拂开他额前的碎发。
竹泽动了一动,竟然醒了过来,迷迷糊糊望着她,“你回来啦。”
“在等我吗?”千秋挨着他坐下,自然地靠上他的肩膀。
“我想你今天可能有应酬。”竹泽淡笑一下,“你又不大能喝,还是看着你回来放心。”
千秋静静地在他肩上靠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家里的密码要换一个。”
“为什么?”竹泽随口一问,见她没回答,又立刻笑笑说,“换成什么?”
千秋想了一下,“你记得我们是哪天遇见的吗?”
“四月十七号。”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在那个奖学金的初选会上。”
千秋笑了笑,“那就0417吧。”
竹泽也笑了笑,那是一种很g净的笑容,纯粹、明白,没有多余的潜台词。
“0928,也是一个日期吗?”他轻声问。
千秋“嗯”了一声,手里端着那杯淡盐水,望着杯口若有所思。
竹泽本来不指望听到更多,她却又开口说道:“是我人生至今为止最痛苦的一天。”
十年前的九月二十八号,紧邻新宿站的马路上,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一辆黑se保时捷撞上了一个高中nv生,nv孩当场si亡。
事故原因很快认定:司机酒驾导致的意外;赔偿金数额巨大,却也无法弥补nv孩父母的伤痛。
那nv孩叫松田桃子,是千秋最好的朋友,甚至可能是她人生中唯一一个纯粹的好友。
没有利益纠葛,没有复杂的共谋关系,就是两个nv孩间简单真挚的友情。
直到中学,千秋都被看作一个异类;她的生活,对中学生来说的确太过复杂了些。
母亲是戒毒所的常客,父亲身分不明,经常有辆黑se轿车接她放学,司机是个长相吓人的花臂男。
十四五岁的孩子可以非常恶毒。学校流言四起,说她私下在做援交,轿车是“金主”派来的;随之而来的是难以避免的霸凌,作业莫名其妙丢失,运动服被人剪坏,不知是谁在她的储物柜里塞从ren杂志撕下的内页,还用马克笔在柜门上写字,“荡妇滚出去”。
千秋面无表情地站在储物柜前,指尖擦了擦柜上的墨迹——墨水早就g了,再怎么擦也无济于事。
她思索了几秒,熟视无睹地转身离开,差点撞上在她背后探头探脑的桃子。
那不是千秋第一次见到松田桃子,她俩的班级紧挨着,倒有不少次在走廊擦肩而过;千秋的印象里,桃子总是被人簇拥,快快乐乐说个不停。
但彼此说上话,那却是第一次。
“这个要用酒jg啦。”桃子说着,竟然一贯快快乐乐的语气,“没有酒jg的话,卸甲水也行。”
千秋一时答不上话,愣愣地瞧着她。
桃子变魔术似的,从包里掏出手帕和一个黑se小瓶,行云流水地拧开瓶盖,倒转瓶口,把里面透明的yet浸满帕子。
“你看,就这样……”桃子大咧咧擦着柜子,好像不是在抹掉侮辱的字眼,只是清理顽固的w渍。
她一派自在的模样,让千秋的心情跟着放松下来。
来回擦了几遍,刺眼的字迹真就淡了下去,只留下一点淡灰的边缘。
桃子继续擦,直到柜门变得gg净净,她的手帕却黑了一块。
不过,她倒是毫不在意的样子,把脏手帕往包里一扔,笑嘻嘻地搭讪着:“你是叫千秋吗?秋天生的?处nv座吗?”
“你是松田同学。”千秋笑了笑。
“叫我桃子吧。”桃子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
桃子对她的亲近并没有阻止欺凌,反而使自己也成了众矢之的,社交地位呈断崖式下跌。
可是桃子依然快乐,并且和她愈发亲近,后来更是快要好成一个人。
她们分享一切,便当、唇膏和大大小小的秘密。她毫无保留地相信桃子,而桃子也从没令她失望。
睡在一张床上夜谈时,她也问过桃子,当时为什么帮她,为什么一次次挑战众怒,站在她的身边。
桃子怔了怔,似乎没想到她有这样的疑问。
“因为他们都错了。”桃子说,语气格外平静,好像只是在重复某个人人皆知的公理,“错的就是错的,不会因为人多势众就变成对的。”
“可你不是因此失去了很多朋友吗?”千秋问道。
“需要一起伤害别人才能维持的友情,还有什么继续的必要吗?”桃子说出这话时,其实只有十五岁,却b她后来遇到的许多成年人都要智慧,都要通透。
千秋年岁越大,就越常常回忆起这句话,连带着回忆起很多和桃子有关的旧事。
她总觉得,桃子要是还活着,也一定会长成了不起的大人吧。
反正会b她好得多。
竹泽靠在她身边,听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忆过去,一句话也没cha,一个问题也没问。
直到她停下来,长舒一口气,像是jg疲力竭的样子,他才终于开口:“千秋也是很好的人啊。”
他说话时常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真诚,还未沾上曲意逢迎的社会气。
千秋双手捧住他的脸,抬起头来,直直望进他的眼睛里去。
“阿凉,你一定要记住,”她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不是你想象的那种。”
竹泽微微皱眉,“你怎么知道我的想象?又怎么知道你不是那样?”
