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牵着手,封楚涵熟练操作着电动轮椅,紧紧傍她一侧,随她闲逛。
岳央只觉得这层的顾客似乎比楼上和楼下的少了不少,而且几家店门口的咨客,似乎笑容都多少有些怪异—是那种想笑不敢笑,想热情又不敢太热情的别扭。
她狐疑望了身侧男人一眼,旦见那人背挺得僵直,表情接近少时那种无谓的冷漠,眉头微微蹙着,眼神有些不耐,昭示他应该并不享受这个“逛”的过程。
可在意识到她的打量时,那人轻咳一声,立刻切换到少时经常见到的,封楚涵式的傲娇,通常就是硬挺着,内心不屑,表面却做得滴水不漏,严严实实,仿佛,带上了一张假笑的面具。
岳央熟悉他的表情肢体变化,甚至比他更甚,只是她从不揭穿他,甚至有些纵容,以至于这人,都这样大了,装腔作势的功夫,竟然没什么进步。
她暗自摇头偷笑,想提议走,又怕没有遂他的心意,因此索性也不逛店了,饶了那些可怜的,左右为难的店员,她心里猜测今晚的闲逛可能动机不纯,可却也没有什么证据,直到楼下有个小孩,指着回廊上信步的他俩,大声说:“妈妈,你看!二楼可以逛呀!”
有个工作人员模样的女人,伴着另一个休闲装打扮的,立刻将那孩子抱起,却听那孩子大嗓门地趴在大人肩头嚷:“咦?那个叔叔坐的什么车呀?我也要!那个姐姐,好漂亮呀!”
岳央只隐约听抱着孩子的女人,气急败坏半句话:“叔叔…残疾…”
握着她的手,突然松开了些,却又立刻收紧,死紧死紧…
岳央连忙拍了拍他的手,想出口的:“童言无忌,应该不是恶意…”还是吞了回去。
她望着男人微晗的下颚,和冷凝的琥珀眸,周身已然是冰天雪地,唯有那笔直的背仍挺得一丝不苟,像冰川中的孤漠山峰。
她心疼地揉了揉他的发顶,心里慨叹,为什么世人就不能饶过他?还是因为他身边有了自己,进而更连累了他…
未来,他们每次出行,即便可以像今天这样,被刻意安排,却似乎,很难避开世人或好奇,或同情,或恶毒的眼光。
她其实不在意,而他,能挺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