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不太好,不,应该是宇宙无敌世界霹雳超级不好。
湛蓝se的天空明明挂着金晃晃的太yan,微风徐徐,舒服暖和,外头假日市集的喧哗一片美好,笑闹的声音此起彼落,而我却必须在这种时候待在练习场地里训练,简直就是作对,所以对我而言天气真的非常不好。
偌大的场地是半露天的圆形训练场,屋顶中间中空,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兵器和护具,目前只有我一个人在里面,哦还有伊加,军部特准下放的教练,只b夏穆斯大一期。
「你到底为什麽会在这里。」伊加面se惨澹,双手抱x靠在廊柱上,抬首无语问苍天。
我举剑的双手酸得不得了,双眼含泪:「我也很想知道啊师父。」
伊加一脸悲壮的闭起眼:「希斯澈,求你出去别叫我师父,我无地自容。」
「师父你这就翻脸不认帐了吗」
「才不是我的问题!」伊加暴起,满腔崩溃,r0u乱自己一头青丝:「这不科学啊!夏穆斯明明也是我教出来的啊!啊?!你们不是吃一样的盐巴长大的吗?」
我不住皱脸,提到夏穆斯,心里实在五味杂陈。
不可否认,他非常优秀,不到二十的年纪在剑术上的造诣就已经和诸多前辈b肩,甚至达到可以领队出征的程度了。
可是作为一个兄长,他出了非常严重的问题!温柔、护短、照顾人的特长是一项没有,他会做的只是把将将满五岁的小朋友塞进一团兵器和书堆,扔给武打师父和家庭教师,自此之後每月例行检查!不满意就追着人打!不是追着老师是追着我打!
天空很蓝,我眯起眼将视线投s到窗户外面,那是南界的方向;不过至少那个时候他b较常在家。
「你练的不应该是剑,你的天赋在灵识和魔法。」伊加摇了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说过了,你哥哥适合刀剑为主,灵术为辅,你做灵守搭档正好可以补足他的弱点。」
搭档可以享有心灵互通,jg神和力量共享的优点。
所谓灵守搭档,通常是由剑士的一方在前线负责攻击,法师负责结界防守,b较特别的一点是可以根据灵力程度转移部分物理伤害。
夏穆斯却说要双攻,两个剑士的搭档形式。
我用手里的剑只无力的挽了个剑花,脑袋耷拉着提不起劲:「但是夏穆斯说他不想也不需要什麽j肋一样的防守搭档,更不需要一具血袋。要搭档我练剑就够了。」
「他那是在胡闹。」伊加不悦的皱眉:「战场上刀剑无眼,夏穆斯很清楚他需要的是什麽,他的骄傲毫无益处。你这种程度的攻击辅助对他而言才叫j肋,目前的jg神和力量分摊等於没有。」
我双目微敛,眼神落在手腕上的深蓝se绳结,他小时候给我系上的——等你再大一点,以後做我的搭档,他那个时候说道。淡蓝se的眼睛在我读出里面的宠溺前别开,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金发飘逸——这是夏穆斯第一次出远门前留给我的背影。
「说实话我也不太确定夏穆斯到底在想什麽。」我无力的告诉伊加。
「脑子坏了不好治。」伊加评论。
「你说谁脑子坏了?」
「夏穆斯?」我惊讶的转身,看到挑高的门框旁斜倚着一弯人影。
我立刻欢快的噔噔噔跳过去,是的用跳的,因为刚刚转身太急左脚差点崴了。
夏穆斯看起来似乎b上次回家的时候更累,金发被随意的紮起,身上还穿着骑装,披着深灰se的行军斗篷。
他没有马上回应我,慢慢从上到下把我扫视了一遍,才皱着眉开口:「希斯澈,你变瘦了?」
我瘪了瘪嘴:「我这叫长高了。」
夏穆斯似乎愣了好一下才回过神:「这样啊。对了,刚刚伊加都和你说了些什麽?」
「欸,伊卡莱特,欢迎回来!」伊加立刻一改慵懒的站姿,用态度站出一个新高度,笑容可掬。
夏穆斯冷冷的回应:「转移话题没有用,无良教师。」
「你才无良学子,去检讨一下,有人这样跟自己的师父讲话的吗?」伊加眉毛挑得老高,毫不迟疑的接受转移话题的指责。
「有,相信我有告诉过希斯澈态度上不用太惯着你。」夏穆斯说得流畅,眼睛一眨不眨。
伊加不屑:「原来他那种讲话方式都是给你带坏的,还有什麽叫惯!」
「惯你脑子坏了治不得。」夏穆斯冷冷的回应。
「噗」久违的毒舌
伊加冷哼了一声靠回廊柱上,似乎决定不说话了。
夏穆斯又把注意力转回我身上:「小阿姨和小叔他们最近怎麽样?」
「还可以。」
他点了点头,偏着头看我:「那你呢?」
我沉默了一下:「也还可以。」
「嗯。」
yan光洒落,圈着夏穆斯的身形满是潇洒诗意。
嗯?什麽叫只有嗯?然後他为什麽不说话了?