“在你的想象中,有一天我会毫无保留地ai上一个人,到了那时,我就会像所有为ai痴狂的人,心甘情愿放弃财富、权力、野心,只求与ai人长厢厮守。”千秋望着他,淡淡笑了,“我说的没错吧?”
竹泽愣住了,不能否认他的确有过这般愿望。
“我不会这样。”千秋说,目光很笃定,“这只是你的幻想。”
竹泽一下泄了气,却还不si心地说:“总不能否定所有可能——你不是毫无保留地待过桃子吗?”
“是啊。”千秋苦笑一下,“世界上不是再也没有桃子了吗?”
艺术展在光本财团的中心大厦举办,场面异常隆重。现场布置由专业的国际团队完成,不同展区主题各异,装饰风格也大相径庭,组合在一起却不显突兀,还有种奇妙和谐的混搭感。
千秋作为展会的主办人,代表光本财团做了开幕致辞。
这原本是她梦寐以求的机会,是她几年来职业生涯的高光时刻。就在不久前,她还为此焦虑难安,恐慌症发作,恨si了把她t0ng给小报的敌人;可真的站在台上,看着下面盛装出席的漂亮男nv,仿佛一件件jg美绝l的摆设,她忽然觉得一阵可笑,深感先前的折腾、挣扎,统统都没甚意义。
小报的一版八卦,就能抹杀她三年的努力;而一张似是而非的亲密照,一条模棱两可的订婚消息,又能让她起si回生,拿回本就该属于她的位置。
似乎真正重要的只有别人怎么说,并不关乎她到底做过什么。
千秋照着提词器,说完写好的开幕词,刚要在掌声中下台,就听见媒t区一个响亮的声音:“白石nv士,请问近期会公布与栗山家正式联姻的消息吗?”
一片闪光灯的白光中,她看不见提问者的脸,但确信会场大部分人都听到了他的问话,没听到的那些,自然也会立刻询问这一突发状况。
侧台的工作人员立刻上前,将她挡在身后,“现在不是提问时间……”
“关于这个问题,我有些话想说。”千秋做了个手势,示意工作人员退后,站在话筒前,不紧不慢地说,“我与栗山先生,是以结婚为前提的恋ai关系。既然是以结婚为前提的认真交往,不可能不牵涉双方家庭;然而就像其他渴望修成正果的恋人一样,家庭是我们必须考虑的因素,却不是结合的唯一理由。我恳请媒t朋友高抬贵手,对我与栗山先生的交往,不要向报道企业并购似的追问进度,给我们一些恋ai的空间和自由,非常感谢。”
她这番话说得很诚恳,博得一片掌声。
掌声中,台下的栗山手握香槟,对她做了一个漂亮的举杯动作。
千秋等着掌声平息,接着说:“虽然很感谢刚才提问的朋友对我个人生活的关心,但我必须强调,今天的主角是参展的青年艺术家们;如果再听到任何与艺术展无关的问题,我们将不得不动用安保人员,请您上交媒t通行证,立刻离开现场。”
这次的鼓掌声中,除去一听便知的赞赏之情,还多了明显被震慑的畏惧感。
展会进行得十分顺利,后现代展区最有人气,也在千秋的意料之中。
她尽责地在每个展区巡视一番,往来应酬,最后停留在“特别潜力区”——这个特设展区,说白了就是专为竹泽开的;为了保留这个展区,她不惜与葵斗对峙,b得对方不得不签字重批。
然而,竹泽的作品虽在,人却没出现。
不仅是没出现在这个展区,整个会场都没他的影子。
千秋有些不悦,她早就告诉过竹泽,出席展会的有许多重要从业人员,其中不乏颇有影响力的策展人、经纪人,对竹泽这样有志于从事艺术创作的年轻人,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竹泽虽说最近忙着画新作,老在学校和家里的画室闭关似地耗着,但也不可能忙到忘了展会的日期,何况她还专门打电话提醒了他。
千秋把自己关在x1烟室,一口气给竹泽打了七八个电话,一个也没接通。
这倒罕见。
她皱了皱眉,一手夹着点燃的卷烟,打开手机通讯录一路下滑,找到了竹泽叶月的号码。
