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后我在衙门当差 第66节(1/2)

卫知拙抬起头,答道:“四年前蔡州境内淮水决堤,我在府衙当捕头,是那时候受的伤。”

宁王愣了一下,随即道:“你不是在县衙做捕快吗?怎么四年前又在府衙当捕头?你今年什么岁数?”

“回王爷,在下今年二十二,原先是在西平县当捕头,后来当时的知县升任通判,便将我提拔到了府衙。”卫知拙面不改色道,“是我不堪大用,因而又被贬回了县里。”

赵好一听,立刻皱起眉头想要说什么,卫知拙的手却在桌下摁了摁她。

赵好愣了一下,扭头看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不把当初的真相说出来。她爹娘就坐在这儿呢,替他报仇出气还不容易吗?

卫知拙没有说话,宁王拧着眉头算了算,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再挑拣什么,只“哼”道:“行了,又不是什么残疾,能治就行,吃饭罢。”

卫知拙应了一声,拿起筷子吃饭,反倒是赵好一头雾水。

她还以为她爹是预备拿这个挤兑卫知拙呢,怎么看着对方好像反倒对卫知拙没那么排斥了?是被卫知拙的年纪镇住了吗?

赵好却是不知道,她爹年轻时也是行军打仗的人,在他看来,男人身上没点子伤才叫奇怪呢。有伤,才证明这个人冒过险,经过事,更别提卫知拙是在洪水决堤时受的伤,为的是受灾的老百姓了。

不过卫知拙的年纪也确实叫宁王吃了一惊。对方今年才二十二,也就是说他受伤的时候不过十八,而在县衙当上捕头就更早了。这样的年纪当捕头,还能被上司提拔去府衙,多少是个人才。

至于职位变动,宁王嘴上不说,但他哪里会不知道官场上那些事,也猜到卫知拙恐怕是受了排挤。

即便如此,卫知拙方才要是把一切事无巨细地哭诉一遍,宁王也要看他不起的。反倒是对方沉住了气,才叫宁王高看一眼,料到这是个心里有计较的人。

在宁王看来,这样担得起事儿的,才是对他脾气的人,态度自然也就缓和了一些。

当然了,只是作为年轻人对他脾气,拱白菜就是另一回事了。

宁王在心里想着,抬起眼仔细地打量了吃饭的卫知拙一会儿,心道,怪了,这么看着,好像是有点眼熟?

卫知拙当晚住在王府的客房, 早早地就预备休息了,宁王妃约他和赵好明日上街玩耍,也看看上京的风景。

不过他还没躺下, 便听见院子里有人咳嗽, 随即头皮一紧,赶紧穿衣服起床。推门一看,果然是宁王,正坐在院中的石桌边,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卫知拙僵硬了一下,还是乖乖地走到对面坐下, 低声道:“宁王殿下。”

宁王用鼻子应了一声, 问道:“好好说你在蔡州是个很了不得的捕快,办了许多案子?”

卫知拙只好道:“不敢当, 只是在西平县内办了一些案子。”

“哦, ”宁王沉默了一会儿,道,“说来听听。”

卫知拙:“……?”

宁王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卫知拙想到赵好曾在信里说过她爹娘很喜欢听外面的案子, 好像明白了什么。

顿了顿,卫知拙开口道:“我曾在蔡州府衙当过一段时间的捕头,之所以有此机会, 便是因为破获了一起横跨四个县的连环杀人案……”

宁王坐直了身体。

卫知拙看着宁王的反应,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便意识到自己好像找到了某样捷径,于是立刻打起精神, 仔细描述了案子的起因经过, 包括其中的各处细节和矛盾之处。

而且描述完, 并不马上解答其中的疑问, 而是把悬念一直积攒着,直到讲到要破案的时候,才一股脑儿地全部吐露出来。

宁王瞪着两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听得是身临其境,最后直呼爽快,倒好像破案的是他一样了。

卫知拙见状,便挑挑捡捡,又从自己经手过的案子里选出一些来说给对方,宁王果然听得津津有味,看着他的目光也变得欣赏起来。

赵好给宁王讲案子,着重点多数在“情”之一字,宁王听起来更像是离奇的八卦故事,只因为牵涉到人命,让人忍不住义愤或是唏嘘。

但卫知拙讲案???子,多在“理”之一字,尤其是各种作案手法,他讲解起来,视角比赵好更加清晰,也不错漏任何细节,逻辑圆融。宁王听完,就知道这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

这样一个有本事的人,别说在府衙了,便是在上京,也是大有前途的。而对方现在只在县城当个小小的捕快,又并非自甘堕落,那只能说明他除了本事,还有气节。

宁王打量着卫知拙,忍不住频频点头,但是一想到对方要娶的是自己的女儿,又强行把头定住了。

卫知拙没有女儿,哪里知道宁王内心的想法,见气氛有变,便在讲完眼下的案子后适时停下了话头。

宁王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师父便只教了你破案吗?”

卫知拙迟疑片刻,还是答道:“也教过一些武艺和几卷兵书,只是我们师徒两个都在衙门里讨饭吃,所以破案的本事用得多些。”

宁王听了,眼睛却是一亮:“哦?你还学过兵法?”

宁王可是实打实上过战场的人,还是从戎狄铁骑下收回的国土,便是朝中一些武官见了他,谈到兵之一道,也是要露怯的。卫知拙有胆子在他面前说学过兵法,也不知道是真觉得自己有本事还是不知者无畏。

“不能算学过兵法,只是读了一些书罢了,”卫知拙想了想,还是说道:“有一些想法,只是并不知对错。”

宁王想到对方一直在一个小县城当捕快,即便是学了兵法,估计也没有地方施展和印证,当下便点头说道:“兵书虽是总结前人致胜的经验,但真到用时,也得见机行事,因地制宜。我要是现在考你,反倒是在纸上谈兵了。”

他看了卫知拙一眼,轻声“哼”道:“你若是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倒是可以问问我。”

卫知拙没有撒谎,虽然没怎么和赵好提起,但他的师父确实教过他兵法。只是他师父教得非常皮毛,一看就知道是外行人,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东西教完后,就干脆只把几本书丢给他看了。

卫知拙倒是抽空把那几本书看完了,也有些兴趣。不过就像宁王料想的那样,他一个捕快,最高的职位也就是个捕头,哪里有机会去练什么兵法?

所以也只是看看,并不知道自己了解的是多是少,就算有问题,也无人能替他解答。

现在宁王先开了口,卫知拙正好可以请教一番,也拉近一下两人的关系。

宁王一开始还以为卫知拙只是想投自己所好,所以故意找的话题,直到对方开口,一问一答之间,他才意识到卫知拙并不是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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