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愿我都会完成的(剧情)(1/2)

“够了,不要再说了。”沈青漠然地喝止他。

沈轶的眼睛里染上血se,他看着沈青,低低地笑起来,“好,你不喜欢听这些,我不说了。”

“沈轶,昭帝要亲自提审你,明天你就会被送入天牢。在那之前,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可曾有半点后悔?”沈青问他。

沈轶贪婪地看着她,以一种想要将她的每一分肌肤神情都印刻在自己脑海中的让她极度不适的眼神。“沈青,你大概不ai听。但做出这些事,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只恨自己竟然还异想天开你会有对我有几分情意,在北漠的时候不曾将你彻底禁锢。”

他的话语喃喃低沉下去。沈青知道他回忆起了什么,并因为这份知道而深深地感到恶心。

“你真是,无可救药。”

执念,aiyu,渴望,怨恨。当这些强烈的情感都凝聚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他做出什么都不足为奇了。慕容珩的话语回荡在她耳边。沈青突然觉得无趣极了。

“收留你,任你为亲兵,一路扶持你到副将。我却后悔了。”她直直地盯着眼前目眦yu裂的男人。“在战场上识人不清,是主将的责任。沈家军为此流的血,我以后自会亲自偿还。”

“真狠心啊,沈青。就这么恨不得和我摘清所有g系吗?”沈轶明白她的意思,他不配为她所ai,不配为她所信任,甚至连为她所恨都不配。他了然而苦涩地笑起来。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来看我,给我希望呢?让我在这里安静地si掉,或者在昭帝手里被千刀万剐不好吗?我不曾后悔,也从来不曾奢求你的原谅。”

“如果还想要我对你有半点尊重,沈轶。si前为我做最后一件事。”沈青漠然地转过头去,不去看他眼中沁出的血泪。

“原来,我还是有一点利用价值的吗?”沈轶举起被沉重的铁链束缚的手,似是想要拥抱她。“既然是最后的一件事,那我要求最后的一个亲吻来换,也很公平吧?”

沈青古怪地看着他,男人的四肢被铁链牢牢地禁锢着,分明应当没有半点威胁,似血又似泪的yet从他的脸庞上划过,她却从那张从来是安静而沉默的脸上看出几分兽类被b入si角时的决绝之意。她叹一口气,走近他,低下头。

冰冷而柔软的唇贴上他的,g涸已久的唇终于触碰到渴望已久的甘霖,别院里无数相互依偎的夜晚的回忆涌上心头。他想要狠狠地打碎她,报复她刚刚说出的狠心的话语,却又意识到他从此不会再有触碰她的机会,百倍的绝望与渴望叠加,他咬住沈青,就像兽类攫取住最后的食物。

沈青急速退开,被咬破的唇上是淋漓的血。

“你的心愿,我都会完成的。将军。”沈轶g起嘴角,鲜红的yet沾染在他的唇齿间。低沉的声音似缠绵又似诅咒。

巍峨的大殿前g0ng门一重重打开,沉默的官员躬身列队鱼贯而入。这是沈青归来之后,明天一起补上,感谢大家!

京城谢府的灯火在暗夜中同样不灭。恢弘的府邸气度不输g0ng廷,中堂上高高悬挂着昭帝御笔亲赐的荆国公府,不日就将被替换成更为荣耀煊赫的柱国公府。

堂中的人的神情却是焦虑的。端坐在高堂之上的谢恒将手中的卷轴掷到地上,怒斥道,“万象城我守城不出,谢家指派的督军贪墨粮草,这些事情怎么会传到京城来,又怎么会吵得如此沸沸扬扬!你这个首辅每天在天子脚下,都在做些什么!”