犹豫间,x1烟室的门响了一下,惊得她猛一抬头。
栗山向她微笑:“千秋小姐,您的烟瘾好像挺大。”
她知道,他指的是上回庆功酒会,自己借故离席ch0u烟的事。
“这里不是公共x1烟区,栗山先生不懂敲门吗?”她冷冷道。
“我敲了。也许您忙着ch0u烟,没听清楚。”栗山耸耸肩,“还好这里不像帕夏酒店,x1烟室也能上锁,平白省了不少麻烦。”
栗山话里话外影s葵斗,令她眉头皱得更紧,“栗山先生有话可以直说,每次都这么百转千回的,也实在没什么意思。”
“您如今是我的盟友,我有义务提醒您,真正的战争刚要开始,您却把jg力花在太多微不足道的消遣上。”他挨着她坐下,风度翩翩地递上烟盒。
银白盒子的大卫杜夫,b她ch0u的万宝路粗上半圈。
“不必了。”千秋扬了扬手上的烟卷,谢绝道,“我只ch0u这个。”
栗山笑笑,自顾自地ch0u出一支大卫杜夫,“借个火?”
千秋把烟卷衔到嘴里,腾出手去0宴会包里的打火机,栗山却径自靠过来,叼着烟凑近她嘴边。
两支烟碰在一起,大卫杜夫的烟头一闪,闪出跳跃的红se火星。
栗山双眼微闭,深深x1了一口,脸上似有微醺的神情。
古龙水混着烟草味,好像给她周身的空气加了重量,千秋感到一阵莫名的压迫。
两人距离很近,再往前半分就要额头相碰,然而谁也没有后退躲闪。
千秋看着栗山的眼睛,忽然笑起来,“这就是您说的战争?倒也不必我的消遣更费jg力。”
栗山摇摇头,笑着往后一靠,“我永远不会与千秋小姐开战,恰恰相反,我会是您一生的盟友。”
“一生太重了。”千秋并不领情,“只希望您告诉我,现在的战争究竟是什么,敌人又是谁。”
栗山吐个烟圈,懒懒道:“令弟今年就要从沃顿毕业,不出意外,将要回到日本,进入财团工作;届时令妹十有也会一道回国——这些敌人还不够吗?”
千秋听着他的话,背后一阵发凉,冷汗直往外冒;她下意识想去0包里抗焦虑的药片,却发现连身t也不能移动自如。
不行,现在不可以发作。
不可以在这个人的面前。
“看来您并不知道。”栗山悠闲地ch0u着烟,“这件事保密得很好,或许连令兄也蒙在鼓里。”
“那你怎么会知道?”千秋攥紧拳头,却抑制不住声音发抖。
“我姐姐与两个孩子的生母有些交往。”栗山补充道,“那可是个厉害角se,b白石夫人难对付得多。”
“为什么?”千秋喃喃道,“为什么是现在……”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
白石夫人患病,葵斗查出遗传影响,立刻从王牌变成了一颗弃子;她被写成陪酒nv的孩子,有了所谓的“身世w点”,不是理想的接班人——白石光义自然要启动预备方案。
他总会有预备方案。这个孩子不行,还有另一个。
“千秋小姐,”栗山注意到了她的异常,连忙扶住她的肩膀,“你还好吗?”
千秋嘴唇颤抖,声音低得听不清,“他以为……他以为……”
“什么?”栗山把她的肩箍得更紧,“哪里不舒服吗?”
“他以为他是谁?”千秋好像是用尽力气喊出的这句话,显得分外歇斯底里,“他凭什么把人不当人?”
“会好的。”栗山看见她由苍白转成铁青的脸,看见她眼里的怒火和绝望,再开口时,语气已经软了下来,“等我们赢了,这一切都会好的。”
千秋低头沉默。她本能地感觉到,不论前方是什么,要赢都不容易。
“关于那两个孩子的母亲,你知道多少?”千秋不动声se拿掉栗山搁在她肩上的手,冷冷地问。
见她这样快就恢复了冷静,栗山不禁有些讶异,盯着她没有说话。
“栗山先生要是这种态度,我们就没法合作了。”千秋把指间的烟头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挑眉道,“那个乱提问的记者是你安排的吧?”
