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巴奈此刻只关心小七的感受,他不希望小七为此难过。
「你,别介意,她、她刚才被绑架了,情绪有点激动。他们,没什麽。」
「没关系,我知道。」郑心洁一脸淡定,不以为忤,反而让巴奈感到一gu寒意。
「小七姐,这叫没什麽?你g嘛不生气?」3q想为小七姐打抱不平。
郑心洁思考了一会儿,意有所指地说,「你听过…有容乃大这句成语吗?」
郑心洁说完,给了巴奈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反而让巴奈更加尴尬。
这句话和这个眼神的弦外之音,3q听不懂,只有巴奈懂,但巴奈不好意思承认,只好乾笑二声带过。
远处的山路上,传来一声响亮的喇叭声,令众人回头张望,原来是一辆大型游览车驶进来,停在停车场上。车上许多人c着日语走下车来,一名导游拿着旗子指挥着日本游客,准备要来参加晚会。还没走向会场,导游迎面就看到陈立委和一群人走向停车场,连忙迎上前去,要向今天的主办人道谢。不过,由於距离遥远,加上天se昏暗,导游并未发现陈立委实际上是被丁大山和汪小蓉左右包夹着,要「护送」她回台北调查局接受侦讯。
「陈宜努立委!」导游在二十公尺之外就大声呼喊着陈立委的名字,「这场晚会办得好啊!我特地请日本客人一起参加,你看,大家都很开心啊!」
「拜托,给立委留点面子…」小助理低声哀求着丁大山,不希望陈立委被捕的画面让外人看到。
丁大山不敢决定,只好望向汪小蓉,见汪小蓉微微点点头,丁大山才放开抓住陈立委的手,暂时扮演起陈立委随扈的角se。
陈立委的手一获得自由,脸上的表情也不似先前那般铁青,堆出笑容与导游握手,「哪里,哪里!回馈乡亲而已。」
导游和陈立委热情地握手寒喧,才说了几句,突然转头对那群日本游客说了一大串日语,接着拍起手来,像是要欢迎陈立委的模样。
但是这群日本游客似乎并不买单,只有几个人零零星星地拍手附和,其他人都忙着掩嘴偷笑、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宜努」、「宜努」,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意的是什麽。
现场气氛一度降到冰点,导游一脸尴尬,却不知道该如何对一脸错愕的陈立委解释。
「宜努在日文里,是指狗的意思。他们是在说,她是狗。」
这个nv子的声音很熟悉,高希芳一听便急忙走下车来看,果然是陆董秘书,她正站在人群中对大家说话。
陈立委一听这话,立刻联想起之前许太说过的话:「关於这个从中做梗的人…我看到的画面是:有一个nv人,被一群人围着,那群人很开心,指着nv人说:她是狗。」此情此景,不就是许太描述的场景?但,那个人竟然是自己?这,有可能吗?
陈立委面se凝重地望向小助理,希望能从小助理的记忆里得到一些奥援,「她说的,和许太说的,一样?」
小助理毕竟年轻,记忆力b陈立委好得多,马上对陈立委点点头,表示陈立委记得没有错。
看到小助理的回应,陈立委惊讶叹道,「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不可能、不可能…」陈立委失控对天呐喊。
「没有什麽不可能的事。」陆董秘书望着远处那栋破败的建筑物,悠悠叹道,「你把我父亲的厂房骗走,b得我父亲上吊自杀,这一切,不都是你的杰作?」她转头对陈立委投s出怨毒的眼光。
「你,你是?」陈立委心头一惊,那栋旧厂房和这块地,确实是她早年从某人手上用计谋夺取的不义之财,难道这世上,真有现世报?
