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是手中什物统统坠地的声音,“你说甚么……?”
“掀开啊——掀开看看啊!赵景行,你不敢吗!”珠碧凄厉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哭声。
他,似乎又清醒了。
赵景行连滚带爬地扑向那只簸箕,浑身几乎要抖散了,咬牙一掀——
一只焦黑的头骨、几只胫骨,堆在角落里,即便夜色障目也可清楚辩出,这,是一具人的尸骨。
“……”赵景行听见自己胸腔内,似乎有东西碎掉了。
“不可能,你骗我……”赵景行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不是他,不可能。”
珠碧冷笑,回答:“是与不是,你扒拉两下不就知道了?”
赵景行依言扒拉两下,在那堆尸骨里,发现了几枚戒指,还有一只熟悉的花押吊坠,以及,三枚烧黑了的铜板。
那吊坠再熟悉不过,是自己亲手操刀设计,托方兰庭送给曼曼的。
珠碧的话语依旧在身后响起,他不再疯疯癫癫,似乎恢复了神智:“赵老板,你满意了吗?”
“你现在演这一出戏做甚么呢?这里没有别人……”
珠碧的话语继续在幽幽的黑暗里,鬼魅一般地响着:“如您的愿,他自焚了。提着火油,在我面前,活活把自己烧死了。”
赵景行终于跪倒在地,崩溃大吼,他不知道为甚么一切会变成这个样子。
见他这副崩溃的模样,珠碧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种扬眉吐气的快感,语气变越发尖锐犀利:“这一切都如你的愿,不是吗?!赵老板,你现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真让人作呕!若非锦画绝望赴死前将一切告诉我,我还以为赵老板当真是个痴情种!”
赵景行不知自己做了甚么错事,却平白挨这一顿骂,其中定有隐情,仔细追问,赵景行方才得知一切。
他听了话怒不可遏,抱着头苍白辩解:“我没有让人去点他的牌子,害他染上花柳病——我没有!!!”
赵景行心如熬煎,放声大哭:“我爱他还来不及!我是真心想要赎他带他回家,我怎么可能这样害他!!!”他自怀中摸出那张万两黄金的银票,向掏心肺般捧到珠碧跟前,“我准备好的赎金!你看——你看啊!我是真心要带他走!!!甚么三枚铜板,我不知道,我没有寄过这样的信!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