跪在下首的谢韫眉头紧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父亲,万象你闭门不开,本就做的太过分了。”

“你!逆子!——”谢恒端起手边的茶杯就掷向跪在地上的人。谢韫头也不偏,仿佛习以为常。“没用的逆子!明天我要入g0ng,问问你妹妹,这些话可曾传入昭帝耳中。”

鲜血从谢韫被割破的额角流下,流过他弯起的嘴角,显得更加诡异。“妹妹,呵,父亲大可以去问,我们的皇后殿下上一次见到昭帝是什么时候,今年的元日庆典还是去年。”

他漠然地看着台上的人的脸se气到紫胀,偏过头看着地上的卷轴,“流言虽然有据,但这gu卷起它的风来的太猛太烈了。父亲,昭帝已经在怀疑谢家了,这是一个警告。”

“你说什么!”谢恒悚然,他探过身,“你是说,这些流言背后的人,是昭帝?”

“上一个军功累累,朝中一呼百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是七年前的沈凌风。他是什么下场,父亲难道不是最清楚吗?”谢韫抹去唇边的血迹,鲜红的血ye在他手心涂抹开,如同七年前的夜晚,在他面前自戕的恩师夫妇溅落在他脸上的血迹的颜se。

“逆子!竟然敢质疑你的父亲!怎么,怪我当年害了你的师傅?我看你是忘了自己姓什么!”谢恒气到极致,竟喋喋笑起来,“你倒是巴不得自己姓沈吧?你暗地里帮沈青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可惜沈青半点不肯理你,人家可是当你做杀父仇人呢,恨不得杀你而后快。”

“沈青…沈青,明天倒是就是他那忠心耿耿的副将的公审了。什么北漠的探子,我看不过是他给自己兵败找的借口。这一点他倒是不像他那讨人厌的父亲,是个狠得下心的人。”谢恒脸上浮现出y狠的笑,谁能想到呢,如今的一等柱国公,谢大将军,当年也不过是沈凌风麾下一个不起眼的校尉。

“有一点你没说错,昭帝是个疑心病重的人,眼下,沈青还不能倒。他倒了,谢家就更惹眼了。”谢恒站起身,不去看台下被自己砸破额头的儿子。“明天这场审判,务必按si了沈轶是北漠细作的身份。”

“是。”谢韫冷漠地答。他闭上眼,少年习武时一直沉默地站在沈青身后的那个模糊的身影划过脑海,沈青,是这样吗?此去经年,你已经变成了会牺牲身边人换取自己平安的人。如果是这样,我倒是可以放心了啊。

同样沉沉的黑夜笼罩着北漠,沈轶被掳,帝王病重,皇庭一片风雨yu来的气息。鲜血的痕迹在皇庭之下的台阶上,连日的雨水也冲刷不去。摄政王的脾气越发y沉难定,违逆霍予的人不是被废黜,就是被当庭斩首,龙泉宝剑近日已经见了几次血,如今的朝堂,人人战战兢兢,几乎无人敢大声说话。

漩涡的中心摄政王府却是寂静的。冷月照耀着霍家祠堂里肃穆陈列的牌位,也照耀着靠墙肆意瘫坐的人,霍予的手边赫然是东倒西歪的酒壶。他举起一壶,上好的桃花酿浇sh他的脸和衣袍,他不管不顾,痛快饮下,直到一壶见底方才扔开。

甜美的香气在他唇齿间散开,他恍惚间又听见那日湖上孤舟外雪花飘落的寂静的声音,混杂着她身t的甜香,温暖的让他仿佛要溺毙其中,一边是冰雪,一边是火焰。霍予睁开眼,冰冷的月光笼罩着漆黑的香龛,血se写就的霍震霆的名字安静地看着他。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举起另一壶酒,倾洒在香龛前的地上。

“老头,给你喝点酒,别来梦里烦我了。”他喃喃着,“你的仇,我明明都报完了,西夏屠城的那帮人,我一个也不剩,杀了个gg净净,西夏王被吓的gui缩在西京。但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把他的头拎来祭你。”

“你还天天来找我念叨什么呢?你大儿子的仇,我是不打算报的。他也害我不少次,我们早就扯平了。我本来以为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能忍则忍,原来他早就知道,我根本不是他的兄弟。哈!”