夏穆斯就这样看了我很久、很久。
「伊加。」夏穆斯颔首。
「哟,这又想起我了?」伊加从我身後不远处懒洋洋的喊道。
「让希斯澈去准备一下,我要带他去长老那里缔结连契。」
「三小?!」伊加破音。
「我要带希斯澈去见长老。」
空气凝结了三秒钟。
喔喔我的天。
夏穆斯解释,南界过来的人马愈来愈多,很快就会侵入北疆的势力范围,他决定尽早缔结连契以备後患。
我心里其实很为难。
夏穆斯的提议我很心动,毕竟一直以来我都把他这一句话当成我的目标。
伊加倒是强烈反对。
「後患?你这样做真的是为了效率,还是你自己不切实际的私心?」
夏穆斯不予回答。
「你只是怕战事开打後以希斯澈目前的程度会被强制分配到素质不稳的搭档吧?说了让他练灵术你不听!偏偏ga0什麽破烂剑法,再回头搭上你有意义吗?」
「我会顾好他。希斯澈可以慢慢学到更多,目前的jg神疲劳我有把握承担无虞。」
「面对现实,你的行为自相矛盾,伊卡莱特。」
夏穆斯的眉宇不快的拧起:「这不关你的事,伊加。」
伊加一脸你这个不讲理的逆徒的表情:「你这g0u通智商简直了,唉」
叹气不止。
「希斯澈,你说呢?」伊加转而把眼神幽幽投向我,除了被夸大的玩味挑衅,言下之意溢於颜表。
是不关伊加的事,但是的确,就算很让人失落,他说的都是事实。
我自己也很清楚。夏穆斯留给我的背影不只是一小段距离。
我用拇指来回摩擦手中的钝剑,垂下眼睫,提出折衷的说法:「夏穆斯,我也很想做你的搭档,你能相信我让我很高兴,但是再过几年也不迟。」
他微偏过头,淡蓝se的双眸气势凌厉:「不,那是伊加告诉你的。我说了才算。」
不能否认,听到这句话我是挺感动的。
「希斯澈,走了,我自己带你去。」他睨了伊加一眼,转身拉过我,身後的斗篷飘扬。
「我是没法cha手,等你胡闹够了你自己看着办。」伊加不咸不淡的补充,独自留在训练场里。
「真是浪费」伊加喃喃自语。真是浪费,夏穆斯是,希斯澈也是。
「夏穆斯,你到底为什麽不让我修习灵术,以魔法师的身分和你搭档?」离开以後,我跟在夏穆斯身边尽量不落後於他的脚步,第一千零一次提出这个问题。
对他而言,剑术j肋的我才更像累赘吧?
