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深蓝色的冲锋衣,衬得皮肤很白,书卷气浓重,斯文儒雅,可情绪却又不像皮相表现出来的那么单调,眼底深处隐藏压抑的东西很多。
台上的梁父也看见尹春了,只是他还在拉票,不方便下来打招呼,所以只是冲她微微颔首,尹春柔笑,点头回应,将梁俊带走了。
会议室里,梁俊已经将外面的深蓝色冲锋衣脱下去了,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陈述解释每一条更新修正的条款。
尹春听的认真,她习惯听人说话的时候,看着对方眼睛,所以一直盯着梁俊,因此,也亲眼看见他整张脸从白变红的全过程,最后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但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专业素养。
尹母以为他是热的,吩咐工作人员将冷气调的再低点。
她对梁俊的工作效率,质量都很满意,青出于蓝,自然也不吝啬夸赞:“好孩子,和你父亲一样优秀。”
说着,尹母侧头询问尹春意见:“小春,你有什么异议吗?”
尹春柔笑,摇头:“梁律师补充的已经很详细了。”
尹母最终敲定:“好,那就按梁律师说的修订吧。”
正事很快就办完,尹母中午要和梁父一起吃饭,商讨关于竞选的事,所以把梁俊也留下了。
尹春中午要同宋年一起吃饭,但现在时间还早,她索性换了泳衣去了最顶层的无边泳池。
穿着鲜亮的嫩黄色泳衣,泡在水里,喝红酒。
恒温泳池,温度适宜,又喝了酒,尹春觉得有些热,不禁想念起宋年,他要是在,还能给她舔。
将红酒喝光之后,尹春扎进水里,自在地游了好几圈,破水而出的时候,岸边却多了个人,梁俊。
尹春游到池边,仰头看他,头发湿漉漉的,顺着发梢往下淌水,皮肤白的像牛乳似的,出水芙蓉。
她问:“你怎么来了?”
梁俊盯着她,一直沉默着,他知道她和宋年结婚了,他在国外也没错过关于她的每一个消息。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岸上。
良久,梁俊才开口打破沉默,喊她小春:“我……”
他有一肚子话想说,想问。
她知道是当年是宋年陷害他作弊吗?
她也以为他是那样不堪,只会逃避的人吗?
这五年,她有想起过他吗?
可最后这些话,梁俊都没问。
他盯着尹春漂亮的眼睛,没头没尾的说了句:“我才是11号。”
他神态极为郑重,真挚,像是在教堂做祷告。
若此刻在他面前的是真正意义上五年后的尹春,那她一定会觉得梁俊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因为梁俊对她来说实在无足轻重,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关于他的记忆也会逐渐模糊,但偏偏现在他面前的尹春是二十岁的尹春。
虽然已经度过两个周目,但总共不过三月有余,对晋准在别墅办的那场泳池派对,她还记忆犹新。
11号。
尹春知情当时宋年抽中的不是11号,但她不知原来真正抽中11号的是梁俊。
她莞尔,和他对视,轻声细语,像是在喃喃:“原来是你啊,11号,我的黑骑士。”
梁俊心脏剧烈跳动着,呼吸都变得艰难。
尹春扶着栏杆,从水里出来,梁俊冲她伸出手,唇角紧紧抿着,很紧张,直到尹春将手搭上去的瞬间,他身体明显抖了一下,而后绷紧。
尹春上岸后,就松开了他的手,走到沙滩椅上坐下。
梁俊跟着过来,缓缓半蹲下,扯过浴巾,故作镇定地询问:“春小姐,我给您擦脚?”
说是询问,他的语调尾音听着却更像是陈述句。
他没再喊她小春了,而是叫她春小姐,承袭了他父亲的叫法,终于成熟起来,认清楚自己的位置,是精英子女,但同时也是为财阀家服务的下人。
尹春温婉一笑,对梁俊现在的姿态很满意,欣然答应:“好。”
梁俊半蹲在沙滩椅旁,拿着干燥清洁的浴巾,轻轻擦拭掉她脚上的水珠,玉足娇嫩丰润。
水珠都擦干后,梁俊手却迟迟没松开,他没敢抬头看尹春,身体紧紧绷着。
良久,低头在她脚背上落下一吻。
就在这时,尹春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她和梁俊同时看过去,来电显示是宋年。
尹春换了套衣服,离开罗亚酒店,司机送她去新合财团总部大厦。
她没从正门口进,金司机直接将车开到地下车库,坐专属电梯,升到最顶层,秘书为尹春引路,她今天穿的高跟鞋,但此刻踩在柔软繁复的地毯上竟没有什么声响。
秘书是男的,穿的皮鞋也没有什么声音。
他引着尹春往宋年办公室走,宋父给宋年的职位是专务理事,门没关紧,尹春刚走到门口,里面就传来宋年阴沉不耐烦的质问声,光听声音都让人不寒而栗。
“这点事都做不好吗?”
“看着我,你在为谁工作,新合财团,还是那帮穷酸低贱的拆迁户?”
“韩理事你是慈善家吗”