“老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你ai的nv人半点不ai你,你ai的nv人是被你强迫才生下我,就这么让你羞于启齿吗?”

“但你至少可以告诉我,我的母亲不是霍夫人,我的母亲从来没有ai过我,我的母亲,巴不得我从来没有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他想起谷明岚泪流满面却不愿与他多说一句的样子,嘲讽地笑出声,更多的酒浇上脸,灌入口,有不明的yet从他眼角流下。

“真可笑啊,我的母亲不ai你,也不ai我,却那么ai那个害了你的人,为了保护她,居然肯认我这个她引以为耻的儿子。”他的眼睛逐渐迷离。七日醉,醉生梦si的七日,她亲手酿下的毒药,下在他们温存后他最快乐时分的酒水里,可真是让他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美梦。只是梦有多快乐,醒来的他就有多痛苦多愤怒。他那时候多想丢下一切一路追去南宁,拦下她,狠狠惩罚她,折断她的羽翼,让她畏惧让她和他一样的痛,从此再也不敢离开他。

谷明岚却在山谷门口前拦下他,一字一句告诉他,她是谁,她不许他再犯下他父亲犯过的错。

“青青…”他呢喃着,谷明岚垂泪呼唤她名字的样子犹在眼前,他想起今日收到的探子来信。“她可真厉害啊,害了你,杀了你大儿子,现在,还要杀了你那个你不认的儿子。”

“你说,我要去救他吗?”

注:补完昨天的更新了!今天的会在晚上更完~

“听说了吗,今天陛下要亲自提审那个叛将!”

“是那个出卖将军的北漠的探子吗?”

“是啊!没有他走漏消息,沈大将军怎么至于吃败仗!听说他还是将军当年看他可怜从边境收养的孤儿。真是狼心狗肺!”

“是啊,没有他。大将军何等英明神武,大概早就打下北漠回来了!这一仗打的多苦啊,我隔壁婶子她儿子就si在那儿,到今天说起来眼泪都流不g。都是这个叛将害的。”

“陛下到时候判他游街示众就好了。咱们一人一块石头,砸si他!”

喧哗的议论声在宁都的街头四处响起,却无法抵达重重g0ng门里寂静的大殿。昭帝高坐在殿堂之上,幽深的眼看过静静垂立台下的谢恒,谢韫与沈青,嘴角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大太监展开手中的卷轴,“宣,羽林军卫燕平。”

尖利的嗓音穿破沉沉的空气,身着盔甲的男人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铁链拖沓的声响。他的手中赫然押着已被刑求得血r0u模糊的人,铁链上凝结着黑红se的血渍,明显刑求日久,甚至有细碎的链条已经嵌入他的身t,和隐约可见的狰狞的白骨一起。群臣沉默地看着这今日将被提审的人,眼神却都飘向人群中间漠然站立的沈青。

沈青并不抬头,甚至没有瞥沈轶一眼。

燕平押解着沈轶走到朝堂中央,按着他跪下。“臣,燕平,幸不辱命。已审判完毕南宁叛将沈轶,特此向陛下呈上口供。”

大太监接过他手中长长的卷宗,小心翼翼地递给漫不经心地盘坐在皇座上的燕为昭。

“很好。燕平,你起来吧。”燕为昭只是快速地扫了一遍那字迹密密麻麻的卷宗,便抛掷到一旁。

“沈轶,是吗?”他向前探过身子,看下台下已经看不清面孔的脸。沈轶抬起头,那双眼仍然是清明的,仿佛所有的痛苦与即将到来的si亡都与他无关。

“十岁被沈青亲卫夏武在澜沧边境收养,编入沈家军中,十五岁成为沈青亲卫,一路拔擢至副将,澜沧之战独自诛杀北漠数百骑兵,单骑救出沈青的人,是你吗?”

“是。”仿佛被砂石摩擦过的嗓子吐出平静的回答。被帝王反复提及的沈青仍然静静垂立着,凝视着自己的脚尖下的石砖。

“那么,这份口供里说从十年前就是北漠细作,入沈家军只为打探消息,本次战役出卖沈青排兵布阵与行踪的人,也是你?”