栗山笑了笑:“那不叫安排,充其量是提点罢了。千秋小姐的回答不是很漂亮吗?”
“我不喜欢惊喜。”千秋皱眉道,“你这是在b我公开表态,下不为例。”
“如您所愿。”栗山g起唇角,露出他标志x的微笑,“回答千秋小姐刚才的问题,您的异母弟妹生活在洛杉矶,他们的母亲名叫丽莎·库尔奇,曾是红极一时的模特……”
“库尔奇?”千秋一惊,“库尔奇画廊?欧洲最有权势的艺术品经销商?”
“没错。”栗山点点头,“库尔奇家族长居巴黎,但丽莎·库尔奇一直在美国活动。她的身份……恕我冒犯,并不算光彩……”
他说到这里便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千秋先是一怔,看见他变幻莫测的眼神,心里也有了大概,冷笑道:“让我猜猜,这位丽莎·库尔奇的生母,并不是库尔奇太太?”
栗山点头默认。
“听起来很熟悉嘛。”千秋嘴角带着讥讽的微笑,“看来全世界的富人们都有差不多的ai好。”
栗山低头看表,“我们该走了。我来找你的时候,许多双眼睛都看见了。”
“所以呢?”千秋抬头。
“所以,一起消失了这么久,恐怕会有人说闲话的。”栗山耸耸肩,“当然了,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大家也都能理解。”
“我们的关系,只是互相利用罢了。”千秋看见他眼神中的得意,禁不住咬牙切齿。
栗山笑出声来,向她靠近一步,伸手r0u乱她的头发。
千秋被他突然的动作弄愣了,竟也僵在那里没有躲闪。
栗山并没停下来,手指向下游走,来到她的x口。
千秋穿的是件低x礼服,因此戴了很薄的浅ser贴;栗山并没有去抓她的x,只是将附近的布料弄出明显的皱褶,但由于她的rt0u被x贴紧紧地套着,即使对这样幅度的动作也格外敏感,肩膀不受控制地轻轻一抖。
“怎么?”栗山轻笑道,“有感觉了?”
千秋扭开头,显出十分厌恶的眼神:“非这样不可吗?”
“您想让令尊现在就觉察您的野心吗?”栗山反问道,“不如让他老人家觉得,您如今沉湎声se,犯不上费心提防。”
千秋冷笑一声,从沙发上站起,伸手移了移他的领结,顺便解开一颗衬衫扣子,故意显出因为穿戴匆忙产生的小纰漏,“这是栗山先生惯用的策略吧?”
栗山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得更开怀:“千秋小姐,我想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
“先说好,我要对付的人不是葵斗。”她一手抓着他的衣领,抬头盯他的模样竟有点像在威胁,“如果你伤害到他……”
“千秋小姐请放心。”栗山微笑着,嘴上说得客气礼貌,眼底却好像有些说不出的深意,“您与葵斗先生兄妹情深,人尽皆知。”
千秋猛地一怔,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踏出x1烟室前,栗山像是又想起什么来,站在原地不动了。
“你又怎么……”千秋话还没说完,便被他一把拉了过去。
这动作发生得很突然,她毫无心理准备,失衡地倒进他的怀里。
“失礼了。”栗山前一秒还在煞有介事地赔礼,下一秒钟,手已放在她的颈侧,嘴唇不由分说地贴了上去。
他x1吻脖颈的样子十分老练,力道柔和,细微的疼痒感不至于让她痛苦,刚刚好的su麻麻,令她禁不住倒x1一口气。
栗山的嘴唇很薄,却出乎意料的柔软:他的呼x1很热,抚在她脖子的一侧,扣在另外一侧的手指却像石头似的冰凉,好像一点没接收到房间里空气中的暖意——一冷一热的强烈对b,带来了更强的刺激。
千秋的手本来推在他的x前,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抓住他的衬衫,而且因为抓得太紧,使布料起了明显的皱褶。
是真的皱褶,不像他在她衣服上弄出来的痕迹。
她心里没在记数,只觉得那个x1吻持续了很久,从起初的温柔到中段略显激烈的缠绵,最后变成舌尖轻柔的ai抚。
至于她是在哪个阶段发出一声细细的sheny1n,她有点记不清了。
栗山离开她的脖子,从口袋里取出一块手帕,轻轻擦了一遍刚才吻过的地方。
baeng柔软的颈部肌肤上,一块不大不小的蔷薇se红痕,近似一个不规则的心形,或是轻盈的玫瑰花瓣,明显得刚刚好,留下了激情过后的印痕,却不至于让人一眼锁定挪不开目光。
“你这是g什么?”千秋反应过来,一把捂住脖子,“我们还是十几岁的高中生吗?要演这么一套宣示主权的戏码?”