「因为我姓伊卡莱特,你也姓伊卡莱特。」
「这两点能有什麽关系?」我皱眉。
「关系在於,你是我弟弟,要听话。」夏穆斯伸手解开马尾,很随x的回答了一句。
「什麽鬼」我撇下嘴,这是他第一千零一种,胡诌的回答。
「问那麽多也没什麽意义,反正你会好好的。」
夏穆斯不急,放慢步伐与我同步。
「你可以有很多时间慢慢成长。」他低语。
但是我希望你也能好好的。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
夏日的微风打在脸上带着暖意。
关於搭档,有一点我一直保密,连伊加也不知道。
前几年夏穆斯跟着北疆的人马出任务的时候,我在他的旧衣橱里翻到除了一堆积满灰尘的杂物外,还有很多本陈旧的灵术概念理论,压在一叠衣物下面。
我的天赋不在刀剑,灵视和魔法却像是与生俱来的本能,自学不如想像中那麽难,假以时日,我有自信以灵术和夏穆斯并驾齐驱。
我也会让夏穆斯好好的,我拨开被风吹进眼里的发丝,我相信我的天分,就算夏穆斯不相信它能带来的能力。
「长老大人。」夏穆斯很有礼貌的先开口打招呼。
「伊卡莱特家的大儿子吗?长成了一个优秀的孩子。」长老温和的回应,她已经是一个很年长的nvx了,稀疏白发依旧柔顺的盘起,深se的眼睛让人感觉很安心。
夏穆斯微微垂首,难得露出的笑容很平静:「一路承蒙大家的关照。」
夏穆斯带着我来到了长老的居处,为了其中阵法免於人意纷扰,这座石砌古宅座落在郊区。外观上有点神殿的味道,同时也是历任长老的住处,年代久远,ga0的跟什麽历史遗迹一样,外墙到处都爬满了藤蔓,难以置信里面住了这麽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者。
这一任长老的本名伊芙,听说已经一百多岁了,本职已不在掌权,如今也很少出现,却相当有影响力,掌握许多知识和监督仪式进行的能力,总是会莫名其妙?知道很多事情,通常会在即将发生重大的危机或改变的时候才会使用身分现身警告。
夏穆斯似乎认识这个长老,看样子还挺熟。
长老领着我们在笔直的走廊里慢慢走着,yan光透过廊柱照在我们的脸上,不热且微温。
「今年夏天会历经一场大雨。」长老看着漫天湛蓝和yan光缓缓说道。
「久旱逢甘霖是好事。」夏穆斯清澈的蓝眸微敛,长长的睫毛几乎扫上脸颊。
「有来就会有去。雨水滋养大地,带来生机,又会有什麽离开以成全这场漫无目的的平衡呢?」
「对长老大人来说,这场来去对您而言真的是因为未知而需要被讨论的吗?」
我低头看地面,对不起我对刚刚的对话理解不能请问长老大人怎麽白白的看天空看出这个结论的呢是在打哑谜吗还有再加上後面那一句又是在g嘛
长老停步,慈祥的眉目专注起来,轻快的发问:「说吧,夏穆斯.伊卡莱特,你这次又为我带来了什麽呢?」
夏穆斯脚步也停了下来,环视长老带我们走进的内殿,嘴角g起淡淡的弧度:「长老大人,从一开始不是就已经很清楚了吗?」
圆形的格局,挑高的天花板,窗户狭长的墙壁,出奇乾燥而没有一点青苔的石砖地面,上面满是用灵视和术法绘制而成的繁复细致的阵法。
他微微侧身,神se平静,一手轻轻捋开我垂上脸颊的发丝:「这是希斯澈,我带他来缔结连契。」
长老微笑,深se的眼睛流露熟悉的笑意,彷佛她已经认识我很久了:「你好,希斯澈,刚刚一直还没有好好和你说话,是伊卡莱特家的小儿子,对吗?」
「是的,长老大人。」我点头答道。
「啊总觉得有种特别的感觉呢,希斯澈,真是个特别的孩子」长老偏头看着我,嗓音柔缓低哑,也没有再多作解释。
「你是自愿缔结连契的吗?」她不带压力的询问我,眉目柔和。
「是的。」
「这个b什麽都重要。那麽,夏穆斯,站到你该站的位子上吧,我来带希斯澈。」
「我需要引线为你们入阵,可以麻烦你们分别帮我找一段对彼此特别具代表x的回忆吗?」长老解开外面一层深se宽袖大衣,留下里面米白se的仪式礼袍,站在阵群中间,我和夏穆斯则面对面站在阵法两端。
夏穆斯轻轻点头,眼神投向犹疑不定的我。
「有什麽印象特别深刻的事吗?b如最难过却也最喜欢的回忆,直接关於你们两个的。」长老和气的询问。
「唔,最难过却也最喜欢的事情吗?」我艰难的复述。
「是的。」
「真是难以定义的条件。」
「如果不确定的话,可以说出来看看。」长老用她柔缓的语调提议。
我轻拧起眉头,这个问题让我实在有些难以掌握:「唔,大概是是看星星吧」
「继续讲下去。」她慢慢的引导,深se的眼睛很温暖,带着一种长者特有的温柔耐心。
一定要讲吗?我踌躇了一下,在看到夏穆斯锐利的神se/眼刀以後立刻原地反省,唉毕竟是我自己要问她的啊
我轻声开口:「嗯,我小一点的时候,夏穆斯会在夏天的傍晚牵着我坐在草地上。」
夏穆斯微微抬起头,纤长挺拔的身形似乎移动了一下重心。
「草地的质感很软,微风会凉凉的打在我们脸上。然後等夕yan西下以後,他会抬头一个一个的教我辨别天上的星座,给我说它们的故事;那大概是他时间最多,和我最亲的时候了吧。」
愈长大以後,他反而面对我愈发生疏。
我说到这里,忍不住停了下来,有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