“是。”沈轶仍然机械地回答。群臣之间隐约响起小小的ch0u气声,帝王分明在暗示沈轶的北漠细作身份是假,替沈青背下战败之罪是真。这样的怀疑也曾在每个人心中回荡,但沈青此战劳苦功高,更是带回北漠和谈文书,无人敢说出这样的质疑。

如今帝王明示之下,自然有人像嗅到腐r0u的鹰鹫跳出来。

“陛下,臣有奏!”向来亲近谢家的御史中丞闻风而动,“沈家军治军严格,举朝皆闻,每个从战场上收养的孤儿都要经过严格的查探审核。敢问沈将军,此人是如何逃过夏武将军的查验的?”他喜滋滋抬头看向谢恒,却只看见恨不得让他立刻住嘴的眼神,慌忙收声低下头。

沈青并不答话。

“陛下,臣亦有奏!”谢恒麾下的校尉跪向堂前,“此次北漠战役,沈家军行军是高度机密,就连驻扎临近万象随时待命的臣等都未曾有消息。北漠却有如神助,一下直捣沈青将军驻地,更是从中隔断援军翻山的唯一路径。臣等此前也百思不得其解,如今方知,原来是沈家军内部有人泄密!”

昭帝以手支颐,看着台下攀咬的人与仿佛于漩涡之外的沈青,似是十分不满。“朕,要你们说话了吗?”

群臣喏喏,方还有愈演愈烈之势的争执立刻平静下来归于沉寂。

“沈轶,你自己说。”居高临下的帝王的眼神盘桓在沈轶和沈青之间,似乎越发有兴趣起来。

“我本就是北漠人,为霍家细作营收养长大。被夏将军捡到也是细作营jg心安排,背景自然不会让沈家军查验出破绽。此次战役,也是我向霍予出卖沈家军行军布局,致使北漠大捷。”沈轶机械地说出和昭帝手中的那份口供一字不差的回答。

“是吗,这么说来,你可真是罪大恶极啊。”昭帝饶有兴味地笑起来,“沈青,你是这一场战役的主将,这个叛将怎么处罚,你说了算。”

沈青轻微地一震,她出列跪到台前,“臣,有罪。作为将领不能严于律下,致使细作混入军中,贻误军机。作为主将识人不明,将军机托付给不可信之人。此战之败,沈青担当首责。”

“那么,你的意思是,这个叛将倒不用惩罚了?”昭帝似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沈青之罪,任陛下处置。但也恳请陛下,以血还血,以叛将x命,偿此次战役沈家军五千亡魂。”她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沉闷的响声回荡在殿上。

那一抹青se的衣摆落在沈轶的眼前,他许久不曾看见这样的颜se,以至于那沉重而决绝的话语落入耳中时,他仍然凝视着衣摆,一动不动。

顾太傅见势不对,急忙出列跪在沈青身边,“陛下,沈将军此战固然失利,但也带回了北漠和谈文书。将军有过,但也有功,请陛下三思啊!”

“好了,老师,朕什么时候说要罚沈青了,你起来吧。”昭帝倦怠地挥手。“今日,只是要审判这个叛将罢了。既然如此,便交给燕平,不日绞刑便是。”

燕平跪下,却并不接旨,“陛下,臣斗胆,仍有疑问不得不问。沈轶,如你在口供里所说,十年间你都未曾向北漠传递任何关键情报,这一场战役又是为何要突然联合北漠?是否有北漠之外的人指使于你,要陷害于沈将军?”