“这套戏码永远都不过时。”栗山的笑容此时显得有点可恶,“你马上就会明白了,我的千秋小姐。”
他是对的。
他们一回到主会场,就被媒t区一拥而上的人群层层围住,安保人员不得不迅速出击,才能开出一条通道。
然而,不知是从他们着装的细微凌乱觉出端倪,还是刚才千秋的“警告”起了作用,媒t的提问的确都围绕在艺术展上,小心翼翼绕过了两个人的交往进展。
“请问千秋小姐,贵财团今后举办的展会,有没有与其他财团合作的意向?”
“这次展会特别设立了非奖学金得主的参展区,千秋小姐,可以和我们分享这样做的用意吗?”
“栗山先生今天印象最深的艺术品是哪一件呢?”
“栗山先生,您能谈谈出席本次展会的感想吗?”
……
问题一个接一个,闪光灯也亮个不停,好像根本没打算给他们回答的时间,也不指望听到两人的回答。
栗山站住脚步,拉住了千秋的手腕。
她停下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栗山对着媒t的长枪短pa0,面带微笑,仿佛很真诚的样子:“千秋小姐为这次展会付出了很多,成果有目共睹。我为她的热情而感动,也为她的成绩而骄傲。”
“那么请问二位,这次展会圆满落幕后,有没有安排什么庆祝活动呢?”这个声音有点耳熟,是那个开幕辞后乱问问题被她警告的记者。
千秋眉头一皱,正要发作,栗山握在她腕部的手自然地滑下去,然后更加自然地扣住她的手指。
“我未婚妻不喜欢你这个问题。”他笑着说,“请换一个吧。”
一阵笑声,氛围轻松愉悦。
千秋笑得有些僵y,但没有人发觉,或许也没有人真的在意。
千秋在特别展区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竹泽穿的西装是她亲自选的,合身得仿佛专人订做,把他修长的身躯趁得更加英挺。
明明不久前还睡在一张床上,她却觉得像是有好几年没见到他,莫名有种想去抱住他的冲动。
然而还没走到近前,千秋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竹泽正对着一袭蓝裙的少nv,后者盈盈带笑,与他相谈甚欢的样子。
千秋深x1一口气,把脸上的表情调整至公式化的微笑,然后款款走上前去。
“栗山小姐,感谢您赏光出席。”千秋礼貌地欠身道,“看来您已经见过竹泽同学了。”
栗山玲音还很年轻,还保留着一些千金小姐的任x做派,不像她的哥哥姐姐,即使对着讨厌的人,也能保持着客气有礼的举止。
显然,她对千秋没什么好感。
“哦,原来是白石小姐。”玲音冷哼一声,“总听我哥哥夸你漂亮能g,今天见了果然觉得很有本事,回答媒t滴水不漏,看来是准备好要进我们栗山家的大门了。”
竹泽立刻皱起了眉,下意识地往前踏了一步,把千秋往身后挡了挡,就要说些什么。
千秋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仍是笑笑的,不理会栗山玲音的冷嘲热讽:“栗山小姐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作品了吗?”
“说实话,大多数展区都挺无聊的。”玲音耸耸肩,毫不客气地说,“这个特设展区倒很有意思——尤其是竹泽先生这副画,我百看不厌,准备买下来收藏。”
她指的是《辉夜姬》,是竹泽根据《辉夜姬物语》创作的水彩画。
水彩画虽是发源于西洋的艺术,竹泽的这副《辉夜姬》却极有东方美感。不论是颜se的调和,还是清透的质感,甚至弥漫在笔触中特有的哀伤,都赋予了它一种极为特别的意趣。
玲音也学过水彩画,对这副作品的称赞更为专业:“一般这种取材于故事的水彩画都会采取g画法,可以画出丰富的层次;但竹泽先生却用了一气呵成的sh画法,墨彩互相渗透,细腻动人,甚至有些中国画的飘逸效果,我完全被惊yan了。”
“您过奖了。”竹泽礼貌地回应,“其实这副作品有g画和sh画两个版本,是千秋小姐亲自选了sh画版本参展。”
玲音的表情有点挂不住,转向千秋问道:“白石小姐打算把它交给哪个拍卖行?我很有兴趣。”
“这要问竹泽同学自己的意见。”千秋笑了笑,“他想委托给画廊、拍卖行,还是自己保留,都是艺术家本人的自由。”
“那我就要请竹泽先生卖我个人情了。”玲音向他举杯笑道,“能让我拥有这副画吗?”