「洪礼文是我父亲。」陆董秘书帮了陈立委一把。
陈立委一听到「洪礼文」的名字,脸se一下刷白,原来世事都有因果报应,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现在仇人之nv要来讨回这报应,她只能仰天长叹,「自作孽,不可活啊!」
汪小蓉见这场面已是不可收拾,不知还有多少人要来讨陈立委的债,连忙用眼神指示丁大山,让丁大山速将陈立委押离现场。
「那通告密电话,是你打的?」汪小蓉刚才听这nv子的声音,已猜出七、八分。
陆董秘书点点头,「这块地,我很熟,我知道她们把人藏在哪里。」
高希芳也想上前关心陆董秘书的状况,没想到许达仁b她更急,拉着她的手就往人群里钻。
「是你,是你把我打晕的。」许达仁对着陆董秘书指手划脚。
「你是k九帮的,你把我和喜旺绑架了。」许达仁接着指控汪小蓉。
「巴奈,她们两个…」许达仁心中的埋怨如淘淘江水,却无人可诉,只能抓住他唯一认识的巴奈投诉,像是一个对老师告状的小学生,要求巴奈仲裁。
巴奈被许达仁的举动吓了一跳,这二位怎麽看都不像是犯了许达仁所指控的罪行,这其中一定有什麽误会。
巴奈指着汪小蓉,「这位小姐,应该是调查局的探员,是她把喜旺救出来的。」,巴奈又指了指刚才指控陈立委的nv子,虽说不认识,但他上次在咖啡厅中曾见过,他猜测应是喜旺的朋友,「这位小姐,我只见过一面,不太认识,但应该是喜旺的朋友。」他对直觉那nv子并非歹人,反而想给对方一个机会,「你要说明一下吗?」
陆董秘书对巴奈点点头,感谢他给她机会说明,「是我把你打晕的,没错。在调查局还没有抓到陈立委的把柄前,我不能让你先找到高小姐,所以,很抱歉。我知道陈立委一定会对高小姐出手,便说服陆董,让高小姐跑这一趟,目的是要让陈立委的诡计现形。不过,这样一来,反而害高小姐委屈了,这一点,也请你们原谅。」
陆董秘书说完,便对许达仁和高希芳躹躬致歉,弄得二人很不好意思。
「你怎麽会误会我们呢?是丁大山发现你被打晕的耶,我们还好心把你带到车上,走到哪里都带着你,生怕你又被歹徒抓走。结果,你反而把我们的车开走了。」汪小蓉没好气地抱怨。
「你也误会我是黑道,不是吗?」巴奈不客气地对汪小蓉补上一枪。
郑心洁见众人间的误会如此盘根错结,b之自己与许达仁,简直不遑多让,於是走上前来到许达仁面前,把内心的疑问说了出来,「我们之间的误会…」
许达仁怔怔望着心洁,心内情绪与心洁相同,ga0cha0起伏,泪水涌满眼眶,只能把心洁拥入怀中,眼泪不争气地流下,「说清楚,就好。谢谢!」
从花莲回来後,郑心洁没有告诉任何人和许达仁分手的事,只低调地停止了所有婚礼的筹划工作,仍然照常上班。同事们仍单纯的以为,婚礼即将举行,反倒是七先生不再来电这件事,在皇家电视购物中心内部引起更多的注意。
郑心洁只把事情经过告诉美宝一个人,但也只说许达仁变心那一段,对於自己心灵出轨巴奈的事,只字不提,她深怕自己一提起巴奈便会脸红,没脸见人。所以她在这一个月内,只是自我沈淀,绝口不提巴奈,也提不起勇气联络他,毕竟那时的环境因素影响太大,她与巴奈可能都只是一时意乱情迷。她担心一旦巴奈清醒,会发现懊恼多於欣喜,自己不过只是一厢情愿,到时落得个「自作多情」,那可就糗大了。
倒是3q有心,偶尔还会传几个笑话给她,时不时嘘寒问暖一下,让她觉得自己似乎真有这个弟弟,心里宽慰不少。萍水相逢的3q,竟能对她如此关心,这简直就是一种缘份。
鸵鸟当了十年,她早已习惯如此应对,因此天真地以为不想、不看、不去问,让这件事就这麽过了,也就算了。没想到,婚纱公司的一通电话,才让她发现,事情还没结束。
「那笔尾款,不好意思,我都忘了,明天我汇给你。…至於照片…不用,都删掉吧,用不到了。…好,再见。」
美宝问是谁来电,心洁回说是婚纱公司打来的,还有尾款没付。美宝以消费者的立场,为心洁想了想,觉得心洁付了钱,却什麽也不要,太不划算,於是鼓吹心洁将照片留下。
「反正许达仁也没出现,只有你一个人在拍,留做纪念也好。」
「不是我一个人,巴奈代替许达仁拍了几张。」