向来惜字如金的羽林军卫的疑问掷地有声,谢韫霍然抬头,与谢恒的眼光在空中相接,这一局,居然是冲着他们来的吗,同样的疑问在并不相像的父子眼中回荡。

“是。荆国公谢恒,多次试图收买于我。此次他开出条件,若我能联合北漠一举击溃沈青,将向朝堂举荐我,让我统领沈家军。”沈轶木然地回答,丝毫不顾这番话语在朝堂上激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群臣交换着眼神,一齐看向站在群臣之首,昨日还是鲜花着锦赏赐无数的谢恒谢韫父子。

“陛下明察!这分明是血口喷人!臣的忠心,日月可鉴,怎会做出如此联合外敌之事!”谢恒慌忙跪下,乞求地看向台上冕旒之后看不清神情的人。

昭帝的眼神复杂地流转着,他看向台下自己最为信重的羽林军卫,“燕平,此事你此前并未上报。既然今日提出,可有查证?”

燕平低下头,“陛下,沈轶所言,臣均有所查证。已有谢府侍从,钱庄,多组证据证明谢恒曾单线多次联络沈轶,且在此次战役前有大额金钱转让。”

“原来如此啊…难怪,听说荆国公在万象闭门不出,拒绝派出援军。原来是早就联合好了要让沈将军大败北漠。”嗡嗡的声响在群臣之间响起,如cha0涌般裹住漩涡中间的谢恒。

沈青低下头,她终于看向沈轶,却看见那双平静而空洞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她悚然收回目光,却又想起多日前cha0shy冷的地下那个让她窒息的亲吻和他面容难辨的最后的笑。

“够了!”昭帝蹙眉,“此事,燕平你继续负责查证,限期一个月,必须查明。谢恒谢韫,暂且剥夺一切官职,谢府由羽林军看守,此事查明之前,谢府诸人,不得外出!”谢恒不忿,却被谢韫按住肩,心中也明白这是昭帝在试图大事化小之举,只能低头谢恩。

昭帝起身yu离开这场闹剧,瞥到台下仍然跪着的铁链加身的人,厌烦的神情消去,兴味再次袭上他的眼,“至于沈轶,此事查明之前仍由羽林军看守。一月之后,街市口绞刑,就由沈青亲自监刑。”

“是。”那枚青se的衣摆在沈轶的眼中消失,他木然地闭上眼。原来,si前还能再见她一面吗。

曲江的歌舞无止无息,春意渐渐袭来,暖风熏得江畔柳树泛出青意,漫步其中的青年男nv愉悦的笑声如银铃一般飘散在江面,传入高楼之上的阁楼里。

慕容珩一袭白衣坐在窗边,抚着手中青瓷的茶碗,上好的兰雪茶在其中泛起清香。他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看向对面的人,“一切正如我们所预期。沈青,为何却不见你开怀。”

坐在茶案对面的沈青眉头微蹙,“日前你去g0ng中谢恩,昭帝对你说什么了?”慕容珩伪装成在北漠救了她的南宁遗族,昭帝名为要求他单独进g0ng有所赏赐,实际却大概早有怀疑。慕容珩回来之后半点不提,她只能自己开口问这位心思深沉的同盟。

“昭帝对容衍的医术很是赞赏,提出要赐我做太医院行走。我自是推拒了,沈将军在北漠身负重伤留下了病根需要仔细调养,可是离不得我的照顾,在下是心甘情愿,跟随沈将军身旁。”慕容珩脸上浮现出悠然的笑容。

一口茶呛在沈青喉咙口,她放下茶碗,无奈地看向不知道是在调笑还是在说真话的男人。“看来你今天心情不错。”

“哈,确实。民间议论日渐尘上,谢恒如今已经压过沈轶,是这场战役战败的罪魁祸首,人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一个月后,昭帝只怕要弹压的民愤只会b如今更深重。”慕容珩的眼眸变深,“只是我确实没想到,沈青你居然能说得动燕平这样的孤臣,而昭帝对他的信任竟然也没有丝毫动摇。”

沈青苦笑着摇摇头,“说动燕平的不是我。他是个心中只有昭帝的疯子,大约是有人暗示了他,谢家对昭帝心怀不轨。”她当然知道是谁在影响燕平,这个从小和燕氏皇族姐弟一起长大的人,心中有多ai燕为昭,就有多ai燕为宁。但她绝对无法告诉慕容珩。