竹泽保持着笑容:“栗山小姐喜欢这副作品,是我的荣幸。可惜它已经有主了,不得不辜负您的抬ai。”
玲音抬了抬细长的眉毛:“哦?那可真是不巧。是哪位收藏家这么有眼光,已经在我之前捷足先登了?”
“您误会了。”竹泽答得很平和,“这是一份礼物。”
这副画后来挂在了千秋的卧室。
她认真地调整画框位置,直到竹泽说“可以了,已经很正了”。
“正吗?”千秋站在梯子上,手还按着边框,身t往后倾了倾,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觉得还有点偏……”
“哎哎,你别乱动,当心掉下来。”竹泽惊了一跳,赶快上前护着她,“还是你下来看着,我来挂吧。”
“那怎么行?阿凉送我的画,我要亲自挂上去。”她笑着说,很满足的样子。
这副画在展出时被很多艺术中间商看中,收到几个着名画廊的展出邀请,也有不少拍卖行要求代理权,但都被竹泽一一拒绝。
年轻艺术家的怪脾气,往往不会减损他的声名,反而时常让他更添魅力。
栗山杏彩亲自找到了千秋,问她能不能帮忙牵线,请竹泽同学上节目谈谈他的创作心得。
“小nv孩们会非常喜欢他的。”杏彩兴致b0b0地说,“竹泽同学快毕业了吧?这会是他职业生涯的最好开端。”
千秋承认她说得对。
“上节目的事,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千秋挂好了画,又开始了新一轮劝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宣传方式,但真正重要的是,它能让你的作品被更多人看见……”
“我不想上栗山杏彩的节目。”竹泽语气僵y,“她是你未婚夫的姐姐,不是吗?”
千秋皱着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你很在意我和栗山晴海的关系,是吗?”
竹泽没想到她会直接问出来,怔了一怔,并无躲闪地说:“是的。我知道你说过婚姻只是一种合作关系,但他不会是一个好丈夫。”
“是么?”千秋摇摇头,无奈地苦笑,“那谁会是我的好丈夫呢?你么?”
她的语气让竹泽十分憋闷,忍不住脱口说道:“我可以是!只要……只要你……”
只要你愿意给我时间。
竹泽觉得他现在什么都不需要,除了时间,除了她愿意等他的心情。
“不是那样的。”千秋及时制止了这段摇摇yu坠的危险表白,“阿凉,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我可以决定……”
她说到这里,猛地停住了话头。
竹泽就是这样简单的男孩,没有那些弯弯绕绕,这正是她ai他的地方。
与其说他不会理解她,不如说是她不希望他的理解。
“为什么要在不愉快的事上纠缠不休呢?”千秋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向自己,“我们一起做点快乐的事情,好不好?”
说罢,她便牵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x上。
千秋没穿内衣,丝绸的居家服很薄;隔着布料,竹泽感到她shangru的柔软,她肌肤的温度,她透过睡衣顶着他手指的挺起的rujiang。
这是她最近第一次向他主动求欢,何况她吻得那样缠绵,甚至带着点侵略的意味,让他几乎透不过气。
竹泽的胯下很快充血肿胀,像根铁棍似的抵在她的小腹。
千秋sheny1n一声,拥紧他的脖子,双腿一用力,便交缠在他的腰部。
竹泽几乎不费什么力气,稳稳地托住她,越吻越深,吻得她身t瘫软,绵绵地靠在他肩上。
千秋上身瘫软,下t却越缠越紧;竹泽的下身不再抵着她的小腹,而是贴在她打开的双腿之间,隔着一层极薄的衣料,似乎迫不及待向sh润处挺进。
“阿凉……”她贴在他的耳边,气息温热,“给我……”
竹泽的忍耐也临近极限,他向前一倒,将她压在床上。
“我ai你。”他紧贴着她的侧脸,“千秋,你必须知道这件事,我真的很ai你。”
她将他抱得更紧,指甲掐进他的背部肌r0u。
“不要说ai我。”她在他的耳垂上咬了一口,b以前都要重,“g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