话才刚一说出口,心洁就摀着嘴叫了一声「啊!」,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连忙又拿起手机回拨电话,「喂,不好意思,我是郑心洁,刚才那些照片…」
照片都拍了,不是吗?只不过和一般人的顺序有些不同而已,她终於看得到未来的自己该往何处前进。郑心洁急忙交待婚纱公司抢救回那些照片,她不只需要留下那些照片做个纪念,更希望那些照片能指引她未来的道路。
和郑心洁不同,从花莲回来之後,巴奈的生活起了很大的变化,只不过,非他所愿。巴奈在花莲立了大功,局长特准让他脱离阿义兄,调回警局,不用再当黑、白二道之间的联络人,反而指派巴奈好几件大案子,让他忙得分身乏术,没空和3q联络。
还好3qt贴,在他公余之时,总会接到他嘘寒问暖的讯息,让他以为自己还在当3q的褓姆。说起来,和3q这小子相处了一段时间,还真有点想念起那张永远ai吐槽的嘴巴。
不过,忙碌归忙碌,总还有自己的时间,但他不让自己有时间胡思乱想,尤其是规定自己不准去想小七的事。在花莲发生的一切,他觉得太不真实,像是一场梦,不是他自作多情想太多,就是小七受到许达仁的刺激,才会对他产生错误的感情投s。他不是年轻少年郎,知道ai情这种事,不是一见锺情那麽简单,更没有命中注定这回事。相较起来,警察的工作,只需单纯的处理暴力案件,倒还简单些。
眼前就有一个发狂的男人大闹警局,对着柜台前的学弟步步进b,大声咆哮,手脚不断挥舞,场面一触即发,巴奈放下心中那些有关ai情的小念头,一个箭步冲上前,从男人身後擒抱住他,其他员警也来协助压制,但男人力量很大,很快就挣脱众人的压制,巴奈也被甩了出去。
巴奈本想起身再战,其他学弟早已一轰而上,团团围住发狂男子,以众人之力把男子拖往後方的拘留室。一名学弟t贴地过来把巴奈扶起,让巴奈有些尴尬。原来自己早已不年轻了啊,巴奈在心里想到。
巴奈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他拿出来看,有一条讯息传进来。
3q:有多久没联络小七姐了?
你是男人,要主动。
小七?好像是好遥远以前的事了,巴奈这才想起自己被那男人暴力甩开之前,正在想小七的事。3q就这麽巧,在这个当下现身来提醒他,也真是够神的。他自顾自地摇摇头,在心底否决了3q的提议。他明白,ai情这种事,多想无益,否则也不会到了三十五岁的年纪,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他还是对警察这份工作认份点,多抓几个歹徒才是正途。
拘留室里的sao动总算平息了。一个学弟从拘留室里押了一个人犯出来,在证物桌上排满了红se的nvx内衣k,要那人犯指认。
巴奈眯着眼瞧了对面的人犯一眼,似乎在哪儿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
「学长,你调走前的案子。」正在制作笔录的学弟提醒巴奈。
哦,那个抢匪!那个害他降级调职的抢匪,那个他拼si追了三条街的抢匪,那个让他发狂开了三枪的抢匪,他怎麽会忘了?
「都过那麽久了,还不说啊?」巴奈不以为意,反而关心起学弟的工作进度,他早就明白工作就只是工作,他对那抢匪没有私人恩怨。
「学长,他有说哦,只是不知道他在说什麽?时间、地点,没有一样交代得清楚,最麻烦的是,连被害人都找不到。」学弟抱怨着,整颗头深深埋在卷宗里,没得空抬起来看巴奈一眼。
「什麽?我追得那麽辛苦,被抢的人没报案吗?」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就算他为追捕抢匪使出浑身解数,到头来,被害人竟放弃追究,他究竟所为何来?不过,这也难怪,若被抢的是内衣k这种私人物品,一般正常nvx应该都不会报案。
「没有。只有这个监视器画面。」学弟指着电脑上的一张监视器画面,放大让巴奈看。
画面很模糊,一个nv子在大街上和这抢匪争夺手中袋子的画面。巴奈瞪大了眼仔细看着,他对那nv子的熟悉程度,让他一眼就认出她是谁。
「很模糊吧?谁看得出来?」学弟不想为难巴奈学长,反而指了指抢匪,「他可得意了,反正没人指认。」