“是吗?”慕容珩挑眉,并不言语。茶水的香气在各怀心思的同盟之间散开。

“算了,今日我邀你相见,是因为收到了这个。”他将一页薄纸对着沈青推过去,沈青看他一眼,伸手接过,她的手擦过男人修长的指尖,异样的温度传来,茶水在慕容珩另一只手中微微晃动。

“北漠要求在边境举办和谈仪式?”她抬头看向慕容珩,男人颔首,“明天,一样的奏报就会上达昭帝的案前。倘如没有谢家此事,谢恒或者谢韫定然是南宁和谈使者的不二人选。昭帝必然不愿放你回边境,但如今,他怕是已经无人可选。”

沈青看向窗外碧绿的春水,云梦泽浩瀚冰冷的水汽却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那么,北漠会派出的人,除了霍予,也不做他想。”

“没错。”慕容珩凝视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神情的变化。“我会尽量把这个和谈仪式向后拖延。我想要的,是届时你我已能内控南宁朝堂,外借此机会,务必将霍予一击毙命。”

沈青悚然,“这是否太过仓促了。”

“仓促?”慕容珩哂笑,“我以为,急着砍断昭帝臂膀的不是沈青你吗?还是你只想要一统南宁权柄,却并不想杀了霍予?”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青将那页纸引到烛台上点燃,看着它一点点消失成灰,有尘灰落在她指尖,慕容珩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拿起锦帕替她擦拭。长久卧病的人的手是苍白冰冷的,她的指尖却柔软而温暖,握在他手中。如此暧昧的距离,温度却是冰冷的。

沈青ch0u回自己的手,“昭帝无子,要想名正言顺地摄政,只能是皇帝病重,亲近之臣只剩沈青,但如今太傅仍在,何况还有燕平,他绝不会坐视昭帝被夺权。”

“和谈再如何拖延,也不过是几个月之后的事。几个月内要拉拢太傅,扳倒燕平,毒害昭帝,无一不需要周密计划,太仓促,风险太大了。”

慕容珩拈起手边的云片糕,不知从何时起这甜腻的糕点似乎反而变成了他的心头所好,被捻碎的细碎的白se粉末在他手中散落。“臣子摄政这条路,确实难走。昭帝无子,但不是,还有安宁公主吗?”

“在昭帝认祖归宗之前,南宁先帝唯有此一nv,是当皇子教养长大,南宁老臣也都默认了此事,只差正式封为皇嗣。昭帝若si,安宁公主就是唯一剩下的皇族血脉,别说是摄政,就是继承大统,也名正言顺。”柔软的糕点在他手中被捏碎,散落一地,宛如他谈论中肆意摆弄的他人的命运。

“不!你想要怎么做,我都会配合你。但燕为宁,绝不可以!”沈青霍然抬头。

“怎么,你舍不得你的挚友来背这个毒害昭帝的罪名,还是舍不得她做我控制的摄政傀儡?”笑容完全从慕容珩的脸上消失,他分明身无半点武功,但当他完全收起伪装的时候,沈青甚至从他身上能感受到b霍予沈轶更加强烈的刀兵之气与杀意。沈青的手缓缓背到身后,按上腰上的短刃。

“燕为宁你尚且都不愿意,沈青,你真的愿意自己来做这个摄政王吗?你和我定下的协议,究竟是真心协约,还是权宜之计?”上位者尖锐如刃的眼神冷漠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一点点剖开。

沈青吐出一口气,“也好,这些怀疑,你盘桓心中很久了吧。”

“慕容公子耳目通天,难道就不曾怀疑过,昭帝七年前为何要突然对我父母发作?即使是有谢家与霍震霆送上的把柄,彼时边境战局正起,战前杀将,乃是大忌。”

“那是因为,他的怀疑本来就不是无中生有。七年前,我的父母正在密谋的,正是要推翻昭帝,正本清源,按照先帝真正的临终密旨,还位安宁公主。”

老谋深算y谋家x善良温柔小白花,如标题她逃,他追,他们都cha翅难飞的老套强取豪夺故事,主强制ai。不喜勿入。

渭水河畔,骏马疯狂地奔腾着,一路飞驰过皇城内城,外城几道关卡。卡口士兵yu拦,马上人只是举起手心的令牌,士兵立刻恭谨退下立刻打开关卡。

“居然是霍大将军的贴身令牌……这位大人看来是有要紧事要办,速速放行!”