巴奈仍紧盯电脑萤幕,以他的眼力,他绝对有把握找出被害人,於是对学弟的消极态度嗤之以鼻,「还不一定哦。」
巴奈本想藉机教育学弟一番,学弟却对他指了指他背後的方向,他回头一看,竟然就看到萤幕中的人出现在他眼前,他差点就分不清那是现实还是档案记录,眼神迷茫於真人与电脑间,迟迟无法回到现实。
郑心洁尴尬地对巴奈露出微笑,脸上那gu羞赧,真诚得像颗红苹果,「好久不见。」
巴奈也很尴尬,但脸上的微笑绝对是出於真诚,只不过早被晒黑的脸庞,显现不出羞涩的痕迹,「嗯…你怎麽知道…我调回警局了?」
「3q,我问3q的。」
二人间存在的尴尬,距离大到无法让郑心洁再往前一步,只能停在巴奈二步之遥,以傻笑掩饰自己先前避不见面的无理行为。
巴奈眼见小七停步在二步之遥,也警觉到二人之间存在的陌生感,想做些什麽来缓解这份尴尬,才突然想起还有更尴尬的画面,不适合在此时此地让小七看到,於是便用身t挡住电脑萤幕,嘴上还心口不一地以无聊的话语搪塞,「有事吗?」
郑心洁拿起手中的大信封,对巴奈晃了晃,那是她刚从婚纱公司抢救回来的照片,心里只想着要和巴奈确认,照片里面二人的互动,不是她一个人的幻想,「嗯…有东西…要给你…」
郑心洁犹豫着该不该直接将信封交给巴奈,还是该让巴奈主动过来拿?她没谈过恋ai,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场面,眼神避开巴奈的眼睛,在警局内部晃荡、游走,竟然让她瞥见证物桌上的那几件nvx红se内衣k,让她顿时羞红了脸,问道,「警察局里…怎麽会有…?」
巴奈知道小七纯粹只是因为那些衣物的私密x而感到害羞,一定还没联想到那些衣物的主人,他不想让她发窘,却又忍不住想与小七分享命运如此jg妙的安排,於是缓慢地说,「那是证物而已。」
说话的当时,巴奈也顺势把身t缓缓移开,让小七看清楚电脑萤幕上的监视器画面。
郑心洁见巴奈似乎要让她看那电脑萤幕,不觉被巴奈身後的监视器画面x1引,只看到一个模糊的黑白画面,一男一nv拉扯着一个袋子,是犯罪记录吗?那个街景好像在哪里见过?那nv子是不是似曾相识?她似乎想起什麽,又看了证物桌上的衣物,再回头看看电脑萤幕。
「啊!」郑心洁摀着嘴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那一天,她在惊吓过後,又回复到鸵鸟模式,以为只要不声张,就不会有人发现她的糗事,没想到,那最关键的一幕,竟全都被警察的监视器给录了下来。
巴奈看得出来小七懂了,而且不只是恍然大悟的那种「懂」,还有更多的是惊吓。他直直看向小七的眼睛,安抚她,并对她解释,「为了追这个抢匪,我追了三条街、开了三枪,还被局长调去当3q的褓姆。结果,这个被害人,竟然没有报案。」
「学长,你太衰了。」学弟仍然埋首於眼前的笔录,对於学长的遭遇寄予无限同情。
「不会,不会,有人告诉我,这绝对是好事。」巴奈的眼神没有一刻离开过小七,他可不会在这重要时刻松懈下来。
「好事,是命中注定的好事。」郑心洁如同被巴奈催眠一般,也直视巴奈的双眼,说出一样的话语。
学弟只觉得巴奈学长自从被调回来之後,作风和以前有些不同,老是说些命中注定之类的事,感觉起来有点自暴自弃的意味,於是抬起头来想安慰这个自己十分尊敬的学长。
没想到,学弟一抬起头来,却看到学长和那名nv子拥吻着,就在警察局里,大剌剌的,这场景,是演到哪里了啊?nv子手上的大信封掉落,飘落在学弟脚下,里面掉出一张婚纱照,主角竟然就是巴奈学长。学长要结婚了吗?连婚纱照都拍好了,他怎麽从来没听说?
「在一起、在一起,哦!」
学弟还来不及捡起信封和照片,坐在对面的抢匪早已乐不可支,对着巴奈学长尖声怪叫。学弟只好越过桌子,往抢匪头上巴了一下,让他闭嘴。
巴奈这才从甜蜜之吻中惊醒,回头对抢匪露出微笑,嘴里念道,「3q、3q。」
巴奈这次不是在呼喊3q的名字,他是真的想表达感谢之意,感谢命运之神如此微妙的安排,让他在一连串的衰运缠身後,获得如此甘美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