议论声还未响起就已经被飞速奔跑的骏马丢在身后。谷明岚伏在马背,双腿已经被一整日的奔驰磨出血泡,一动就是钻心的疼痛,她吞下止痛的药粉,继续不眠不休地向着云梦山的方向奔跑。

只要能入谷,只要能入谷,刀兵不进药王谷。即使是北漠王族大军也不再能奈她何,哪怕那个人再位高权重,此生也别想再见她一面。她抬起头看向远方,师父慈ai的眼神,姐姐温柔的怀抱仿佛就在眼前,她鼻子一酸,驾马更快地前进。

却有灯火通明的驿站关卡出现在眼前,她一惊,皇城到云梦十七关口,她先前分明已经一一在地图上记下,这个关卡是临时设置的,难道——

她喝马yu要绕行,身后却不知何时合围上沉默的黑衣人。绝望浮上谷明岚的心头,她抬头看向驿站的方向,果然看见熟悉的高大的身影驾马向她的方向而来。

“夫人,这是要往何处去,怎么也不和为夫说一声?”男人棱角分明的脸缓缓从火光里浮现,他分明是微笑的,眼神里却半点笑意也不见,甚至显出几分y鸷。

“谁是你夫人,我要回家——放我回家!”谷明岚近乎崩溃地大喊道,四面分明都是人,却仿佛无人听见她绝望的呼喊,黑衣的将士只是漠然地垂首等待霍震霆的指令。

“好啊,为夫这就带你回家。”霍震霆笑yy地将她拽到自己的马上,熟悉的温香软玉的气息入怀,他满意地发出一声慨叹,难以自控地将自己的头埋入她因为奔驰而变得凌乱的头发,呼x1着只是一日不在身侧就已经让他失魂落魄的气息。

却有尖锐的刺痛从x前传来,他推开她,那双清凌凌的眼满含恨意地看着他,手中一枚尖锐的银簪几乎已经整个没入他的x口。霍震霆挥手示意身边的黑衣人放回武器。他握住她抓着银簪仍然在颤抖的手,“已经这么讨厌我了吗?”

“放我走——这簪子上涂了剧毒!放我走,我就把解药给你。”谷明岚平生治病救人,甚至未曾伤过半个动物x命,如今却要以毒威胁人,说出口的话语都是破碎的。

霍震霆静静看着她虚张声势的模样,半晌心中的怜惜压过了愤怒,他握住她的手拔出x口的簪子,温热的鲜血溅s在他们合握的手上,她又是一颤。

“我的傻明岚,毒血是什么颜se,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药王谷传人,世代只救人不伤人,再说,你又怎么舍得杀我呢?”他近乎是亲昵地蹭上nv人的脸,鼻子贴着鼻子感受着她的气息,这个距离他看不清那双圆睁的眼眸里刺痛他的恨与怨。

霍震霆的口中逸出一声叹息,“走,我们回家。”

一个月的时间如流水一样过去。燕平查实谢家联合北漠贻误军机证据确凿,谢恒谢韫在民怨声中被投入天牢,犹待审判。作为北漠细作的沈轶却已经迎来了被送上绞刑架的日子。

木制的囚车摇摇晃晃地穿过街巷,车里的人被枷锁牢牢禁锢住,破旧不堪的囚衣之下屡经刑求的身t血r0u模糊。烂j蛋,菜叶,甚至是石子一个又一个地被丢入枷锁的缝隙之中。“叛贼!细作!呸!”“听说si的人还有当年从战场上收养他的将军,真是狼心狗肺!”“该si,真该si!让他偿命!”

本章节未完,点击这里继续阅读下一页(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